“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
在會客廳裡，陸明簡單把擊殺桑鬆的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
至於他眼下超凡的實力，陸明只簡單說了句覺醒了超能力，一筆帶過。
這也算是陸明給巴爾的交代。
如果巴爾還對自己的實力和身份有疑惑的話，陸明也懶得再去解釋了。
雖然他的懷疑確實是對的，但是，有什麼意義呢？
聽了陸明的話，巴爾沉默了片刻，神色似乎也輕鬆起來，施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一方面，陸明跟貞德的談話，巴爾不覺得自己有旁聽的資格，另一方面，他也有許多東西需要消化和整理。
超能力的事情他一竅不通，也沒有立場質疑陸明的變化。
如今空前強大的家主在位，基本肯定會崛起成王國的上層，甚至獲得更高的爵位和領土。
光耀門楣，對於有點上進心的管家來說，同樣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小姐曾經也是一軍統帥了，不必拘束。”見到巴爾離去，陸明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看着貞德有些不太習慣的樣子，笑道。
聞名天下的法式大餐這時候雖然已經有雛形了，但那是屬於王室的專享，對於陸明這個鄉下子爵而言，兩者並沒有什麼關係。
況且，陸明也並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的就餐禮儀，索性直接讓廚房按拿手的做一些端上來。
“謝謝您的款待。”貞德幾日未曾進食，肚子裡還是有些飢餓的，隨意吃了一些點心飲品，原本繃緊着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貞德倒是也不在意飯菜有沒有問題，到了她這個檔次，除非毒系英靈出手進行概念化的施毒，否則她都可以自然而然的免疫掉。
不同於傳統貧窮村姑的印象，她的雙親其實擁有大約50英畝的土地，並經營一座農場，父親還擔任着一些小官職。
雖然不可能跟陸明的子爵身份想比，但貞德生活也算是富足，加上數年軍旅統帥的經歷，哪怕他絲毫不識字，但舉止也有自然而然的優雅從容。
跟如今文盲都會受到歧視不一樣，在中世紀，識字率不足百分之一，甚至王室成員也有大量的文盲。
這樣的優點是教會具有文化壟斷的能力，對《聖經》具備獨家解釋權，使得神權凌駕王權之上，弊端則是造成科技和生產力發展停滯，人民生活在毫無希望的痛苦中。
但顯然，這點代價對於教會而言，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對於陸明的實力，貞德心中雖然還有些疑惑，但她今日纔跟陸明認識，二人顯然沒熟悉到可以互相托底的程度。
交淺而言深，本就是大忌。
不同於巴比倫系和希臘系的那些傲慢的女神英靈，作爲聖女和統帥的貞德，情商並不低。
至於貞德自己的經歷就更簡單了，死後不知道多久，她逐漸有了意識，並且成爲了英靈，擁有了凌駕生前千百倍的能力。
幾日前她被這個位面進行了特殊召喚，本着拯救世人的理念，貞德響應了這次召喚。
冥冥中位面意志灌輸給她“修復這個錯誤的世界”的概念，然後那意志就消散了……
貞德只好帶着滿腦子問號，開始探索着這個世界。
雖然這時候，自己應該僅僅死去數週，但這裡的一切卻給她無比陌生的感覺，甚至還有英靈這種她活着時候完全沒有見過的超凡存在。
如果她與英軍的征戰中，對面哪怕出現了一個跟如今的自己實力相當的英靈，貞德覺得自己甚至活不過十分鐘。
“看來是位面意志的手筆，不過這位面可以多個特異點共存，想必位面意志已經快被玩壞了，實力遠不及陸明之前接觸的位面意志。
當然，另一個可能是，位面意志自身也四分五裂了，召喚貞德的位面意志，僅僅是屬於法蘭西這塊的。”
兩個猜測，都需要更多的信息加以確定。
陸明暗自思索道。
“陸先生，您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麼？”見到陸明若有所思的樣子，貞德停住了進食，認真看着陸明，問道。
“這裡是從正常時間軸中被分離出來的異世界，又稱之爲特異點，其實跟你之前所在的世界，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陸明嚥下一口紅酒，臉頰抽搐了一下，緩緩道。
真特麼難喝！
中世紀的紅酒簡直是醋啊！
陸明暗自嘆了口氣。
“所以，這裡跟我之前所在的世界是兩個世界麼？”貞德沉默了片刻，問道。
陸明的話對於中世紀土著而言，自然是極爲超綱。但貞德作爲裁定者英靈，受了英靈殿的影響，並非有些懵懂的鄉下女孩，對於陸明的說法也能勉強理解。
況且歷史上的貞德僅僅只是不識字，思維卻極爲敏銳，關於神學上的問題，竟然可以跟專研數十年的神學研究人士進行爭辯，哪怕教廷和英軍審判她時輪流挖下的語言陷阱，貞德都可以從容應對。
導致貞德雖然是個鄉下少女，但給她定罪卻成爲了極有難度的事情。
紀錄中最著名的一段質問是：“你是否覺得自己受到上帝的恩典？”而貞德回答：“如果沒有得到，希望上帝能賜予我；如果我已得到，希望上帝仍賜予我。”
這個問題是個陷阱。當時教會的教條是沒有人可以肯定他自己受到上帝的恩典，如果她做出肯定答覆，那她就證明了自己是異端邪說。而如果她的答覆是否定的，那她就承認了自己是有罪的。公證人後來證實了當時法庭在聽到了貞德的回覆後，“那些質問她的人全都目瞪口呆”，並且只得暫停了那天的審問。
事實上，最後有關貞德的指控都和審判中的紀錄相互矛盾，氣急敗壞的庭審人員最後放棄了這種審判，在各種方式逼迫之下，不識字的貞德在立即處死的威脅下籤下了一份她完全看不懂的公開棄絕書，教廷纔算勉強有處死貞德的理由。
“是的。”
“這樣麼……”貞德猶豫了下，思索起來。
“所以，你原本的戰友和敵人，也跟這裡沒有直接聯繫，甚至你的父母親人，這裡也未必存在。”陸明淡淡道。
“……”貞德抿起了嘴，沉默的望着窗邊的陽光。
陽光普照，灑滿窗臺，反射出耀眼的金芒。
“想好了麼？”陸明問道。
“至少，我們都沐浴在同一個主帶來的陽光下。”貞德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