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出現了一絲波動,露出濃郁之極的死亡氣息。
一名面着骷髏假面,穿着重甲,披着寬大黑袍的男子身影,從虛空中緩緩走出。
他的左手握着一面巨盾,右手卻持着一把寬大無比的血色重劍。
萬物凋零、血灑大地、沃野荒枯
僅僅只是注視着他的身影,腦海裡也會莫名浮起這些詞彙。
“你是什麼人?”寶樹王中武功最強的常勝寶樹王,驚疑道。
“嗯?”空中的男子淡漠的掃了一眼過去,眼眸裡似有紅光一閃。
“啊!啊!啊!”僅僅是眼神的交匯,常勝寶樹王的心神卻幾乎被整個炸開,不由自主的半跪在地上,雙手勉強支撐身體,全身冷汗冒出。
“安靜!”蒼老的聲音在骷髏面具後面響起,男子似乎有些不耐,握住手裡的巨劍。
語氣平靜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卻帶給人一股深入骨髓的冷寂。
常勝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猛地閉上了嘴,倒在地上劇烈的喘息着。
“這個層面的交鋒,已經不是我們可以參與的了,快走!”智慧寶樹王臉色僵硬,急忙抓起常勝王,往回奔去。
剩下的寶樹王也反應過來,急忙跑了起來。
戰場上瞬間空曠起來,只留下大聖寶樹王的屍骸。
死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所有人都明白。
“常勝王據說已經是半步人仙了,怎麼會這麼不堪?”黛綺絲感覺到一股寒意涌來,下意思的緊了緊衣服。
“半步人仙,那人居然跟楊姐姐一樣厲害?”小昭頓時一驚,差點跳了起來。
“那胡人武功確實很強……這麼說,這重甲男子的一道眼神,我應該也接不下。”楊湘綺自嘲的笑笑,眼中卻並無半分笑意。
僅僅只是眼神的注視,就能讓半步人仙心靈崩潰,這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高手?
似乎跟這陸先生出來還不到一個月,就一次次顛覆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世界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湘綺甩了甩腦袋,突然有點茫然。
“久違了,山之翁,嗯,你這身裝備不錯。”陸明自然不會管其他人的想法,頗爲讚賞的看了眼山之翁的鎧甲和兵器,隨意拱了拱手。
“褻瀆者,聖火令跟此界氣運息息相關,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將它交回,或者,交出你的首級。”山之翁說道。
“哦,這東西是位面意志留給天命主角的吧?”陸明笑了笑。
“與你無關,褻瀆者。”
“那如果我不給呢?”陸明似笑非笑。
“你並沒有多餘的選項。”山之翁似乎微微一怔,回答道。
“身爲刺客的領袖,阿薩辛派的創始人,居然是行事這麼高調的武者,真是意想不到啊。”陸明搖了搖頭。
“殺盡所有見過我存在的人,便是完美的刺殺。一味追求隱蔽之道,終究只是下成的捷徑。”山之翁淡淡道。
“嗯?刺客無雙麼?”陸明倒是怔住了。
這麼勇的刺客玩法,陸明只在以前一部電影裡見過。
似乎是一對情侶,一名殘劍,一名飛雪,跑去秦宮刺殺秦始皇,一路無雙,數百鐵甲不能擋。
電影結果還是挺慘的,當世無雙的武力爲了縹緲的“天下大義”而逝去,還真的相信以濫用民力和暴政聞名於世的秦國,能給天下一個永遠的和平。
可惜數年之後,始皇駕崩,讓無數人笑着去死的天下太平,也並沒有到來。
陸明內心深處,其實不喜歡這部電影。
與其把希望寄託給別人,他更相信自己的雙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並不是此界的霍山,或者,他只是我的一個組成。”山之翁道。
“哦,我原本以爲你是鬼族,但總覺得不像。這麼說的話,看來你是概念的綜合體,這倒是可以說的通了。不過,居然還有這樣的存在,真是有趣。”陸明眼睛一亮。
“褻瀆者,你說什麼?”山之翁問道。
“削骨剝肉,剜挖內臟,你的肌肉早已腐爛,由釘子銜接你的骨骼,但你的組成規則卻跟鬼族截然不同。”陸明解釋道。
“……”楊湘綺和小昭等人聽得面面相覷,望着陸明帶着些許興奮之意的笑容,莫名覺得有點惡寒。
“雖然我聽不太懂你說什麼,但在我面前,完全不感到畏懼的人,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我會很珍惜的斬下你的首級。”山之翁沉默了片刻,舉起巨劍。
“再問一個問題吧。”
“說。”
“你是怎麼做到隨意在不同位面中穿梭的?”
“我做不到,僅僅是聖火令跟我的組成概念有關,我可以降臨在其附近。
本來我只能降臨一個投影,但此界的位面意志似乎對你特別不滿,居然消耗了本源進行召喚,讓我真身降臨。”沉默了片刻,山之翁答道。
“果然是這樣。”陸明嘆了口氣,神情卻若有所思。
“褻瀆者,你的實力很不錯,但離活下去還差的很遠。如今,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山之翁眼中紅芒一閃,不知何處而來的鐘聲響起。
“汝可曾聽聞此鐘響音,這正是汝之天命的終結。”
充斥天地的死寂威壓散發出來,山之翁如同亡者的君主一樣,巡視着整個世界。
不論是諸位寶樹王,還是大船上的無數波斯人,僅僅是被這威壓波及,便匍匐在地上,戰慄不已。
“退開,閉上眼睛!”楊湘綺猛然將小昭拉至身後,抽出碧血照丹青,盪出一道劍意,破開虛空,勉強抵擋住了一絲溢出的威壓。
“愚蠢!”山之翁淡淡望了一眼。
僅僅是意志的傳遞,楊湘綺便猶如被巨錘敲擊,悶哼一聲,猛然噴出一口血水,臉色已是蒼白如紙。
“沒事吧?”小昭嚇得臉色煞白,急忙扶起楊湘綺。
“果然我擋不住他一眼!”楊湘綺拭去嘴角的鮮血,苦笑起來。
“夠了。”陸明面色微微一沉,神色終於嚴肅起來。
“是夠了,晚鐘已經奏響,時間到了,褻瀆者!”山之翁語氣平靜,拔起血色重劍,望向陸明。
明明他很弱小,爲什麼可以無視我的精神威壓?
不過,斬下這種人的首級一定很有趣吧。
山之翁按下心中的疑問,無聲的笑了起來,揮起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