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你了,以這些爲綱要寫個故事出來,展示在上面。”王洛看着博列,指了指上方的金字,這樣寫道。“能做到嗎?”
博列看了看一旁的漢弗拉。“我想,沒問題。”
“你同意嗎?”王洛又寫了張紙條給漢弗拉。
“如果您決定要這麼做。”漢弗拉回複道。“我沒有反對的理由。”
沒有反對的理由....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該不是背叛....以他的能力,如果是背叛,不會表現的這麼拙劣和可疑。他是知道了什麼?預感到了某些危險?
算了,不宜過多幹涉。如果需要幫助,他應該會想辦法的。
在博列寫完這些內容之後,可以再準備點兒給那些法師看的內容。
譬如:‘自己辛辛苦苦,冒着危險做研究,卻被貴族們無中生有的懷疑和誤會。相信敵人的說法,而不相信自己人。’
‘研究會帶來力量,過去我們弱小,所以那些人都騎在我們頭上。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很強大了,憑什麼讓那些貴族騎在我們頭上?’
‘那些貴族實在太弱了,我們本來還打算救他們,但他們卻愚蠢的懷疑我們!這種既弱小又愚蠢的人,那種噁心至極的誹謗,又有什麼辯解的必要?不如把他們都幹掉算了!實驗室裡還能多出一些實驗品來!’
把精力投入到研究中的這些法師,有可能同時還擅長政治交涉嗎?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些思路,都是完全符合法師利益的。一旦它們出現在那些法師面前----也許有少數的法師能保持理智,但作爲羣體,他們一定會被打動。
這些被打動的人,行動力會大幅度提升。會開始影響周圍的人。而那些貴族們,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宣傳稿後,再看到這些....嘖嘖。
妖魔化是宣傳工作的生命線。一定要提出最糟糕、最可怕的設想,然後大聲吵嚷的誰都知道。
大部分人,大部分時間都不思考。只要這種設想在這兩個羣體中傳播開來....爲了安全,他們也將不得不採取一定的防禦手段。而如果其中的一方發現了另一方的行動,也必須跟隨着採取相應的行動。
在較好的情況下,雙方不會進行交流,而是對抗逐步升級,最後大打出手;較爲普通的情況,是雙方進行會談,互相交底,然後繼續升級防備,但短期對抗緩和。
糟糕的一種,莫過於他們決定先清除敵人,齊心協力先幹掉我,然後再進行利益的分配。爲了避免這種結果,需要戰鬥中堅持住。
只要在戰鬥中能頂住,短期內讓對方拿不下,再表達出了願意交出精魂的意願...雙管齊下,敵人給自己這邊的壓力就會減少,而他們內部的矛盾就會上升爲主要矛盾。
可惜,以自己目前瞭解到的內容,在下個階段很難再做些什麼了。
宣傳很有效,但是單靠宣傳終究還是不夠的。要是促使他們進行行動就好了,找些托兒,僞裝成貴族,攻擊一下法師;或者僞裝成法師去捕殺貴族....然後再進行更深一步的宣傳,讓他們猶疑、擔心、恐懼。
到了那個時候,少許的行動都會成爲導火索,在這兩個矛盾本來就積累了很久、很深的羣體之間造成更大的衝突。
遠處的海浪聲又響了起來。
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洶涌,都要激烈。浪花有數十米高,在一瞬間,王洛感覺到了城牆上方那個無形的防護罩在不停的震顫。
同時,天上的鴨羣再次嘎嘎的尖叫起來,隨即在天空中加快了盤旋的速度。不遠處,特爾特杜身邊的數挺機槍開始噴出火舌,向天上的鴨羣攻擊過去。這次,他們的攻擊效果提升了很多,更多的飛鴨屍體掉了下來。
隨後,撲向城堡的海浪終究沒能擊碎外圍的防護罩,升到最高點的海浪,嘩啦啦的破碎、消散,變成一坨坨的碎末,然後從城堡的上方滑落下去。
從它們滑落的角度,防護罩隱約的呈現出來,它是透明的,像個碗一樣,倒扣在城堡上方。
看這模樣,如果剛剛海浪擊碎了防護罩,那鴨羣也就向下撲來吧。在被海水捲走的時候,除了少數人,大家應該都難以做出防禦的動作,而只能任由他們宰割。
王洛看向營地裡。
大部分契約者,都正看着外面。儘管看不到他們的表情,王洛也能感覺到他們心中的懼意---在洶涌的海浪衝擊下,這座城堡又能支撐多久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城堡上的防護罩也會變成他們的心理防線。一旦它碎裂,很多人的心中也會隨即被恐懼填滿。
要是可能的話,王洛很想打破這種恐懼感。雖然現在的關鍵不是這個;雖然如果把精力投入到這邊,那麼投入到敵人那邊的精力就會減少....但自己這邊,也不能全然不管。
稍稍做點什麼吧。王洛在營地中看了一圈,發現了納爾斯他正站在一處空地上,手裡握着匕首。在他身邊,有幾個受傷的、正在互相扶持的人。
...是打算在我們頂不住之後,救下自己和同伴嗎?
這個可以利用。這種行爲本身就應該加以責備的---不管自己多想爭取他、拉攏他,也必須這麼做。
王洛看了看漢弗拉。如果自己的這位秘書長沒有最近的異常行爲,派他去詳細交流一番會是個好選擇---但現在就算了。
“請替我去跟納爾斯說一聲:既然他的朋友們都能行動了,就請他們去特爾特杜手下進行戰鬥。”王洛寫了一張這樣的紙條,遞給漢弗拉。“麻煩你了。”
“他們可能會拒絕。”漢弗拉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後,這樣回覆道。
“跟他們說,這不是請求,是命令。”王洛寫道。“告訴他,我沒有資格在整個團隊都很危險的時候,容忍那種公開的自私行爲。如果引起效仿,便會招致全面的危機。希望他能理解。”
“至於拒絕,他不會。身邊都是傷員,他不敢拒絕。”
漢弗拉看了看遠處的納爾斯,點了點頭,隨即向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