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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世界前的過渡時間已經過去一半，儘管剛剛從別的世界回來，張昊林依然強迫着自己進行了一下午的鍛鍊，直到吃完晚餐，才按着答應阿尼的約定陪她玩遊戲。
小女孩現在連飯都習慣和昊林、文鈺一起吃，她在自己的世界裡沒過上過好日子，主神的很多功能都難以享受，就連基本的飲食方面，都無法依靠想象弄出一頓好吃的來，在以輪迴者身份經歷的第一個世界裡吃了頓文鈺點的飯店大餐後，就再也不肯回自己房間吃飯了。
一大一小兩個姑娘的關係異常親密：雖然兩者年紀差了六歲多，但年紀略大的文鈺稍稍顯嫩，小的則身心皆有些早熟，文鈺把阿尼當成了小閨蜜和妹妹，阿尼則同樣報之以信任和依賴……可惜，雖然關係極好，文鈺依然很少陪阿尼玩遊戲，她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書，阿尼則是喜歡擠在別人身邊熱熱鬧鬧瘋玩，實在是呆不到一塊去。
……
身體被主神治療得健康無比，加上吃好喝好又玩好，正處於發育最快階段的阿尼正在瘋長，身高已經迅速接近一米五，女性特徵也明顯起來……雖然依舊瘦瘦小小，卻並不顯得乾癟，前凸-後翹，像一個按比例縮小的維密超模。對自己的身體變化一點也不自覺的當事人卻依舊像往常一樣，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歡快地玩着遊戲。
不久前還曾鬼使神差地動過邪念，但還算不差的自制力已經讓張昊林戒掉了吃阿尼豆腐的一些小動作，可惜女孩柔軟有彈性的身子和其上飄來若有若無的淡淡奶香還是把他弄得有些心神不定……
男人暈乎乎地玩着遊戲，小心翼翼地抑制着心底的變態衝動。但阿尼很快發覺了什麼不對，在他大腿上扭過身來。有些委屈地抱怨：“怎麼了，爲什麼文鈺不喜歡玩遊戲，你也好像心不在焉的啊……和我玩遊戲很無聊嗎？”
“玩遊戲是挺有趣的……但我已經是大人了，我更喜歡玩大人的遊戲。”張昊林像哄小孩子一樣隨口敷衍道：“倒是你，摸上電腦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得有點節制才行啊。”
“你讓玩才玩。你說停就停，這樣還叫沒節制嗎！”阿尼有些不服氣地噘嘴爭辯道，注意力忽然被張昊林的前半句話引走：“大人的遊戲，那是什麼？”
“小孩子別問。”
“告訴我！”張昊林只是欺負小女孩什麼都不懂隨口胡扯一句，結果阿尼卻認真起來，她從來就無法忍受別人賣關子，連電腦上的遊戲也暫停下來，非要問個清楚。
“喏，是這樣的。”男人拗不過小女孩。手伸到她腋下，掐着阿尼就撓她癢癢。
“啊——啊哈……別，放手……”阿尼一下子縮起身子，一邊斷了氣似的咯咯笑一邊躲閃着攻擊，一個掙扎就從張昊林大腿上滾了下去，縮在沙發裡做着防禦。
拍拍手，張昊林也有點笑意：“怎麼樣，很有趣吧。”
“切。你騙人，我看別的小戰士之間也這樣。這纔不是大人的遊戲。”阿尼縮在沙發裡，生怕對方再來撓自己癢癢……從來沒人這樣對自己過，貝特和萊納倒是曾經開過這種玩笑，但被她一下就踹翻，從此再也不敢這麼來了：“快告訴我。”
阿尼擠到他身邊來，兩條細細的粉臂環住了男人的脖頸。整個小身子壓到他身上來，混血小女郎的瓜子臉蛋輪廓深邃，近在咫尺，澄澈碧藍的眼眸毫不躲閃地直視着他，細細的金色髮絲都拂到了張昊林臉上。她盯着男人嚴肅地催促：“快告訴我！”
“別瞎鬧。”張昊林無奈地捉住阿尼的兩條細胳膊。把她從身上解下來：“是不是玩夠了，那我收拾收拾回去了。”
“不許！”阿尼又開始撒嬌，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根本不知羞澀爲何物，發現了這招好使當然是隨手就拿來用，一點也沒覺得不妥。張昊林怕弄疼她，只能放開了手，任她重新爬到自己腿上壓着自己：“告訴我，然後教我玩。”
“都說了那是大人的遊戲，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懂的。”張昊林無奈地板起臉來：“坐好，想玩就繼續，不玩我走了。”
“啊——告訴我嘛。”金髮小超模實在沒招，摟着男人的脖子湊上來，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黏着他繼續問：“就告訴我就行，好不好……哎呀，你臉上鬍子好硬，在扎我！”
“你親我幹嘛，女孩子稍微矜持點。”
“矜持是什麼？喜歡的人就可以親啊，這是爸爸教我的。”阿尼又有了新問題，瞪大眼睛追問，頓了一下後突然鄭重地說：“我喜歡你。”
“呵呵，喜歡我，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帶你打遊戲啊？”張昊林可不會以爲一個小屁孩明白她自己在說什麼，不滿地反問，“行了，坐坐好！”
“都喜歡，喜歡你，也喜歡你陪我打遊戲——”阿尼嬉笑着回答，一點也沒帶遲疑。
——
真是個狡猾的小妖精，但這樣下去……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張昊林心中忽然冒出一個疑惑。
他從來不信什麼“人之初，性本善”之類的鬼玩意，惡也一樣……所有人都是環境和教育的產物，文鈺之所以變成文鈺，並不是她天生就溫柔善良矜持賢淑，而是家庭和周圍的社會都在促使她變成這樣一個女孩，也成功讓她變成了這樣一個女孩。同樣，那些和社會青年混在一起，抽菸喝酒打架、欺負別人還拍成視頻傳到網上的小太妹，本性就惡嗎，是教育缺失導致……
原本會在幾年後成爲牆內訓練兵團公認冰山美人的阿尼，此刻卻黏着自己撒嬌玩遊戲。將她的全部精力和智慧都用在玩和討好自己……她會變成這樣，自然也是因爲其餘輪迴者們太過寵溺，而她在原來的世界裡又只受過戰鬥訓練，根本沒上過什麼什麼思想道德教育課……
最容易被帶壞的年紀，又遇上了適當的環境的話——張昊林想起了大名鼎鼎的前世界禁書《洛麗塔》，書中的小女主。在最叛逆和充滿好奇心的年紀遇上了一個戀童癖，最終整個人都被毀掉了。
僅僅是寵溺和保護顯然是不夠的，阿尼還需要適當的引導和教育。她今天可以爲了貪玩就撒嬌獻媚親自己的下巴，甚至不假思索地說出喜歡你這種話，明天，就可能會在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情況下變成一個小蕩-婦。
（不能爲自己的一點私慾，毀掉一個姑娘！）
下巴上被親的地方還殘留着軟軟溼溼的觸感，儘管很享受這種與一個金髮混血的小美女獨處親近可以隨意褻玩的感覺，但張昊林覺得自己不能讓這情況再繼續下去。他帶出來的人，他得負責到底。
……
“好了，坐好！”他這回是真的板起臉來。
阿尼被他從未有過的語氣和臉色弄得一愣，趕緊縮回了手。
“你是一個女孩子，要稍微懂得自尊自愛一點，懂嗎？”張昊林沒結婚成家，更沒當過老師，哪裡知道怎麼教育人。只能是自己摸索了：“現在我得教你幾件事，第一、不許隨便坐人大腿上。第二、不許隨便親人，這都是和最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不能當成習慣知道嗎，你12歲，不是小孩子了！”
阿尼怯怯地望着張昊林，想問一句自尊自愛是什麼。卻被嚇得沒敢出聲，小小的腦瓜裡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隊長忽然生氣……自己明明就把他當成最親密的人，難道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其實對方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隊員？
這種對人完全信任依賴。卻又一下子熱臉貼上冷屁股的感覺如此陌生又熟悉，原本以爲這種討厭的感覺已經隨着離開那個世界遠離自己，可它卻在最預料不到的時刻又陰魂不散地冒了出來……阿尼完全沒有一點點防備，之前的親密、快活和興奮彷彿只是幻覺，她忽然產生一個幻覺：自己也許永遠逃脫不了這種命運，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沒有人會真正愛自己，張昊林之前對她好是礙於禮貌甚至是爲了更好地利用她，說不定文鈺也是這樣，其實肚子裡已經超級厭煩自己？
（怪不得她不陪自己玩遊戲，甚至不讓自己在她房間裡玩遊戲！）
阿尼臉上血色褪盡，心也像掉進冰窟裡一樣裡外全涼透了。
“還有，玩遊戲就好好玩遊戲，你怎麼能把‘喜歡你’這種話隨便掛在嘴上，就爲了能多玩一會？”看着阿尼臉色白了下去，張昊林忽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但還是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說：“愛說謊的人沒人會喜歡的，明白嗎？”
“哦。”冷若冰霜的表情重新出現在阿尼臉上，這是她用來自我保護的方式，已經用了兩三年，早已深入到骨髓裡，儘管十幾天沒擺出來用，但關鍵時刻依然輕車熟路。
“嗯，記住了就好，以後稍微注意點。”張昊林見狀不對，語氣已經軟了些：“還玩嗎，前兩天有事，今天多陪你會。”
“不玩了。”
男人只是嚴肅起來想教阿尼自己世界對女孩的禮儀要求，但在阿尼敏感的世界裡，卻是一直溫柔和藹的隊長莫名其妙就翻臉了。她哽咽着說道，板的僵僵硬硬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一向毫無保留和張昊林熱烈對視着的那雙藍色眼睛卻垂了下去，盯着地板，淚水迅速蓄滿了眼眶：“你們討厭我……對不對。”
“什麼？”不知道阿尼怎麼會忽然產生這種想法，但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張昊林一時不知道是自己說得太重了還是阿尼在賭氣，只能繼續放軟聲音：“怎麼會，我只是教你點東西，是爲你好。”
“哦。”
“那你哭什麼。”
“沒什麼。”
“喜歡撒謊的孩子沒人喜歡，說。”
阿尼倔強地擡起頭來，淚汪汪地看着他：“你說最親密的人才能那樣，可我就把你當最親密的人，而且我沒有騙人，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陪我玩遊戲，喜歡你……在我每次變身完後把我從巨人後頸里拉出來抱着。”抽泣一聲，小女孩繼續說：“以前……變了身必須自己想辦法爬出來，哪怕累的要死也得自己爬，然後還得馬上跑到安全的地方，去掉身上的味道躲起來……除非在戰鬥中，誰也不許幫忙。你們討厭我，爲什麼不早點說，我第一次對人說喜歡你，結果那個人就以爲我騙人……”
媽蛋，搞砸了。張昊林暗自叫道，他剛纔只是腦子一昏突發奇想準備當一下小隊員的人生導師，結果第一課就冤枉到她了。
哪怕是大人也最討厭受冤屈……誰都是從小孩子過來的，張昊林小時候就有一次沒做壞事卻被冤枉，整整委屈了幾個禮拜，那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現在和阿尼好不容易纔建立起親密的關係，卻因爲自己的一點小小邪念和失控，一下子打破了開來……
——
收養一隻小流浪貓，餵它幾頓，等它蹭到你腳邊喵喵叫的時候再一腳狠狠把它踢飛幾米遠，小貓會不會受傷說不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但之前做的全白做，小貓也再不會相信人了……阿尼就是一隻小貓，這回一時腦子糊塗擺了烏龍，想重新再和阿尼搞好關係，可就難上加難了！
更麻煩的是，若是讓文鈺發現異常一問，自己之前做的事很可能也瞞不住了！一股寒氣從腳底冒出，張昊林想也不想，一把重新將阿尼摟回懷裡：“好啦，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別哭。”
阿尼果然就不哭了，但身上的肌肉卻緊繃着，整個身子都像僵住的屍體一樣硬邦邦的，再也不復剛纔纏着他鬧時的那股柔軟和彈性。
“別板着臉嘛，我也最喜歡阿尼。”張昊林有些無奈，但今天必須現場把剛纔犯錯導致的後果全消弭掉，一旦離開了房間，就再難挽回了。
“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你走……”別過臉去，阿尼不再像原先那樣滿懷信服愛慕地仰視他，第一次說喜歡就稀裡糊塗碰一鼻子灰，她再次把內心包裹，將情緒掩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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