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

7

初見大抵是他,又或者不是他。

我只記得,從那天開始,也就是冬天北地裡天剛剛開始下雪的日子。

我們正式應對這些人,也可以說,是與他們進行正面交鋒。

那些人是田心身體裡的,不爲人知的“自己”。但他們有獨立的意識,嚴密的思想體系,又都是精明想通過算計獲得這具身體的貪狼。

我第一次發現的,大概是個兇殘無比的怪物。初雪的日子,地面尚且未結了冰,卻也是溼滑,白茫茫的。那日他穿着厚重的皮靴,鞋底更是格外的喉,踩在雪地裡聲音很響。是那種比女士的高跟鞋發出的聲音要沉鬱頓挫、古直悲涼得多的那種。

我便是隨着這種聲音,看見了“他”。他輕盈矯健的在操場上走着,目的很是明確,就是在教學樓與實驗樓之間的甬道里。那裡稀稀落落行人少,倘使不仔細些去看,必然是看不太清楚那裡面深處的人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的。算是個不引人注目的閉塞地兒。

他在打牆,清楚、明白。就是在打牆。類似於用雞蛋撞石頭那種不自量力。他在自傷。

自殘嗎?

我當時是很心痛的,儘管我們並不怎麼熟識。他雙手握拳,重重的敲擊在水泥牆上,像是在打鼓,殘忍且自然。彷彿是一種習慣,好久好久,都不曾放棄過的信念。

腦海中突然涌起曾經他告訴我的陳年舊事。

一個小孩子,要成爲男子漢,在師父的變態教育下學會堅強。用打牆的方式掩飾自己的脆弱痛苦。

這是田心。

我阻止了他,幾乎是瞬時間的衝動逼迫着我說出類似於“不要”、“住手”等可笑卻模糊不清的名詞。牙齒像是咬到了舌頭,沒有血,但是我看見了田心手上血淋淋的樣子。

我想嘔吐,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眼淚也涌出來了,我不屬於我了。

田心,不要!停手。

他不理我,只是像個機器人一樣,連看我都不看。

他轉過身來,卻是要打我,那拳頭格外接近我。好比只要稍稍用一點點力氣,就能將我打得**崩裂。

但他終究是鬆了手。眼睛泛紅,像個吃人的惡鬼。

我恍然,他不是田心。

他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只看我一眼便萬劫不復。

他問我是誰,我早已抖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是怕了,還是那兩樓之間因爲狹管效應而使得風力格外的大。

終究他是露出了兩顆獠牙。讓我滾蛋!

我此番心下倒是鎮定了不少,顫顫巍巍的話,講得很不成體統。

我說,你是田心嗎?這似乎很愚不可及。

他答,不要提那個蠢貨、懦夫。

我想起了書中合併人格的重要情節。往往人格分裂都是附屬人格有了獨立的意識,甚至單單就意識力強弱而言是勝過主人格的,這就導致了他們在某方面某個時間段以單一的、極端的個性形式出現。若要合併這些人,就要培養他們和主人格之間的認同,讓他們彼此瞭解接受,認爲只有一個身體,他們只是情緒,這樣目的就達到了。

於是我還是違心的對他說,你是田心,我認得。只不過是負面情緒過於沉重了的田心。不要打牆,手會疼。流血了,你也會疼。

田心,田心……

我喚他的名字,希望能夠叫醒他。

可是我只聽見他對我說,我是李良,不是什麼田心,什麼笨蛋蠢貨。

你真是虛僞,所有人都虛僞無比。你明明是爲了那個什麼田心。爲了他來阻止我喜歡做的事情,卻還要裝作義正言辭的。殊不知你的目的性讓我看着都噁心。就你那種低級的僞裝,我一眼就能識破。

噁心。他又是打牆,更重了。

我看到皮膚與牆壁剮蹭的樣子,體無完膚。

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我用身體擋住了他,擋住了這個喜歡自殘來娛樂的怪物。

你若真的要打牆,不如來打我。你打我吧。

他的眼裡兇光畢露,幾乎要把我吃掉。

我打了你,你到好了。尚且有家人來看護在乎。我打牆,牆可是沒有親人在意心疼的。就和我一樣,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一身獨輕。哈哈哈哈……命這麼賤,又有誰在乎?

我下定了決心。

我在乎,在乎他,在乎你們。

後來,我連一隻螞蟻都會愛重。又何必要去害怕講出這般露骨的話給我將要幫助的、與我經歷相差不多的這個讓人心疼的男孩呢?

虛僞的話,虛僞的人。我本質便是這樣。師父終究心中從來沒有過我,我也算是以此來行善積了德,爲將來的前路謀的幾分微薄的福報罷了。

他的堅毅兇狠勢頭減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哀傷。很多時候,那些窮兇極惡的人多半是“吾待添傷,爲害一方”的。

我繼續喚了田心,因爲我堅信我能夠喚醒他。

這些都算不得是欺騙。

我心中空置一隅,是我強行剜下的缺口。永遠爲那贈我“桃花扇展紅顏遮”的少年留着。只是如今,我亦不忍傷這近乎從未被全世界溫柔相待的少年。

至少,我可以爲田心付出所有,只要是我所擁有。看他日後如正常人一般,我便歡喜。不論將來,此刻真情足矣。我這人,倒不是濫情。

李良像是要哭了,他所擁有的不再僅僅是狂歡的墮落,自殘的打牆過後骨肉血色的雙手,而是爲他刷上雙氧水、粘貼創可貼的姑娘。

我或許可以撐起田心的全世界。

田心醒來了。

淚是他的,但我覺得是李良的。事情看似很簡單,田心會哭了。他有了這種情愫。是我,給他的。

陽光和焦躁的時候,我爲田心貼上了創可貼。我們離得很近,我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他的氣息很淡,我確乎很喜歡。儘管我背棄了自己的心。人,往往對背棄本身棄之如弊履,卻對背棄後轉向的對象情有獨鍾。

田心不會看到我用指甲掐出月形紋路的手臂,好像有血在滲出……

他未對我說謝謝,被我感動得稀里嘩啦。

我只不過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我覺得我自己背棄了對師父的敬仰和崇拜。

可那本就不是我的東西。

就連田心,我也是不該求的。

我是個混亂複雜悲傷虛僞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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