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沒有想到,自己住的這處宅子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只是這並不能成爲公孫錦碧做出這種惡毒事情的藉口,她還是沒有辦法原諒在自己每天喝的補藥中下慢性毒藥,導致她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失去她的孩子的公孫錦碧。
“雖然我討厭你,但是,我並沒有同意這件事情,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難而退。”公孫錦碧說到這裡,也是不自覺地就哭了出來,倒不是覺得委屈,只是走到這一步,竟然身邊沒有人幫她,不僅沒有人幫她,她最信任的人還落井下石。
蕭瀟看着哭得直抽抽的公孫錦碧,挑起一邊的眉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無論你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公孫錦碧被逼到這個份上竟然不害怕了,她說,“我雖然是嫉妒你,但是殘害你肚子中皇家子嗣的事情我不會做,更不屑於做,至於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想,我的丫鬟比我清楚,姑娘若真是想知道事情經過,不妨問她好了。”
丫鬟跪在地上直搖頭,她擡頭看了看蕭瀟,又回過頭去瞥了一眼公孫錦碧,那眼中的恨意看的公孫錦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件事情既然發展到了這個帝都,斷然是沒有不解決下去的道理了,於是蕭瀟坐了下來,一邊喝着參茶一邊對這府裡的管家說:“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勞煩管家您去把這些日子幫我煎藥的那個伙伕,還有平日裡看管着這些器皿的下人都叫過來,也不用太伸張,就說我身子骨慢慢地好了,想來也都是她們的功勞,過來賞他們來的。”
管家聽了這話欠了欠身。二話不說直接就去了,公孫錦碧看到這一出心裡自然是不甘的,也不知道蕭瀟這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王爺寵着她護着她不說,就連這福利上上下下的奴才丫鬟都對她言聽計從,儼然她纔是這一家之主。
蕭瀟看了公孫錦碧一眼笑着說:“前些時候,卻是是王爺說得不清楚,他和我不過是知己,斷然威脅不到你的地位,只是你這底細都沒有摸清楚。就冒冒然地上來耍手段,這還是你未曾嫁進王爺府上的事情,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八擡大轎擡進了王爺府,見着王爺寵幸一個護着一個,是不是就要脅迫一個除掉一個?”
“我……”公孫錦碧似乎是想要反駁,最終還是吞下了這口惡氣,她說。“你生了一張巧嘴,伶牙俐齒的,我怎麼說得過你。”
“你說不過是因爲你心虛!”蕭瀟一拍桌子,厲聲說道,“都說最毒婦人心,眼下我可算是見識到了。也不怕,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做出來的,我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些數。既然你們敢這個時候上門,自然是以爲我還中着毒,那麼下毒的人,必然還在這宅子裡,人證物證都在這呢。不怕說不清楚,公孫小姐。你說……是也不是?”
公孫錦碧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到下毒這件事情上,但是卻是在那丫鬟下毒之後知曉了甚至默認了這件事情的,想到這裡,公孫錦碧難免緊張,她雖然身在大戶人家,見慣了這些不入流的伎倆,但是她自己還真是頭一回幹這麼有損陰德的事情,額頭上不一會兒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擦都擦不乾淨。
“公孫小姐可是覺着熱了?來人,給公孫小姐上茶,莫讓人覺着這宅子裡的下人都是不懂規矩的,來了客人也不知道伺候着。”蕭瀟一邊說着,還真就有下人上來帶着她入座了,入座了不說還給她上了茶,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
那些人一刻不來,公孫錦碧一刻就如坐鍼氈,她如此,她的丫鬟更是如此,這個時候要不是她跪坐在地上,都能直接倒下去,蕭瀟看着那丫鬟煞白的臉色,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少不了她,不僅少不了她,估計啊,還多虧了她。
蕭瀟一面喝着茶,後邊的丫鬟一面給她捏着肩膀,蕭瀟身體裡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乾淨,這個時候坐得這麼端端正正的,對她也是個不小的考驗,可是與自己的安全比起來,這點考驗算什麼呢?毒瘤一日不除,她蕭瀟一日就睡不安寢。
“姑娘,人都帶過來了。”管家來得很快,他的身後跟着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有兩個人本來臉上是喜氣洋洋的,但是在看到公孫錦碧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看到那個跪坐在地上不停啜泣的丫鬟之後更是直接變了臉色。
蕭瀟那這些人的臉色都看在眼裡,心裡也就有了自己的計較,她笑着說:“這些日子來,承蒙王爺錯愛,讓我一個人住在這麼個大宅子裡,吃喝用度都勞各位操心,我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我身子不大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那些調理着身子的藥一直也都沒有停過,你們都是做這些事情的人,自然是知道這熬藥煎藥的有多麻煩。”
那個專門負責煎藥的下人忙跪了下來,說道:“能給姑娘您煎藥,是小的三生修來的福氣,小的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敢居功。”
蕭瀟聽他這麼說,笑得更開了,公孫錦碧在一旁聽得心直顫,她知道蕭瀟嘴巴厲害,但是不知道蕭瀟竟然是一個這麼有心思的人,這些話聽在無心人的耳裡,不過是些誇讚,但是聽在那些心裡有鬼的人耳裡,就怎麼都不對味了,這是要問罪的架勢了。
“你的功勞自然是要記着的,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這宅子裡住上多久,該賞的,自然要賞,讓人知道,我這個人,心裡還是會惦記着別人的好。”蕭瀟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似不經意地喝了一口茶,中間停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這裡的人心思各異,連帶着表情都各有不同,蕭瀟心思細,把這些變化都一一看在眼裡。
“當然……”蕭瀟喝完了茶,把杯子放了下來,嘴角雖然還帶着笑,可是那眼裡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了,她繼續道,“要是有人犯了錯,我一樣也是要罰的,至於怎麼罰,王爺府上必定是有家規的,我到底是一個外人,這家裡的家丁犯了錯,還是留給王爺回來了,親自發落的好,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