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爲善爲惡

南國永安城,此地乃是南國最爲富饒的城池,城池佔地足有尋常三個城池那麼大,人口密集,周圍物產豐富,乃是被很多凡人口口相傳的人間樂土。

這一日,永安城的城門外,來了一支商隊,永安城門處的守衛盤查了一番之後,便是放行,讓商隊進入了永安城中。

王雲和劉小魚,自然也在商隊之中。

劉小魚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一直都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王雲很清楚劉小魚現在心中的複雜感受,也沒有出言打擾他。

倒是那商隊中的小女孩,見到劉小魚似乎不高興,一直在他旁邊轉來轉去,想各種辦法試圖讓劉小魚開心起來。

後來直到臨近永安城了,劉小魚才勉強對那女孩笑了笑。

進入永安城,劉小魚又再次被深深震撼到了,這就是很多人口中的天下第一大城嗎?

寬闊的街道,足有容納十馬同行,街上的行人基本上都穿着奢華的服飾,還有不少體態富足,一看就是不愁吃穿的人。

兩邊的商鋪也是一家比一家大,一家比一家豪華,甚至劉小魚還看到了青樓這種地方。

他已經不是七八歲的小毛頭了,對於青樓之地,早已明白是什麼樣的,而最讓他吃驚的,僅僅只是入城的一條街道,沿途走來,就發現了三個青樓。

轉到另外一條街道,王雲、劉小魚便與商隊分開了,那小女孩依依不捨的向劉小魚道別。

劉小魚也是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將自己隨身帶着的一塊碎玉送給了小姑娘。

分開之後,王雲帶着劉小魚走進了一家名爲天福的酒樓之中。

這家酒樓生意極好,一層大堂內幾乎坐滿了客人,各種聲音此起彼伏,跑堂的小兒來來往往忙得不可開交。

因爲王雲和劉小魚穿的樸素,並不像什麼有錢之人,所以兩人在大堂站了一會兒,也是沒有人來招呼。

王雲渾不在意,而劉小魚則是氣不過,拉着王雲想要離開這種地方。

王雲笑着搖搖頭,帶着他直往二樓而去。

“兩位,二樓是包間,請問兩位有預定嗎?”在樓梯口處,有一個壯碩的漢子守着,攔住了王雲兩人,甕聲甕氣的問道,眼睛瞥了瞥王雲兩人的穿着,閃過一絲不屑。

王雲搖搖頭,劉小魚則是氣鼓鼓的瞪着那壯漢。

壯漢聞言,哼了一聲,不耐煩的道:“沒有預定就走遠點,別來這裡搗亂。”

王雲呵呵一笑,揮手間,一錠銀子飛出,落在了那壯漢的手中。

壯漢下意識的接過銀子,入手極有分量,約莫有五十兩。

“現在,我們可以上去了嗎?”王雲淡淡說道。

壯漢小心翼翼的將這一錠大銀子放在嘴裡咬了咬,的確是真的,不敢再怠慢王雲兩人,連忙對着不遠處喊道:“孫老二,趕緊帶着兩位貴客上包間去!”

“來嘍!”遠處一個瘦弱的男子擠過人羣而立,他沒有去看王雲和劉小魚,而是一眼便看到了壯漢手中的銀子。

“這麼大一錠!怕是有五十兩吧!”孫老二心中驚呼,轉頭看向王雲兩人,雖然王雲和劉小魚穿的樸素,但孫老二已經將二人當做不喜歡顯露的富人,立刻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

壯漢讓開路,孫老二點頭哈腰的帶着王雲兩人上了二樓。

在二樓,明顯比嘈雜的一樓要安靜很多,並且也奢華考究了不少。

二樓被分爲很多個包廂,基本上都是爲達官貴人準備的,在這裡吃一頓,沒有個幾百兩根本下不來。

不過對於那些富人們來說,幾百兩算得了什麼?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們在這裡吃的不是菜,而是闊氣。

剛上二樓,王雲和劉小魚就看到一個包廂之中,一羣衣着鮮亮的男男女女調笑着,吃着山珍海味,喝着佳釀美酒。

劉小魚眉頭緊皺,神色很不好看,他覺得很不公平,爲什麼城外很多人連飯都吃不上,可在這裡,卻又是如此花天酒地。

“兩位,隨我來。”孫老二帶着王雲和劉小魚來到了角落裡的一個包廂,走了進去。

包廂之中,已經有兩個侍女在此等候,見到王雲兩人,立刻笑吟吟的行禮。

“把你們這裡最好的菜,每一樣都來一盤。”王雲揮揮手說道,又是取出了一錠金子。

孫老二一見金子頓時眼睛放光,大呼有錢人,這一錠金子付賬完全是綽綽有餘。

兩個侍女也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王雲,眼看王雲穿的樸素,容貌也是並不出衆,但卻出手闊卓,心想是不是要勾搭一下,有可能日後過上富人的生活。

“兩位稍等,小蓮小翠,趕緊好好招呼兩位貴客,怠慢了拿你們試問!”孫老二捧着金子,連忙吩咐了兩個侍女,隨即便走了。

那小蓮小翠也早已明白自己該做什麼,分別爲王雲和劉小魚捏肩。

王雲倒是絲毫沒有在意,不過劉小魚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被一個美麗少女如此對待,他的神色窘迫,顯然很不適應。

很快,劉小魚見都沒見過的山珍海味端了上來,慢慢的堆了一桌子。

“這麼多?王叔我們吃的完嗎?”劉小魚呆呆的問道。

王雲淡淡說道:“吃不完,倒了便是。”

劉小魚一聽就急了,連忙說:“不行啊!這麼好的菜,倒了太浪費了!”

劉小魚家裡也是開飯館的,雖然遠遠不如這福天酒樓,但他的父母經常告訴劉小魚,食物珍貴,來之不易,要好好珍惜,且不能浪費。

王雲看了劉小魚一眼,揮揮手,示意兩個侍女出去。

兩女略感失望,行禮之後便走出了包廂。

“吃吧。”王雲對劉小魚說道。

劉小魚咬了咬嘴脣,搖搖頭,不太高興的道:“我吃不下!”

王雲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

劉小魚點點頭,道:“爲什麼城外面有那麼多吃不飽飯的人,而這裡卻可以大肆浪費,他們爲什麼不去接濟一些城外的那些人呢?”

王雲微微搖頭,道:“城外那些人的死活,你覺得城裡的人會在意嗎?”

劉小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他純潔的想法中,城裡的那些富人們,應該會幫助城外那些受苦受難的人。

但是現實卻告訴劉小魚,這只是他的幻象而已,城內和城外,完全就是天與地的差別,城內的人盡情享樂,而城外則是隨時有人餓死病死。

“他們爲什麼不幫助那些人啊?”劉小魚望着眼前的一堆山珍海味,卻是一點也沒有食慾,帶着哭腔問王雲。

王雲面無表情的說道:“因爲這就是現實,沒有什麼原因。”

劉小魚呆呆的坐在那裡,覺得很難理解,爲什麼這個世界是這樣的?難道真的有人該死?有的人則能夠一輩子享福?

王雲慢慢的喝着酒,這裡的酒雖然名貴,但喝起來,卻不如王雲在食客居喝道的普通米酒。

“小魚,快些吃飯吧,等會我還要帶你去其他地方。”王雲說道。

劉小魚聞言,這才勉強吃了一些東西,不過這麼一大桌子菜,他們兩人的確吃不了多少,甚至大部分的菜連動都沒動過。

王雲基本沒吃什麼,只是在喝酒,劉小魚一個小孩又能吃多少?

“王叔,我能不能把這些菜打包帶走?”劉小魚問道。

王雲一怔,隨即道:“你要打包做什麼?”

劉小魚道:“我想帶給城外那些吃不飽飯的人,讓他們可以吃飽。”

王雲聞言,頓時愣住了,再看劉小魚,眼中清澈無比,不帶絲毫雜質,即便看到了世間的醜惡,他依然很質樸的想要幫助其他人。

“你不怕那些人又來搶你嗎?”王雲反問道。

劉小魚搖搖頭,真誠的說道:“他們要搶就搶吧,反正就是給他們的。”

王雲笑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帶劉小魚離開平靜的古山城,見識世界的醜惡,或許不是什麼壞事。

爲了讓劉小魚如願,王雲吩咐酒樓的人打包,滿滿一桌子的菜,裝了一馬車,然後王雲和劉小魚駕着馬車出了城。

一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了最近的一個村子,此地的情況比起那些饑荒之地還要好些,畢竟靠近永安城,戰爭、人亂要少一些。

不過這個村子裡的人也大多數都吃不飽,甚至餓死了不少人。

劉小魚將打包的菜一一分發給村子裡的人,因爲還留在村子裡的都是老弱病殘,所以並沒有發生什麼搶奪的事情。

不過好景不長,一個光着上身的漢子突然衝出來,將好幾個領導食物的村民推翻在地,然後搶走了食物。

劉小魚見此,很是憤怒,但奈何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根本做不了什麼。

王雲也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他冷眼看着,讓劉小魚明白他這番舉動到底是在幫這些村民,還是在害這些村民。

越來越多搶奪的事情發生,甚至到最後,幾個男子將馬車圍起來,目露兇光的盯着王雲和劉小魚。

劉小魚畢竟是孩童,雖然憤怒,但還是畏懼的躲在王雲的身後。

“王叔!”劉小魚輕輕喊了一聲,他很害怕,雖然有王雲在,但在劉小魚的印象中,王叔只是一個郎中,並不是江湖中人,面對這幾個亡命之徒,又有什麼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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