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樓空,破敗的院子隨着人羣的離去,再次變得冷清。
蕭月兒望着昂揚挺立的方羽,眼神有些迷茫。
“小月兒,怎麼了?”
方羽擔憂的看着蕭月兒,他不會是被自己的血腥殺戮給嚇到了吧?
蕭月兒清醒過來,搖搖臻首,“小月兒沒事……小月兒只是太激動了……”
方羽鬆了一口氣,看這情況,小月兒似乎不反對自己殺人,反而覺得驕傲……
“少爺,你知道嗎,老爺夫人離開後,月兒本來想跟着去的,只是捨不得你……”蕭月兒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語氣落寞。
方羽心中一急,連忙扶住蕭月兒,“小月兒,你可別做傻事啊。”
蕭月兒撫摸着方羽的線條剛毅的面容,手掌微微顫抖,“少爺今天看到你頂天立地的摸樣,我想老爺和夫人也會很開心呢,少爺長大了,終於是個男人了。”
“小月兒……”哪怕前世的冷血,也讓這一刻的方羽心中柔腸百轉,那種化不開的愛意,讓方羽覺得自己像是泡在溫泉之中一般,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語氣哽咽道。
“少爺,您現在變了,老爺夫人交代的事情應該告訴你了。”蕭月兒語氣柔和,“方家是個武學世家,但是也分爲兩個部分,一部分是通過修煉獲得武力,守護家族,一部分則是負責賺錢,提供修煉的資源。”
方羽以前因爲自卑,發狂的鍛鍊,很少理會這事情,現在也是第一次聽到。
“月兒,你爲何要和我說這些?”方羽有些迷茫的問道。
“少爺,月兒能問你,你是不是可以修煉靈力了?”蕭月兒正色道。
方羽點點頭,坦然承認,這事情他本來就沒打算瞞着自己的蕭月兒,“是的,昏迷中醒來,我就發現自己突破輪海鏡了。”
雖然蕭月兒早就猜到了結果,此時聽方羽承認,還是喜不自禁,“少爺,你果然沒讓老爺和夫人失望。”
蕭月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少爺,你想過沒有,之前我們受盡欺凌,爲何你太上長老都沒出手,而這一次,卻是出手了,還把寰宇軒還給我們?”
方羽心裡一突,“月兒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看在我是他孫兒的份上……”
蕭月兒愣了一下,沒想到方羽竟然能想到事情關鍵,展顏一笑,欣慰的說道,“少爺,你變化真大,看來你還真是長大了,能想到這個,老爺和夫人也是這麼說的。”
“那爹孃是怎麼說的?”方羽雖然融合了記憶,但是很多記憶都很模糊,搞不懂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對方利用的。
蕭月兒臉色微微一變,原本柔和的目光凌厲了幾分,“老爺夫人說,他們爲了絕陰古域即將開啓的事情可能會利用少爺你。”
……
方家議事廳,方震月俾睨天下,端坐在主位上,散發出威嚴的上位者氣息。
而方光明則是跪伏在地上,其他幾名長老站在他身後,面色不忿。
那些跟來的幹事則是一個個畏畏縮縮的跪在後面,他們沒想到方震月會發這麼大的火氣,讓他們噤若寒蟬。
“爺爺,孫兒就是不明白,寰宇軒爲何要給一個廢物。”
方光明雖然跪着,眼神卻不屈的直視着老者。
他是方家百年不遇的奇才,在不滿十八歲的情況下,就修煉到輪海九階的境界,在方破天失蹤後,最佳的族長候選人,他都沒機會住進寰宇軒,而一個廢物卻有機會。
“大哥,不是我說你,這件事情你處理的確實有失公道啊,寰宇軒可是我們下了大力氣建起來的,裡面的聚靈陣花費了多少物力,給一個不能修煉靈力的廢物,確實不妥當啊。”一名身材高大,虎目兇光閃爍的老者吐氣開聲,給人以莫大的壓力。
“可不是嗎,那可是族長才能入住的寶地。”一名瘦小的老者也是不滿的冷哼出聲。
“呵呵,我說一句公道話好了。”一名和方震月長得很是相似的老者也站了出來,皮笑肉不笑道,“你心疼孫兒,我們都理解,但是這麼做,實在讓我們寒心,你要是真的看不下去,你哪怕給他數不清的財富,安排到族外去享受天倫之樂,我們都沒意見。”
這三人,都是方震月的親兄弟,同樣的太上長老,此時一個個冷嘲熱諷,甚至要將方羽逐出家門。
方光明後面,他的母親,也就是方震月二子的長房夫人看着二子跪在地上,很是心疼,火上澆油道,“父親,我女人家的,本來不該多說,可是光明的天賦,可是有機會踏入神魄境的,寰宇軒給他,我覺得更合適。”
原本面無表情的方震月眉毛猛的一挑,原本淡然的眸子變得冷冽起來,一股無形的氣機如同水銀瀉地一般擴散開來,讓人胸口一沉。
“你出去。”
方震月指了指方光明。
“憑什麼?”方光明執拗的瞪着方震月。
“我讓你滾,是不是要我把你丟出去?”方震月一怒,一巴掌拍在圓木桌子上,厚實的桌子響起一連串的嘎吱聲,最後轟然倒塌。
所有人臉色爲之一變,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老者,可是神魄境的絕世高手,哪怕是整個秦國,能敵得過他的都屈指可數。
方光明什麼時候見過方震月發這麼大的火氣,心中無比委屈,眼圈發紅,猛的站起來奪門而出,狠狠甩上房門。
“你,還有你,你。”方震月點指着自己的兄弟們,“小輩胡鬧就算了,你們跟着瞎參合什麼?”
三名太上長老神色微微一變,高大的老者不忿的嘀咕,“那你也得給我們一個解釋吧?”
“解釋?”方震月冷笑連連,“我爲什麼要給你們解釋?”
三人都被氣的臉色鐵青,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論地位,方震月是上一任家主,方破天失蹤後,再次成了家主,論武力,他們都是元神境,但是方震月卻是神魄境界,雖然只是剛剛踏入神紋境界,可也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實力天差地遠。
“唉。”方震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神態有些落寞,“我的好兄弟啊,你們真以爲我在包庇自己孫子?”
“難道不是?”瘦老頭反問。
“罷了罷了。”方震月搖搖頭,“我們方家的絕陰古域應該快要開啓了吧?”
三人目光一凝,對視了一眼後點點頭。
“絕陰古域,必須十八歲以下,神紋境界之下的人才能進入,這一點你們沒忘吧?”方震月幽幽的說道,心中有些苦澀。
想他方家屹立千年不倒,靠的就是團結一致,現在倒好,爲了權力,家族內烏煙瘴氣,這樣下去,方家真是危險了。
三老也是變得正色起來,和方震月相似的老者沉聲問道,“大哥,您是想讓他進去?”
“可是他是個廢材啊,進去也是送死。”
“可不是嗎,裡面靈獸衆多,雖然都是輪海境界的實力,但也不是一個廢材能頂的過的。”
“而且家族內也不缺十八歲以下,實力在輪海鏡的後輩吧。”
三人議論紛紛,語氣不屑。
堂堂方家,子弟無數,爲何要將希望放在一個廢材身上。
“方家,最近二十年,新一代的人數是兩百人,十五歲到十八歲的,剩下五人,這五人的實力都在輪海境界七階到九階,可對?”
方震月如數家珍,對於家族情況瞭如指掌。
三人點頭不語,方家雖然勢力龐大,但是真正的核心之地卻也不多,特別是絕陰古域,只有直系血脈才能進入其中。
“五個人,那都是家族的天才,難道要他們隕落在絕陰古域?”
方震月痛心疾首。
三人沉默了。
“方羽的實力我看過,雖然只是剛剛踏入輪海鏡,但是斬殺輪海三階的修士,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這段時間,他的實力能提高到輪海三階修士的境界,到時候或許能完成任務。”方震月冷然道。
“可是我們也不能將希望完全寄託在他身上啊。”有人提出了意見。
“當然,進入絕陰古域的人數是三人,到時候我們再選出兩人。”方震月不耐煩的說道。
“我反對。”瘦老頭搖搖頭,“族內天才隕落,我也心疼,但是我建議還是要通過選拔。”
“那你的意思是?”
“六個人進行比武,前三名進入絕陰古域。”
瘦老頭說的斬釘截鐵。
“你們也這麼想嗎?”方震月看向另外兩人,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
“好,那就這麼辦。”方震月拍板。
“可要是他到時候輸了,就得讓出寰宇軒。”瘦老頭眼中寒芒一閃。
他就不相信,一個廢材能比得上族內的天才。
方震月沉吟了一下,“好,就這麼定了。”
方震月心裡嘆息,“方羽,爺爺也只能爲你做這麼多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