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安冷眼看着陶父,“讓你女兒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可以辦到嗎!”
他的眸子幾欲噴火,陶父聽完氣的牙齒都在打顫。
那麼這一年多裡,秦邵安到底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寶貝女兒的,陶羽瓷竟在他面前一句也沒提起過。
當年爲了走捷徑,現在就得到了報應,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兒……
“好。”
陶父彎腰撿起了地上還顯示在通話中的手機,閉着眼睛狠心掐斷,繼續處理自己的文件。
秦邵安甩門離去之後,陶父才發泄般將滿桌的文件全部推出去,辦公室裡四處飛散。
秦邵安絕情的話語,陶羽瓷一字不漏聽進耳朵裡,她只哭了不到一分鐘便振作了起來。
許是剛哭過的原因,所以她的眨眼頻率也比較高,陶羽瓷認真地看着戚慕,“能不能帶我去找夏陽,我想拿到那百分之五的散股。”
戚慕點頭,心裡默默答應陶羽瓷,只要是你需要的,天涯海角,飛蛾撲火,在所不惜。
他們這一次進夏家別墅就容易多了,正門敞開着。
纔到大廳,陶羽瓷拘束地端起一杯茶想要壓壓驚,便有黑色制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們面前,“陶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
陶羽瓷下意識地偏頭看了戚慕一眼,僅僅幾秒的時間,兩人已經進行了眼神交流。
她說,別擔心,夏老爺是個很好的老頭!
戚慕回答,我知道。
夏老爺在翻夏陽以前的照片,陶羽瓷敲門,他卸下了往日的威嚴說道:“進來!”
陶羽瓷還是有點不自在,“夏老爺,我這次來是想……”見夏陽一面。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夏老爺子放下手裡的照片,意味深長地看了陶羽瓷一眼,“上次綁架你的事情是謝小婉策劃的?”
不是肯定句,陶羽瓷卻從這句話裡聽出了肯定的意思。
“具體的我不清楚,你想要聯繫KM組織的人聯繫到了嗎?”
陶羽瓷問的小心翼翼,她想到了“銀狼”還有“楚先生”。
“KM組織的人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我用盡力氣也沒聯繫到,不過我們的交易已經算成功了。”
夏老爺子字裡行間的無奈還有惋惜,陶羽瓷聽的真切。
不是她不願意幫夏老爺子,只是她根本不認識KM組織的人,而且根本沒有聯繫方式。
“這麼說讓我見夏陽了?”
“他在二樓臥室睡覺,你去吧。”
夏老爺子半輩子馳騁黑白道,說句話整個商界都要抖一抖,如今爲了十年前的念想執着,是個真性情的人。
“謝謝你。”陶羽瓷深深地朝着夏老爺子鞠躬,不僅表達了她內心深處的敬意,還有對他那份堅持的崇拜。
只需要夏老爺子一句話,她就有了挽救陶氏的希望,或者說是眼前的這個老人,給了她改變人生的機會。
二樓的臥房不是很難找,房門也沒鎖,陶羽瓷還在訝異夏陽爲什麼會這麼乖……
進到房子後才發覺,夏陽睡得昏天暗地,兩層窗簾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外界的光,陶羽瓷停住腳步,整個房間只餘下呼吸聲。
她站在落地窗前猛的拉開了窗簾,外面的陽光迅速傾灑進來,敞亮了一片。
“夏陽,這麼頹廢真的是你嗎!”
陶羽瓷怒吼了一句,可是夏陽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
陶羽瓷挽起袖子,擡腳就踹了上去,“你醒醒,你還有救人的責任呢!”
夏陽皺着眉頭不悅地看着站在自己牀前的女人,把他原本和諧的夢境搞得天翻地覆。
不看不要緊,細看才發現夏陽的嘴角還有少許淤青,但這並不影響他——很帥。
“你怎麼了?被你爺爺狠狠揍了?”
夏陽猛的清醒,竄起來抓住陶羽瓷的手,“你是來履行義務的嗎?”
答非所問,陶羽瓷思索了半天,也沒想起她要爲夏陽履行什麼義務。
“什麼義務?”
“我給你股權全權代理的權利,你妥妥地當我一個月的女傭。”夏陽盤腿坐在牀上,由於動作幅度挺大的,他疼的齜牙咧嘴。
陶羽瓷首先點了點頭,然後半擔憂地說道:“你都被你爺爺揍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有心情想別的……”
夏陽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說道:“我爺爺就我這麼一個寶貝孫子,你覺得他捨得下狠手嗎!”
“那……”
“我最近在練跆拳道,我爺爺請來的都是世界級的教練,我能不這個樣子嗎!”就這樣都算輕的了,末了,他補充一句,“爲了我想要保護的女人,我覺得是值得的!”
他對着陶羽瓷的雙眼放電,意有所指。
陶羽瓷被夏陽一堆巴拉巴拉的雲裡霧裡,但是始終抓住她此次前來的目的,“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給我百分之五的股權代理權?”
夏陽給了陶羽瓷一個鄙夷的眼神,猛的靠近陶羽瓷,與她的鼻子就只不到兩公分的距離,臉上的毛孔都看得極其清晰。
“這是交易,你剛纔不是點頭做我的女傭了嗎!只要你願意,我隨時請律師擬協議。”
陶羽瓷定定地聽完,整個人還處在懵懂的狀態,她就是不經意點了點頭,就把自己賣掉了一個月?
“你現在就找律師擬協議吧,我迫不及待……”
“想要與我共處一室,培養感情嗎?”
陶羽瓷:“……”
她白了夏陽一眼,“先擬協議,讓我解決燃眉之急,再說其他的事情。”
她迫不及待想要恢復自己父親陶氏董事長的地位。
夏陽平躺回牀上,呈“大”字展開,“你是找我幫忙的,你竟然可以這麼理直氣壯,朋友有這樣的?”
陶羽瓷真想狠狠胖揍一頓夏陽,他腦子被驢踢了嗎,爲什麼邏輯思維這麼差!
她理所當然地回答,“朋友不就是互相利用的?”
夏陽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笑了笑,“依你。”
陶羽瓷以爲這件事會有難度,沒想到就這麼迎刃而解了,拿到這百分之五的股份,還有楚先生送來的十億美金,她應該可以替父親保住陶氏了。
夏陽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陶羽瓷:“我?”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陶羽瓷稍微靠近夏陽一點,“你說。”
夏陽邪魅地笑了笑,“做我的女傭需要,下得了廳堂上得了牀,做得了秘書談得了外教,嗯哼,你確定能做到?”
他長臂一伸便將陶羽瓷拉到了自己的懷裡,陶羽瓷的睫毛就在他的臉上刷呀刷,夏陽心裡都癢癢的。
“女人,你在勾引我!”
他一雙桃花眼多情地盯着陶羽瓷,陶羽瓷窘迫地想要掙脫夏陽的禁錮,低頭卻看見自己的胸竟然緊緊地貼在夏陽的胸膛處!
她無辜地找了個撇腳的理由:“明明是你強迫我勾引你……”
夏陽眉眼裡都是笑意,原來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想要保護的女人攬進懷裡是這種感覺……
戚慕在樓下等不及,又擔心陶羽瓷出意外,便尋着上了二樓。
剛好看見臥房的門開着,還看到了牀頭翹出來的陶羽瓷的腳……
他拳頭握的嘎嘣嘎嘣響,本來心裡就攢了足夠的怒氣,這一下子全部爆發在嗓子眼了。
進門粗暴地將陶羽瓷保護性地摟在自己的懷裡,左手就給了牀上的人一拳……
陶羽瓷沒反應過來時,戚慕這一系列動作已經齊刷刷完成了。
她驚魂未定,“那個,戚慕……”
戚慕喘了一口氣,緊張地看着她,“你還好吧?”
夏陽那一拳捱得委屈,雙手捂着剛纔被打過的地方,“誰敢來我們夏家的地盤撒野?”
戚慕回答的擲地有聲,“我!”
陶羽瓷尷尬地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該不會剛纔談妥的股份就這樣像煮熟的鴨子飛了吧?
她幽怨地看着戚慕,“你誤會了,夏陽眼睛裡進了東西,我幫他吹……”
戚慕竟然笑了出來,“我以爲那小子欺負你呢!”
“欺負我,也不應該我在上啊……”
說完陶羽瓷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一口,房間三個人同時哈哈笑了起來。
夏陽意味深長地看了戚慕一眼,“本來覺得兩個人時光靜好,沒想到秋季了還能跳進來一隻蝨子,咬的癢啊!”
毫無疑問這隻“蝨子”是在說戚慕。
戚慕倒也不在意,夏陽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他倒也不害怕,“沒辦法,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陶羽瓷沒聽出來兩個男人在打啞謎,她急切地再次提醒夏陽,“你趕緊打電話讓律師把協議送過來啊!”
夏陽打了一個響指,從旁邊的牀頭櫃裡拿出來一份文件,“在這上面簽字,按手印!”
戚慕制止了陶羽瓷的動作,“你受傷着,我來吧,你坐旁邊。”
陶羽瓷動容地看着細心的戚慕,卻不知道戚慕有別的心思。
一切寫完之後他直接將原件拿了下來,拽着陶羽瓷的手,“夏少爺,羽瓷後背受傷,至於履行協議的事情,等她身體恢復再說,OK?”
夏陽關心地目光向陶羽瓷射過去,“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說服我爺爺讓你來見我的?”
“你爺爺就同意了,我長得美啊!”
陶羽瓷表現得自戀,卻一點也不誇張。
“你如何受傷的我不問了,待我成爲高手,我保護你,你痊癒的時候,我會來找你!”夏陽做了一個勢在必得的手勢,陶羽瓷卻聽的心驚肉跳。
好朋友只是朋友啊?嗯哼!
“等我處理好事情,再找你吧,先撤了!”
陶羽瓷急忙拉着戚慕就要走,好像身後被狼在追趕。
“不送!”
夏陽連聲音都爽朗了一截,站在拐角處的夏老爺子眉頭卻緊緊鎖在一起,自己的孫子好像對這個女孩子上心了……
走出夏家別墅之後,戚慕又將那份協議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沒有疑問之後,才鄭重其事地放到了陶羽瓷手裡,“羽瓷,今天夏家別墅這麼好進,我以爲有陷阱呢!”
戚慕不知道陶羽瓷答應夏老爺子的一些事情,自然不知道其中緣由。
陶羽瓷插科打諢,“老爺子不想看見孫子鬧死鬧活,不過下一次可有你好看了……”
說完陶羽瓷咯咯地笑了起來,在戚慕的疑問聲中回答道:“夏陽在學跆拳道,你慘了!”
“奧,我得讓別人多多指教!”
陽光灑在陶羽瓷的身上,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光,戚慕便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