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映並無大礙,就是被嚇得狠了,又一天沒吃東西,加上低血糖就那麼倒了下去。
倒是陵嗣後背的硫酸濃厚太高,傷口無比猙獰,不留疤痕是不可能的。
這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立馬登上了江城各大報紙的頭條。報紙上無一不隱去了郝映的名字,連陵嗣都提及的似有若有,只用某集團總裁來代替。全篇伉儷情深的文字,卻將歐陽玉汝的名字標註的無比顯眼。
秦子恬眼角泛紅,“看,你老公可真是爲你操碎了心。電話中斷的時候,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天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這麼的可怕。”她從沒想過,會差點丟掉命。
秦子恬笑問道:“這次考驗出他的真心了吧?”
郝映沉默許久,半是羞澀半是糾結,“我不知道原來在他的心裡我那麼重要。不過幸好,公司沒事,我也就安心了。”
“安心?我看你現在應該最不安心纔對。你知道陵嗣後背被硫酸灼傷,卻硬是撐到最後確定你沒事的那一刻纔去處理自己。他那背上的腐肉,簡直觸目驚心。”
郝映楞了楞,“他都沒跟我說。”
“陵嗣看起來一本正經,沒想到這麼悶騷,什麼事情都不說,怪不得你們兩老是沒有心靈上的交流。”秦子恬拖着下巴,“這次應該好了,總歸要攜手攀上高峰,回頭纔會發現走過的路途有多美。”
想起陵嗣如救世主般出現,郝映心中就無比踏實。她甜蜜的笑着,明亮的雙眸笑的彎彎的像是月牙一般。
“啊!我的粥!”猛然驚坐起,纔想起她回來是爲了給陵嗣這廝煮粥。
秦子恬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淡淡的笑了。
經過這次,郝映應該是真的看明白自己內心了吧。
至於自己,也終於得到解脫了。江煜恆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粘人的狗皮膏藥了,他可算是準備打算放過她了。只是,他現在整個人都像是個悲情詩人,說起話來一道一道的,好像是她辜負了他似的。
對此秦子恬不發表任何意見,只覺得眼不見爲淨。
煮了粥,急急忙忙往醫院送去。
卻見張衍站在門外,一臉痛苦的捂着臉。
她拍了拍張衍的肩,“張衍,你怎麼啦?眼睛疼就趕緊找醫生啊。”
張衍一聽郝映的聲音,立刻破涕爲笑,那眼神就像望着救星。“姑奶奶你可總算回來了,你不是說就回去一會兒嘛,總裁這都醒來好一會兒了!”
總裁現在像是個要糖吃的孩子,看不着她,臉就像個閻王,他這種送文件的可是倒了大黴。做點什麼都總裁都不滿意,他手裡的文件都沒敢往外拿,生怕他一腦抽就讓拿回去重做。
說上司腦抽確實是不對的,可總裁這狀態,確實挺腦抽!
張衍抓着她的手就往病房裡推,然後將房門緊緊關上。
陵嗣瞧着郝映,眼中的堅冰瞬間就融化了。但在三秒的對視後,他卻選擇傲嬌的垂下眼簾看文件。
說好的一直陪着他,他就睡了一會兒她就跑沒影了。小騙子!也不想想,他是爲誰受的傷!
豪華病房的設施相當於五星級酒店,裡面應有盡有。
郝映將手中的保溫盒放在一邊,去廚房找了個碗跟勺子出來:“吃粥嗎?”
陵嗣撇了她一眼,冷淡的問:“我不喝醫院的粥。”
“這個點兒就是醫院也沒有粥賣的。”郝映指了指牆上的擺鐘,三點多,去哪兒找新鮮的粥去。他後背那麼大塊灼傷,各種忌口,還是喝粥最安全。
“你煮的?”陵嗣這才擡眸,沉沉的望着她,“你離開就是爲了回去給我煮粥?”
郝映被他問懵了,“啊?對、對啊。”
長臂一伸,將她拉至牀邊坐下,“這種事情,叫張衍去做就行了。”
“……”郝映心想,張衍是高級助理不是保姆啊。但她還是乖乖的點了頭,誰讓他受傷了呢,病人爲大,他說啥就是啥吧。
將保溫盒裡的粥倒進碗裡一些,挑了些清淡的榨菜出來,清脆的顏色看着就讓人垂涎欲滴。
作爲一個信念堅定的人,她只是舔了舔嘴脣,便毅然決然將碗遞給了陵嗣。
陵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碗,並沒有接。
郝映也看了看碗,又看了看他,“不吃嗎?”
他眼中閃過一道碎光,像是不滿又像是撒嬌:“你說呢?”
郝映頓了頓,花了許久來理解這句“你說呢”是什麼意思。然而智商無能,領略不出,只好老實發問,“我說不管用,還得你說才行。”
“……”陵嗣看她的眼神更沉了。
郝映想了想,“那就……不吃?”
陵嗣的眸色更深了,一片陰沉。
郝映又將碗推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吃點?”
見反映遲鈍的女人半天都領略不到自己的深意,陵嗣無奈。深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提出要求:“我受傷了,你餵我吃。”
她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受傷的是後背跟手有半毛錢關係?!“你手不是沒問題?”
他微微一笑,“拿文件。”
嗯,要拿文件確實騰不開手。
乖乖的坐在牀邊,靠着他,攪了攪讓粥不那麼燙,這才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他的嘴邊。
坐的很貼近,郝映吹粥時,陵嗣都能感覺到從她口中噴灑出的氣息,帶着她身上特有的甜甜的香味。
她的睫毛濃密而修長,像是一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在他心頭扇動。
她動作細緻的像是在照顧孩子,吹一口,喂一口,一點兒也沒注意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旖旎心思。
見陵嗣目不轉睛盯着她看,才後知後覺的停下,“不好吃嗎?”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透無比的望着陵嗣,他禁不住吻住她的脣,將口中的味道傳遞到她的嘴裡,才一臉笑意的問她,“好吃嗎?”
郝映臉頰爆紅。
陵嗣淡然自若,揉了揉她柔軟的兩頰,一板一眼的說:“還有半碗,請繼續工作不要偷懶,陵太太。”
陵太太……
郝映怔了怔,擡眸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不由得淪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