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結局【前】

逍遙門玄宗殿內門弟子道院

洛天與水瑤離開沐風的內門弟子道院,自然沒去查探什麼朱子笑有沒有回來。夏日的午後,烈日當空。走着內門弟子道院之間,水瑤一直都悶悶不樂。

見這樣的情形,洛天鼓足了勇氣朝着走在他前面的水瑤問道:“水瑤,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忿忿不平的水瑤一邊踢着石塊,一邊非常委屈的呢喃道:“死沐風,死沐風,問吧。”

“你覺得,你覺得你印象中的沐風是怎樣的?”

水瑤不假思索,餘怒未消脫口說到:“下流,混蛋,無恥,他做的壞事幾乎都做絕了。沐風怎麼會變成這幅德性呢,況且還是他的大小姐啊。居然對沐雪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簡直是閃瞎了我的眼了?”

洛天恍然,略顯落寞輕嘆道:“我知道了,看來沐風的身上果真有某種東西是我沒辦法學到的。”

水瑤打量了洛天一番之後,不以爲然說道:“你學他幹什麼,他就是一個流氓,下流的混蛋,再說你還真學不了他。”

“爲什麼?”

“因爲你與生俱來就只能做好人,沐風與生俱來就是做壞人的那種。況且,你其實不用學他啊,你學他幹什麼啊。我覺得你這樣就挺好的,好好努力,前程似錦。誒,本來是你安慰我的,怎麼反倒變成我安慰你了呢?”

洛天啞然失笑,半晌之後才幸災樂禍的笑道:“其實我覺得你現在就不需要別人安慰了啊,至少我覺得你現在心情好多了。”

水瑤轉念一尋思,嫣然一笑,明眸皓齒,秋水盪漾:“也對啊,還多虧了你!”

而這樣的水瑤,卻閃瞎了洛天,目瞪口呆。

玄宗殿沐風道院

原本只是想讓沐雪從此憎恨他沐風,只是想讓沐雪明白,沐曦爲了他沐風不值得。連沐風也沒想到,沐雪竟然會因此而自尋短見。

“你怎麼就這麼傻呢?難道說因爲我碰過你的身子你就要自尋短見了,你就這樣要死要活的嗎?就算是你這樣,你難道可以改變這個世間嗎?”

沐雪看到沐風的神色依舊是若無其事,無動於衷的模樣,輕嘆惋惜道:“看來,你的確一點都不在乎。”

“你如果是在感嘆自己紅顏薄命的話,還不如想一想你該怎麼跟沐曦解釋這一切。”

沐風說着起身用剛剛摟着沐雪的左臂將沐雪扶正之後,將按着沐雪脖頸的右手抽離。

“鐺。鐺鐺……”

匕首跌落在道院中的石板地面響起一連串清脆的聲音,在這篇寧靜安詳的內門弟子道院中,愈發響亮。沐風緊握的拳頭,從手掌處還在不斷的淌着血漬。在烈日下的道院中,四周都瀰漫着血腥的氣息。

“我碰過的女人很多,在逍遙門的時候你就應該見識過。”

沐雪察覺到剛纔脖頸那冰涼的寒意,不過是沐風滲着的鮮血所致。匕首哪裡挨着她半分,不過一直都在沐風的掌心握着。而面對這樣的情形,沐風的右手還在不斷滴落着鮮血。

到了沐風身旁的沐雪有些不知所措,她怎麼會想到這個流氓會這麼想不開呢:“你的手……”

“這點痛,跟心痛相比又算得了什麼。你爲了沐曦都可以容忍那樣的屈辱至今,既然你這麼在乎沐曦,那就再等三年吧。如果三年之後的那場決鬥,我真的輸了的話,那你跟我一起合葬吧。如果三年之後,我沒有輸的話。那你就嫁給我沐風,那個時候的我想必應該有資格吧。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爲什麼我跟沐曦之間會變成那樣。不到三年的時間,算我沐風求你給我這點時間。”

“我,我爲什麼……”沐雪原本還想駁斥沐風一番,卻無奈被沐風打斷了。

沐風蠻橫的打斷了沐雪,沒有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漫不經心,只有一本正經的平靜:“因爲沐曦曾經說過,不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我瞭解沐曦,不單是爲了讓沐曦死心,也是爲了讓冷月跟唐棠死心。我不能保證她們會不會跟你一樣,會不會跟沐曦一樣。從始至終在我心裡,你都是我沐風的第一個女人。原本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沐風就是一個混蛋,而我原本是打算在決鬥之間告訴你這些。但是,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倔強,甚至會自尋短見。”

“我的確攔不住你做啥事,但是你也攔不住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你又不是那種看破紅塵的女子,就算是看破紅塵的女子,人家也都還能成爲尼姑。你倒好,還想一了百了。我告訴你沐雪,你想要一了百了,連門都沒有,還要看我答不答應。”

沐風無視錯愕茫然的沐雪,打量着鮮血淋漓的右手齜牙咧嘴,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道院外而去:“下手怎麼這麼重呢,就算是死了,死相也不太好看啊。一個姑娘家的,怎麼都不注意一點。”

緩過神來的沐雪,只能衝着沐風的背影欲哭無淚的悲咽:“沐風,你混蛋,你蠻不講理!”

熾焰戰歌在即,沐風卻一身輕鬆,悠然下南山,走在山間的路上。沒人知道沐風去了什麼地方,包括冷月,也包括唐棠。唯獨沐雪,因爲她已經看到了沐風留給她的書信了。

但是沐風在書信中根本就沒提到什麼事情,而是說什麼:鳳羽我帶走了,你跟門派說一聲。

根本就想不明白,當初沐風就是爲了熾焰戰歌,才把鬧得玄宗殿雞犬不寧的罪魁禍首竟然在熾焰戰歌在即之時,隻身從門派中出走了。如此乖戾無常,恐怕也就只有他沐風能夠做得出來了。

沒有人知道沐風爲什麼放棄了這種十年難得一遇的良機,許多弟子夢寐以求想參加熾焰戰歌卻因爲資質修爲欠佳,而止步無緣一瞥熾焰戰歌的盛況。

當然,玄宗殿天刑長老唐笑天從沐風的身上得到的收穫遠遠比之前他預期的要多得多。門派爲唐笑天提供衝刺法魄九重天命境的修煉洞府,甚至五位萬古巨頭的天上長老消耗自身精元,爲其助力,原原本本汲取九轉天靈丹的靈性。

靈丹妙藥九轉天靈丹來頭可真的要嚇死唐笑天,從煉化,到九九歸一提煉,最後凝練成爲九轉天靈丹。在命魄境界的萬古巨頭眼中,這種丹藥都是珍惜之物。

天命境界,法魄九重天命境界,可真的是一飛沖天了。從法魄七重境界的千年壽命,到九重天命境扶搖直指的萬年之壽。資質以及氣運都會影響天命境的陽壽,幾乎都能夠超過三千年的壽命。也就是俗稱的天意難違,頂天立地,壽與天齊。

三千年,人間鉅變滄桑海,物是人非今非比。

天資卓越之人,甚至都可能直至將近萬年的就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陽壽。直指長生不老,天長地久。

對於修真煉道之輩而言,最稀缺的就是陽壽。資質卓越,奈何時不待我,終將在年華的滾滾車輪中被無情的碾壓。天時地利人和,這需要的是修真煉道的氣運。

哪怕沒有突破天命境界,九轉天靈丹的效果都能夠讓唐笑天多活四五百年的了。四五百年對於修真煉道之輩而言不算長,也不算多。沒人會認爲自己的壽命很長,而這樣的恩惠對於唐笑天而已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如果說真的成功突破天命境界,那麼足足都擁有跟南宮世家抗衡的地步了。天命境界,都可以成爲門派的副門主。就像玄宗殿的副門主,正是南宮世家。

不要認爲與南宮世家抗衡的資格可有可無,擁有資格跟沒有資格區別是非常大的。整個逍遙門中,天命境的弟子肯定是超過了副門主的人選了。門派既然全力支撐唐笑天衝刺法魄九重天命境,也就意味着門派已經打算培養唐笑天爲副門主的人選了。

沒有資格,哪怕是擁有天命境界的修爲,也都無濟於事,這就是資格。

所以,這一切都歸功於沐風。如果說沒有沐風這麼一鬧,到時候頂多也只能是南宮世家的一條狗而已。到現在的有資格與南宮世家抗衡,自然是沐風的功勞。

既然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也正是因爲沐風,而南宮世家跟沐風之間又有如此深仇大恨。所以,唐笑天算是跟南宮世家徹底鬧翻了。而唐笑天也明白,門主如此厚愛他唐笑天也正是因爲門主需要他唐笑天厚愛一下沐風而已。

很多時候,門主還是不太方便出面沐風的事情。畢竟沐風只是一個內門弟子,又怎麼能如此勞煩這樣一位日理萬機的逍遙門門主呢?

只待唐笑天突破境界,成爲玄宗殿的副門主之時,那沐風在玄宗殿可就真的可以無法無天了。

所以,這點事情根本算不了什麼事情。

除非當事人知道沐風爲什麼臨時變卦,放棄參與這麼辛辛苦苦爭取到的一次機會。連空靈子都不明白,沐風爲什麼突然臨時變卦。那當初在玄宗殿鬧得雞犬不寧又是爲什麼,只是爲了好看嗎?

當然,空靈子也是在很久之後才知道沐風的目的性非常明確。每件事情的背後,都有一個明確的目的。至少當初他就沒打算參與什麼熾焰戰歌,而之所以參與熾焰戰歌的原因正是羽沫。

既然羽沫已經無恙,而且洛天也都成爲逍遙門弟子,所有該達到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自然就不需要參加什麼熾焰戰歌了。什麼十年一次的盛世,對於沐風這種連十年的光陰都是未知的人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沐風大鬧玄宗殿的事情其實真的做得非常漂亮。這其中也有無名的莫大功勞,如果沒有無名,逍遙門門主逍遙子又怎麼會注意到沐風這樣一個小小的弟子。

天時地利人和,事情就這樣成了。

逍遙門門主逍遙子可從來都不是因爲在乎沐風,逍遙子看重的可是唐笑天的果敢,以及空靈子的老謀深算。治理門派就需要這樣的人,而不是沐風這種桀驁不馴的天才。況且這個沐風也不能算是天才,在他鋒芒畢露背後,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的無奈與悲鳴,猶如臨死之前的垂死掙扎。

這種人也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氣數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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