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八十三章 風險收益

之前左風還被那些蟲子攻擊晶殼時傳出的噪音影響着,可是現在他卻是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彷彿外界的聲音,都被徹底隔絕了一般。

然而對於左風來說,他情願自己能夠聽到周圍的嘈雜的聲音,因爲他之所以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主要還是被腦海當中的劇痛所影響的。

就在那怪鳥將一股精神波動,強行送入到左風腦海之中後,他的頭就一直處於這種劇痛的影響下。說“強行”送入左風腦海,其實並不算太貼切,因爲他也算是自己主動接納了對方的精神力。

其實也是因爲左風判斷,對方不會傷害自己,所以纔會主動去接納對方的精神力傳訊。

如果鳳離真的有歹意,光是利用精神力發動攻擊,哪怕左風擁有念海,並且已經擁有念力,仍舊難以活下來。更何況鳳離如果要殺他,隨便一擊便可以做到了,根本無須這麼麻煩。

於情於理鳳離都沒有對左風下手的可能,所以左風纔會坦然接受了對方的精神力。

結果當精神力真的爆發時,左風內心震驚之餘,更是充滿了不解與懊悔,只不過那個時候再想要化解,卻是已經晚了一步。

然而情況卻在左風憤怒和不解中,突然間就峰迴路轉,對方那恐怖到足以傷害自己念海和靈魂的精神力,卻是並不具備任何攻擊性,而是包含了龐大的訊息,並且是一段記憶就這麼釋放開來。

因爲記憶訊息本身就比較大,而鳳雀的這部分記憶,又十分的特殊,所以運用到的精神力也要更加驚人一些。

鳳離終究纔剛剛完成蛻變,從原本的麻雀變成了現在的鳳雀,其實對於許多事情它或者半點不懂,或者只是一知半解。

比如它雖然憑藉本能般做到精神傳訊,可是對於自己運用多少精神力,對方又能夠接納多少精神力,它並沒有什麼概念。

所以當它在釋放精神力的時候,根本就未曾考慮過,這會對左風造成多大的負擔,若是一名普通武者,或者說任何一名不曾擁有念海的武者,都將會是毀滅性的傷害。

左風能夠在傳訊中存活下來,也算是比較幸運的了,同時左風能夠猜得到,眼前這怪鳥對自己並無半點惡意,反而還是贈與了自己非常珍貴的一段記憶,嚴格說起來還應該感謝這怪鳥纔對。

所以左風雖然痛苦萬分,心中卻只能夠無奈的苦笑着,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雖然左風擁有念海,可是現在的念海,可並非是屬於外面自己那具經過多次淬鍊,達到一定堅韌程度的念海。

外面的自己雖然修爲只有感氣期巔峰,可是自己不光感悟了朝陽天火,同時吸納過地心炎。看起來這些改造,對的影響最大,可是左風清楚自己的念海,在這個過程中,其實也獲得了不小的好處。

不像現在自己這具身體內的念海,就只是經過獸魂參與的改造,基本上也就算是剛剛成型,渡過了最初的孕養期而已。

此時此刻的念海強度,基本上也就等於凝念期二級左右的強者,念力甚至還不足凝念期二級強者的水平。

至於鳳離送來的精神力,左風粗略估計了一下,恐怕至少有凝念期五級左右強者,全力一擊時爆發的精神力水平。

好在這並非是精神力攻擊,只是純粹的精神力傳訊,哪怕鳳雀帶有任何一點惡意,這樣的精神力攻擊,都基本上會直接要了左風的小命。

有那麼一瞬間,左風甚至會認爲,如此多的精神力傳訊,是鳳雀有意而爲,目的就是要試探自己的極限。

不過這種想法剛剛出現,就立刻被他給壓了下去,因爲那根本就不可能。眼前這怪鳥既不像有如此深沉的心機,更沒有這樣試探的必要,何況如果只是試探,也根本沒有必要選擇這樣一段重要的記憶。

本來左風對於這部分記憶並不在意,只會覺得這純粹是增加自己的負擔,同時處理起來也是個麻煩。

然而就在這記憶當中,一幅畫面自腦海當中閃過以後,左風整個人彷彿觸電般劇烈的顫抖着,那是極度的興奮時出現的反應。

對於坤玄大陸上的普通武者來說,那幅畫面中的陣法,就是看上去有些特殊,似乎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而對於坤玄大陸上的陣法師來說,眼前這陣法,卻彷彿像是在面對無字天書般。並不是這陣法無法讓他們變得興奮,而是他們根本就看不懂這陣法。

恐怕真正能夠感受到,這陣法到底有多麼強大的陣法師,坤玄大陸上應該不會超過百人。而真正有資格去探尋和研究的人,卻不會超過兩手之數。

而左風恰恰就是這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少數中之一,所以他纔會那麼的興奮,因爲這陣法對於他來說,就是一件無價之寶。

可是那幅畫面也纔剛剛浮現,左風甚至剛剛從整體觀察,轉爲去留意其中的細節變化,畫面就直接消失了。

再想要去尋找那幅畫面,卻發現整個記憶混亂不堪,就如同一團亂麻千頭萬緒,根本就無法從其中尋找出自己所需要的那部分來。

對此左風倒是沒有被興奮衝昏頭腦,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然後再思考自己要如何面對,剛剛那驚鴻一瞥下的驚人陣法。

很快左風便有了決定,他沒有直接去記憶中搜尋,自己之前見到的畫面,而是直接發動自己的念力,開始整理起整個混亂的記憶。

恐怕大多數人,知道了那幅畫面有多麼重要後,必然會緊盯着那畫面不放。哪怕付出更大的代價,也要全力將其找尋出來,至於其他的就先將之放在一邊不管了。

可是左風卻並不會那樣,隨隨便便就做出決定,他明白越是遇到重要的決定時,越是需要冷靜的思考與判斷。

就好像他在看到那畫面以後,其實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要面對的其實不是那陣法,而是一段混亂的記憶。

如果自己只是單純的去搜尋畫面,自己並不是做不到,甚至於相比擁有相同念力的強者來說,效率反而還會更高一些。

然而當左風將自己看待的問題,從一幅畫面轉移到整個記憶時,看待問題的角度,以及處理問題的方式都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變。

看起來記憶中那幅畫面中的陣法,可謂是無價之寶,但是左風很快就想到了,記憶當中應該還擁有更大的價值,是自己有機會挖掘出來的。

要知道眼前只有一幅畫面,而記憶卻是由無數畫面組合一起形成,那麼自己對於這陣法所能夠獲得的訊息,恐怕不止於一幅畫面而已。

左風正因爲想到了這些,所以纔沒有輕易對那部分記憶下手,尋找之前見到的畫面,而是直接對整段記憶出手了。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根本就是費力不討好的選擇,因爲光是從鳳離用如此龐大的精神力,將其包裹着送過來,就能夠明白,這絕對是一大段記憶。

這其中也許能夠用到的就只有一點點,大多數的記憶恐怕都沒有什麼意義。耗費自己的精神力,去尋找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這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爲。

另外就算是鳳雀,面對這段記憶的時候,都明白一個道理,因爲它是融合過來的,所以隨着時間的推移,記憶會慢慢的褪色,並逐漸的消失掉。除非自己能夠花費大量的精神力,將這部分記憶重新刻印到自己的腦海中,才能夠將之保留下來。

連鳳雀都無法長久保存,幼崽時期自己的記憶,更何況左風需要面對的,是對方送到自己腦海當中的一段記憶了。

所以左風所要面對的,就是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取捨,到底是不管不顧的追尋那幅畫面,還是去觀察完整的記憶。

如果只是追尋那一幅畫面,對於左風來說,其實已經算是很有價值的訊息了。可是相比起整段記憶,以及陣法變化的訊息,卻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而如果只是追尋那一幅記憶畫面,相對來說要容易一些,反之如果想要獲得更多的訊息,卻是有可能到最後,連那一幅畫面都無法再次看到,最後弄一個竹籃打水的結果。

面對這樣的問題,左風並不像普通人那樣猶豫不決,因爲那樣只會耽誤寶貴的時間。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立刻做出了決斷,直接開始搜尋起記憶來。

對於左風來說,單純一幅陣法的畫面,的確非常珍貴。可是如果僅僅只是一幅畫面,想要解開陣法內的奧秘,卻有着非常大的困難。甚至費勁千辛萬苦,最後都無法破解這陣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兩種選擇都存在風險,那左風乾脆就選擇了風險更大,但同時收益也更大的那一個。

自己如果探尋記憶失敗,那最多也就是一切歸於零,自己就當做從未曾見過那幅畫面。左風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最終失敗他也不會沒完沒了的糾結,只會痛苦一陣子。

可一旦自己獲得了更多的訊息,特別是陣法變化的過程,那麼將會帶來的收穫,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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