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這邊的路燈燈光很弱，而且隔了很遠的距離纔有一個路燈，現在，兩輛黑色的奔馳沿着山腳的大路一路駛過，帶起汽車尾氣飄在寒冷的冬夜裡。
段清暉的槍沒有再去指着穆江，畢竟穆江的雙手已經用手銬拷在了身後。
“這些誰告訴你的？”
穆江面無表情的去問，對於當年的事情沒有人告訴過他真相，就算是現在他去問姜北，姜北也不願意告訴他。
姜北只是說，他以前脾氣本來就火爆，要是看誰不順眼揍一頓是很正常的。
說實話，當初他也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姜北打斷腿的那個人剛好是第一高中的，而且和他還在學習上不分上下。
但是姜北一直不說，他也就沒打破砂鍋問到底。
“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姜北之所以這麼做全部都是因爲你。”
“別賣關子。”
其實在段清暉這樣說的時候，穆江他就已經猜到姜北打人是因爲自己。
只是他不明白一點，那個被打斷腿的學生在學校裡一直很老實，學校裡的老師都很喜歡他，而且他人也很不錯，父母都有些權利，爲人也是很有修養。
那個人叫劉克，當初是和他一起考上的第一高中，學習成績一直和他不相上下。
很巧的是兩個人都在一個班級，雖然不是什麼朋友，但是彼此間也是相安無事，根本就沒有什麼恩怨。
非得說有恩怨，那也是這一次他考第一，下一次就是劉克考第一，別的再無其他。
所以，穆江根本就不明白爲什麼姜北要把人的腿給打斷，所以對於這件事，他曾和姜北發過脾氣，也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也是因爲這件事姜北和他說分手再也不見，如此一別便是十年。
“那個被打斷腿的人是叫劉克對吧？他前段時間從美國回來了，一下飛機就被我的弟兄請了回來。我稍微調-教了一下，他便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我所有的疑問。”
段清暉看了眼外面，很快車就要進城了，但他沒有把穆江帶到店裡那邊，而是讓手下把車往他的住處開。
“其實很簡單，劉克之所以被打，是因爲他在班級裡面散佈你是gay的消息，還揹着你辱罵你，話很難聽就是了。他表面上是個乖乖仔是個好學生，背地裡卻十分的喜歡說對手的壞話，什麼話難聽就說什麼，剛好有一天劉克和一幫子人在咒罵你的時候，被姜北給聽到了。”
高中生的三觀已經有了初步的形成或者固定，以及到以後這三觀也不會有特別大的改變。
如果遇到喜歡的會直接喜歡，如果是厭惡的會在心裡唾棄。
有些人，特別是學生，初高中生特別喜歡聚在一起說其他學生的壞話，當然就算是成年人這種東西也沒辦法避免。
他們會找到和自己三觀相同的人一起去咒罵評論被他們共同鄙視的人，而在那個時代裡，gay完全就是一個噁心的存在。
穆江是gay這件事班裡面的學生都知道，其實穆江也不知道班裡面的人都是怎麼知道的，反正有一天他過來的時候，就有人說他是gay了。
然後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班裡面的學生總愛在背後議論他，還會說些難聽的話。
但那時候的穆江一直是個乖乖仔，只知道努力學習，他就算是被人罵他也不會去反抗什麼，反正他學習成績好就行，確切的來說，他根本對這些東西都不care。
當時班裡面的學生都不理他，也就劉克還同他正常說話，他那時候覺得劉克還挺不錯的。
“就這樣？”
穆江試了一下手銬，這個手銬是那種情-趣用品，如果想打開只需要找到一根鐵絲就行，可是現在並沒有鐵絲。
其實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段清暉去說，穆江也能想得到。
以前他在學校裡被人知道是gay的時候，受到過很多的排擠，各種難聽的話都聽過，但是他不在乎，那些人就算罵的再怎麼難聽，他依舊是個學習成績好的好孩子，只要能考上大學就行。
那些在背地裡罵他的話語無非就是：“死gay，噁心！變-態！”有些人嘴巴歹毒的甚至會罵的更難聽，什麼：“jh被艹爛了之類……”
有一次他不小心扭到腳，走路有點瘸，被人在背後指指戳戳，說的話更加噁心。
這些話他可以忍，他會選擇無視，那時候的他脾氣特別的好，他可以無視掉所有人的閒言碎語，也沒有告訴姜北這些事。
但是，如果這些話被姜北聽到，照着姜北的脾氣肯定會發火，他把人的腿打斷都是輕的。
現在過了十年，他的脾氣和姜北的反而是互換了，他現在想起來，都不敢想自己居然有那麼好的脾氣。
“你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讓我懺悔？”
穆江相信姜北，就算姜北知道了劉克斷腿的事情真相，姜北也不會拋棄他。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他現在嘴裡這麼說，其實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姜北真的知道了真相，他被冤枉入獄，毀掉了整個人生，就算姜北不說什麼，但他們之間的嫌隙已經產生了。
“如果穆天風沒有造這個假，姜北根本就不用坐牢。等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他，你覺得他還會在乎你嗎？就算是我殺了你，他也不會去爲你報仇。所以……”
段清暉的手擺了個槍的造型，指在他腦袋上，嘴裡唸了聲“砰”。
“段清暉，你喜歡姜北？”
穆江斜過眼睛去看段清暉，段清暉顯然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微微的搖搖頭。
“姜北啊姜北，你的想法實在是太奇特，我之所以不殺姜北完全是因爲他身手好，可以爲我所用。我身邊有太多聰明的人，我現在需要的是有能力，卻又沒那麼聰明的人。”
“所以，你要除掉我？然後再除掉茶小樓？茶小樓是姜北師妹，茶小樓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爲他還會爲你做事嗎？”
穆江知道段清暉抓茶小樓是想把茶小樓送給葉荃，然後不明事情真相的葉荃再帶着茶小樓去威脅唐家。
這時候的唐家再去找葉世全，發現葉世全居然已經死了，到時候，東西兩街必定是會有一場惡戰。
“是師妹，又不是親妹妹。況且就算是親妹妹，爲了成就大業，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