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二雖然手裡拿着手機,但他根本就玩不下去,他一看到茶小樓提起了醫藥箱,這也立刻站了起來,順便從兜裡拿出了穆江家裡的鑰匙,大踏步的走到穆業的身前,把鑰匙往椅子上一放,這也跟着茶小樓走了。
穆業有些驚愕的看着茶小樓的背影,他往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後又去看茶小樓。
茶小樓和茶二已經走遠了,他還是站在那裡。
他以爲他說了這麼多,茶小樓能夠理解他,可是很明顯,茶小樓對這事根本就是漠不關心。
即便他說,寫給戚茗芝的信用的是她的名字,她還是一臉不在乎。
他知道茶小樓對人對事一直都很冷漠,只是,她實在是太冷漠,他竟是完全無法瞭解她的內心到底在想着什麼。
“姐,你還在生氣嗎?”
茶二低着腦袋去看茶小樓。
茶小樓搖了搖頭,只是道:“沒什麼好氣的。”
“回去睡吧,明天去茶室,王煦說要過來一起寫卷子。”
茶小樓笑了笑,或許一開始她是真的生氣,但到了後面,她便沒什麼可氣的了。穆業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秉性,自己的朋友。她有自己的作業要做,也有自己對待事物的認知和看法。他們從確定戀愛到現在,兩個星期都沒有,誰又能瞭解誰。
穆業有自己對待事物的看法,她無法苟同,但也不會去反駁他,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他。
再說了,他們年紀都還不大,以後了,誰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歲月在那裡呢,割誰一刀不是割。雖然她明白所有的事物只要珍惜眼前就好,不要太去考慮未來。只是只要是人,總會去多想一些事情。
“那,他爲什麼要給你發那種短信啊?”
茶二還是探着腦袋來問,他現在已經不叫穆業是穆業哥,他拿手拽了拽茶小樓衣袖,小心翼翼的問。
“他沒說。”
“噢。”
茶二把茶小樓手裡的藥箱提到了自己的手裡,低着頭往前走。
“你們兩個會分手嗎?”
茶二還是低着頭,他心情看上去比茶小樓的還要差。
茶小樓聽到這話還真是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突然間,對於這個問題,茶小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應該說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
“姐,你是不是很喜歡穆業啊?”
茶二看茶小樓不說話,這又小小聲的來問。
茶小樓往路旁的綠化帶去看,那裡有一隻灰色的貓,她走過去的時候,那隻貓蹭的一下就跑了。
“不知道。”
茶小樓看着貓跑了,腳下頓了頓。
“其實你談戀愛挺好的,以前你真的太孤僻了,你誰都不喜歡,別人找你說話你也不會搭理。以前你就這樣,小酒沒了之後,你就更加孤僻了,我那時候不願意回家,就是不想看到你,我和你說話你都不會理我,即便理了,也是冷冰冰的。你永遠都是隻知道學習,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從來都不會關心。”
茶二頭越低越厲害,幾乎要把頭埋到胸口上。
茶二說的這些,茶小樓都知道。她從小就這樣,性格怪異的很。以前她可能還會稍微好一點,路上遇到有什麼不平的事情,還會去阻止一下。小酒沒了以後,她即便在馬路上看到有人欺負人,她也不會過去,路上看到有人摔倒了,就是冷冷的看着,這種事情對她而言,都是“與我無關”。
她從小就是一個冷漠的人,說她天性涼薄也好,說她是個冷血動物也好,她已經這樣十多年了,並不想改變。
“姐,你要不,再回去找他吧?”
茶二雖然生穆業的氣,但是他看到茶小樓這幅樣子,就覺得難過。
“爲什麼要找他?”
“你不是喜歡他嗎?”
茶二知道茶小樓比他還要倔強執拗,有時候還會死心眼,是個從來都不會主動認錯的主兒。
只是,這十多年來,茶小樓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和穆業在一起的時候。即便是在以前,小酒還在的時候,茶小樓也都是冷漠着一張臉。
她在家裡是長姐,父母又總是不在家,她從小就承擔了很多。雖然有時候她去爺爺那裡會笑,可是那種笑從來都不是從心底發出的,她總是太過懂事,所以做事情的也總是循規蹈矩。
以前在家裡,還會有小酒逗她笑,可是現在呢,總覺得又回到了那段時間,無論他怎麼逗她,她都笑得那麼敷衍。
“姐,你去找他吧,你喜歡就不要這樣,談戀愛都會吵架的,有什麼事情你們兩個說開了就行,你不要冷戰,冷戰不好。”
茶二抿住了脣,他是怕茶小樓一直這樣,真的就把人給攆走了。他難得看到茶小樓臉上有這麼多的笑,他不想這些笑就是個過眼雲煙。
“清珏。”
茶小樓很少叫茶二的學名,茶二聽到這聲叫,緊緊咬住了下嘴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離家出走是因爲我脾氣不好,我以後儘量改。”
這是茶二第一次說他爲什麼會離家出走,茶小樓擡手摸了摸茶二腦袋,嘴角勾起,笑了笑。
“你別這樣,我那時候也脾氣不好。”
茶二本來是讓茶小樓回去找穆業的,結果卻被茶小樓給轉移了話題。
“走吧,天真的不早了。”
茶小樓和茶二已經走到了小公園的轉彎處,她剛轉彎,身後卻是傳來腳步聲,這個腳步聲步速很快,腳步的主人猛地一個伸手從後面拽住了茶小樓的手臂,將整個人給抱在了懷裡。
“誰準你走了?茶小樓,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話嗎?”
茶小樓知道背後的腳步聲是穆業的,但她沒想到穆業會這樣把她一把給拽到懷裡,茶二在一旁也是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了,這就一個人提着箱子先行的走了。
“……”
茶小樓還是不想回答穆業的話,剛纔她一言不發,都已經聽他說了這麼多的話,這叫沒好好聽他說話嗎?
茶小樓掙了一下,穆業將她又給抱緊了一分,連着左手也緊緊抓住了她的後背,血再一次的染透紗布。
“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就是一個傻白甜!一個超級白癡聖母爛好人!”
穆業的聲音儘量控制了,但還是很大。
“……是。”
茶小樓翻了個白眼,回答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