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王屋山將岸道長。”殷乙見了道人,笑道:“道長爲真象宗之主,已是三光神合,業已天仙,豈會算不出其中因果?”
將岸道人苦笑搖頭:“慚愧,貧道只能朦朧算出,此次殺劫以妖族與龍族爲主角,其中因果內幕,卻一絲也算不出來,貧道修爲更是低下,哪及帝君萬一?前日聽那梟雄之言,祖龍受子青龍被壓天庭,又是何故?”
殷乙聽得哈哈大笑,道:“孤亦算不出其中內幕,不過孤與龍族有舊,卻得知其中內幕。”
“梟雄掌天,龍族修煉全在龍珠,與妖族修煉等同,又是鱗甲之長,四海之霸,梟雄想要龍庭臣服天庭,屆時威儀四海,同是造化人物,龍祖不應,兩方話崩,因水類繁多,歸屬不一,是故時有摩擦,大興戰事,此事全由青龍所負,一次大戰,青龍被少陽與太陽所擒,少陽與太陽同時孕育,兩人都身懷莫大神通,將青龍擒拿獻於妖帝梟雄,梟雄本以此要挾,令龍祖自降一級,俯首稱臣,以妖師待之。”
“祖龍風流成性,所生子嗣不可計數,但以此青龍與其血脈最是相象,是故萬寵一身,祖龍爲救青龍,只得上天庭,可嘆,天數使然,上了三十三天,正要前去見妖帝梟雄,突聞琴聲,清悅洗心,祖龍隨心而往,卻見得太陰星之主,此女得天之玄與一身,祖龍驚爲天人,大嘆天地此女一枝獨秀,與梟雄有言,入天庭可,只要嬿清陪嫁。”
說道這裡,殷乙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又黯然嘆息一聲,又道:“梟雄從開天闢地之初就追求嬿清卻不得,正是煞氣升騰,兩人大打出手,祖龍一人哪是天庭衆妖神對手,重傷慘敗!此事便是如此了。唉,竟然有人單以貌美而引起殺劫……呵呵。”
殿中數萬人都自愕然,將岸恍然,卻又恐慌拜道:“原是如此,那妖族與龍族如今已經開戰,恐有天傾之禍,這可當如何是好?莫非吾等亦要被捲入其中麼?”
“道長莫憂,殺劫兩方主角一定,將殺劫攬身,吾等就當可無憂矣。”殷乙說道:“他們自爭他們功德,待天傾之時,亦是吾等機緣。”
話罷,殷乙突然一擊手掌,鎧甲碰撞之聲從殿外陣陣而響,進來九隊士兵,個個手中捧了一疊三角黑旗,殷乙說道:“祖龍命九子鎖天,要拉開天穹三十三天罡風雷火,還要數月有餘,孤手中有一五行都天大陣,爾等各拿一杆,插於門前,可與孤朝地勢相合,國運相通,結成大陣,自有護持玄妙。”
高陽拿到一杆五行都天旗,只見一杆有五面的黑旗,面爲三角,表面是密密麻麻的符文,漆黑一片中卻詭異的有五色光華流溢,高陽看着大奇,又打量一番,臉色卻爲之一變,竟然內含真靈空間,:“不好,這竟然是頂級法寶!這殷乙明爲護持渡劫,一旦布成大陣,與地勢相合,受其調用,恐怕再難將此旗取出了,那還不是任憑其施爲麼?他這是要收回諸侯之權勢啊!”
原來法寶一旦到了頂級階段,法寶內中都有獨特空間,是爲真靈空間,法寶主人只要分出一點真靈藏入其中,成爲法寶元靈,一切都能掌控在心,就算被別人借走、拿去使用,又有祭煉之法,只要真靈不滅,就可想收回便收回,法寶自然放心任人拿去使用,不怕別人借了不還,若是打滅了真靈,那就是奪寶了,要不死不休的!
也就是說,高陽以前那以鴻蒙法力同化法寶,最多隻能到高級法寶,到了頂級法寶,就算將外面使用的法寶禁制煉化,
但不將真靈滅殺,此寶就不能算是自己所有!
是故,一旦發覺這五行都天旗內含真靈空間,高陽立時色變,而在坐之人,有五成之上都是臉色大變,顯然都明白其中含意,只見第一排朝中臣子都沉默不語,顯然君臣議過,早就知道此事。
殷乙面無表情,只是靜靜望着殿中衆人,擺明了這是明謀,堂堂皇皇,本就是君臣之屬,誰有意見便是造反了!那還不找死麼?無奈,衆人只能鞠躬而拜:“謝帝君。”
“哈哈哈哈!好好好。”殷乙大笑道:“孤心甚寬,諸公同飲。”
又連飲三杯,邀諸人隨意。
高陽此時心中轉過許多念頭:“如今收權,也不知是何意?且讓我試他一試。”
打定主意,高陽傳音至吳惑耳中:“吳國主且將萬塔寺來襲之事提及。”
吳惑一聽,身子微微一震,又看了看高陽,見高陽點頭,吳惑只得起身,出列向殷乙單膝跪拜:“臣有事稟報帝君。”
“嗯?”殷乙問道:“吳侯有何事稟奏?”
“回帝君,前數月,有胡魔來襲,犯吾等吳、陳、週三地,燒殺搶掠,臣恐有陰謀,故稟奏帝君。”
殷乙皺眉:“你們可將之除盡否?”
“回陛下,吾等已將之盡滅。”
殷乙鬆眉,冷笑道:“哼,一羣跳樑小醜,四處搶功德,聚香火,愚弄世人,胡魔該殺!爾等滅魔有功,該賞。”
當下殷乙賜星辰幣十萬,靈丹幾許,材料若干,吳惑拜謝而退。
隨後殷乙再不曾過問其事,轉而與羣臣談笑,高陽看得心中歡喜:“好極,看來這殷乙完全不曾將西方之地放在心上。”
談笑興起,殷乙命歌姬上殿起舞,鸞歌鳳吹,鶯歌燕舞,煞時間殿中就變了味道,有人閉目不語,有人眼光癡迷亂轉,有人皺眉,有人面無表情,種種神態不一而足,殷乙飲酒觀舞,閒情逸致,高陽暗道:“這莫非是色令智昏不成?”
歌舞散後,殷乙散會。一連三日過去,殷乙每日設宴款待,又以利益手段,收得許多勢力入朝爲官,席散之後,宣佈朝會結束,明日諸侯可自行返回封地。
至第四日,高陽帶拂雲等人隨着人流低調出了東朝城,往回而趕,坐在車駕中,拂雲拿着那杆五行都天旗,對高陽說道:“教主,那殷乙不曾將使用之法告之,只往門前插好便能有妙用不成?”
高陽笑道:“你是不知這頂級法寶的妙用,其內含真靈空間,自有法力神通,此旗一插地中,與地脈相連,與商朝國勢相通,都是殷乙所掌,兩相結合,便自有妙用,當可布成大陣。”
“嗯?”拂雲卻臉色怪異道:“殷乙此舉諸侯皆知,但若是有人不按吩咐將此旗擺下,那又當如何?”
高陽冷笑:“恐怕你所說十萬仙兵就將臨門了!”
拂雲還有邊上陳勇與吳惑都是臉色難看,拂雲又問:“那教主,你以爲如何?”
高陽哈哈大笑:“此旗自然要擺,吾自有計較,現且問你們,這商朝西方邊境就陳、吳、週三國麼?”
拂雲點頭道:“不錯,西極之處就我等三國,上有西北十國,下有西南六國,方纔是邊境一線,再往西千里,荒蕪礁地過去,就是茫茫大海了。”
高陽聽得點頭,說道:“那就將這三旗擺於臨海之地吧,爾等先將五行都天旗予吾。”
三人連忙將都天五行旗呈上,高陽連同自已那杆,同時拋起,頭頂顯了一片鴻蒙紫雲,將這四杆五行都天旗裹住,紫氣升騰,一絲絲將四旗交纏。
原來高陽是要以鴻蒙玄妙同化法寶禁制,卻不碰觸核心中的真靈空間,這樣一來,自己也能使用這法寶一點妙用了,並非全受殷乙所控,以鴻蒙玄妙,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在高陽想來,殷乙發下數萬杆五行都天旗,其一自是布成大陣,以渡殺劫,保護商朝子民;其二卻是將商朝土地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這五行都天陣就是一座囚牢,而臣服者才能出入自由;一舉二得。
而高陽將這四杆五行都天旗中的禁制祭煉,只要不碰觸內中的真靈,殷乙又非親眼所見,便不會被發覺,自可在大陣中出入隨意,哪會受其掣肘?
一路祭煉,高陽還在心中感嘆:“這殷乙好大的手筆!一出手就是數萬件頂級法寶,雖說同一法術煉製,少了許多心力,卻足以說明其資源豐厚,靈氣材料豐足,人力物力廣博,其法力高強,再加上他曾一眼看出那名將岸道人的天仙修爲,其修爲恐怕已至金仙之境……”
祭煉法寶除了法力材料之外,靈氣尤顯重要,在靈氣濃厚之處培養日久,就算一顆頑石也能成爲稀世之寶,祭煉法寶更是如此,一件上好的法寶,往往都要用法力凝鍊、淬鍊、打熬數萬年之久,或用無窮的靈氣加快禁制的穩固與進化,甚至用特殊靈氣來洗滌法寶,這才能化凡爲珍。
就像高陽將法寶祭煉到高級階段,都將那雷劫精華全部消耗完畢,如今再要往上祭煉,除日久年深磨鍊之外,只能以無窮的精靈之氣才能加快培養了。
“至於其所說的大劫因由,呵,祖龍?青龍?應龍?九子?妖帝梟雄?太陽?少陽?嘖嘖嘖……”又想到殷乙話龍、妖兩族殺劫,不由心稱歎幾聲,卻突然轉念一想:“咦,好似不對,殷乙有言:他們自爭他們功德,待天傾之時,亦是吾等機緣。這句話語恐怕內隱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