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除了我,誰還能記得你的一切

天地沉寂,萬物寂滅,無盡的黑暗籠罩,如同是吞噬一切的巨獸之口。

風吹天地,蕭瑟淒涼,如同是低語一般,似再向世人述說着永恆的一切。

這一日,天地失色,日月無光,星辰黯淡……

“咚!”

“咚!”

“咚!”

“……”

一面巨大的戰鼓顯化,通體青色,殘破腐朽,發出了九道聲響……

枯寂,死亡,殺戮,蕭瑟,腐朽,冰冷,邪惡……以及虛無……似在宣告世人,大劫將至。

這一瞬,玄黃萬靈,似乎看見到了無盡黑暗籠罩,天穹塌陷,大地破碎,血染長空,萬靈隕落,無盡屍骸……以及那一隻從不知那個伸展而出的血爪……

撕破了天地,湮滅了星辰,截斷了時間長河,粉碎命運支流,獨斷亙古盡頭……

億萬時空,上古洪荒,未來盡頭……唯有黑暗籠罩……

無數生靈顫抖,哀嚎,恐懼,無窮無盡的恐懼蔓延,沒有明天,沒有未來……

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黑暗終於消散,天地也恢復了清明……

雨晨曦,幻天玉,幻天辰,怨魔,寧天戰,雲浩然一個個復甦起來。

衆人一一離去,可是唯有雨晨曦與寧天戰兩人懸於虛空,神情沉寂,黯淡無比,內心更是枯寂失落,莫名的悲傷與淒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爲何在這裡,唯有無盡的悲傷與不甘,似乎失去希望,失去了明天,以及一切的一切。

雨晨曦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她不知道爲何如此悲傷,只知道自己遺忘了最重要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麼?卻根本想不起來。

唯有心如刀絞般的痛,痛的是難以自拔,難以掙扎其中……

爲什麼我如此痛苦,爲何我如此悲傷,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我一絲也記不起來……

究竟遺忘了什麼?

雲晨曦仰望天穹,淚水淋溼了面紗,更是滴落到了地上……

“啊!”

“我究竟忘卻了什麼?我爲何又在這裡,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裡又是哪裡?”

寧天戰咆哮虛空,猙獰無比。悲傷,寂滅,憤怒,沒有一點記憶的存在,唯一記得就是三千年前的戰爭……

——

東海,玄水城西,一處依水而建的凡人村落。

巨大的湖泊面前,一名穿着蓑衣,帶着斗笠的老農,正是靜靜的垂釣。

安寧平靜,祥和自在。

可僅僅一瞬,老農陡然站了起來,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渾濁的目光變的睿智而又深邃。

一眼似萬年,穿破亙古虛空,洞悉世間萬事,破碎宿命的輪迴,席捲命運長河的盡頭……

“不可能,不可能……是誰?是誰幹涉了命運長河……”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已經產生變數……”

“命運分支已經產生……是誰截斷了命運長河……掩蓋了未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該死……我的記憶……丟失了……”

“遺忘……我究竟遺忘了什麼……”

“噗!”

老者身影倒退幾十丈,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渾濁的目中滿是慌亂與惶恐……

“暮鼓九響……大劫已至……黑暗再生……紀元終末……”

“應劫者……爲何……還未……出現……”

“究竟……丟失了什麼……是誰抹去了……我的記憶……”

“劫不可逆……命不可轉……萬靈……終究……難逃……一死嗎?”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縱拼去我這具化身……我也破開迷霧……窺視未來……”

老者仰望虛空,掌心的釣竿化成了一柄銀色戰矛……

戰矛橫空,刺穿天地,擊碎混沌,破開永恆的虛無……跨越天地之極,達到了天域之外……

一條不知源頭與盡頭的銀色長河浮現,更是不知幾千萬億裡之遙,河面星星點點,密密麻麻浮現着無數的銀絲……

這就是命運長河,亙古長存,不知源頭與盡頭,代表着天地萬靈,芸芸衆生的大千名宿命……

老者手執戰矛,逆轉長河而上,朝着長河的盡頭而去,每行一步,長河中誕生一條銀色絲線束縛老者的腳步。

直至三千步,老者似乎跨越到了長河盡頭,也達到了命運終點,這裡沒有分支,亦不在流動,似乎陷入了永恆的死寂……

而前方則是無窮無盡的黑色迷霧,生生掩蓋了命運長河的未來,也是截斷了命運最終的走向。

“無窮的迷霧,黑暗的叢生嗎?阻擋了長河的盡頭,你究竟是掩蓋了未來,還是已經代表着未來。”

“我不信,我絕不相信,我要刺穿你的封鎖……一窺未來……萬死無悔!”

“命運之矛……”

三千銀絲纏身,命運法則阻擋,亦無法阻止老者一窺未來的決心。

銀色戰矛刺出,命運法則演化的三千絲線生生崩裂,戰矛化做銀光破開重重迷霧……

“哈哈哈!”

“我看到了……”

“我終於看到了……”

“無憾……無憾……”

“天地衆生……萬靈的未來……”

“命可逆……命可逆……未來……可變……可變……”

老者大笑三聲,身影崩碎開來,化做無盡的銀光灑落長河之中,沒人知曉他看見了什麼,亦無人知曉他爲衆生所做的一切。

命運天尊,世人恐懼,掌天地萬靈之命,擁有改變未來,逆轉過去,無視天道,更擁有改寫現實之力。

可世間無人知曉,命運天尊從來只是觀察,卻無主動干涉生靈宿命。

亦無人知曉大劫將至,命運天尊爲萬靈,刺穿了迷霧,延伸出了一絲希望……

而代價就是永遠崩碎,化成命運長河的一部分,隨着長河從不知名的源頭流向盡頭……

唯有銀色戰矛依舊刺向不知盡頭的未來,可是誰也沒有發現,就是長河深處,一隻金色巨手打破命運長河的封鎖,抓住了刺向未來的戰矛……

——

“噗!”

“雲塵……你……你……爲什麼……”

“太傻了……你真是太傻了,爲什麼?爲什麼?”

“衆生萬靈,真的比命還重要嗎?”

“這個世間除了我,還有誰會記得你,還誰能記得你曾經做過的一切。”

“一切存在的痕跡都消散了……一切的痕跡都消散了……”

“世間萬靈,你們都欠雲塵的……每個人都欠他一條命……”

“你們都欠他的,欠他的,所有人都欠他的。”

“羽化皇朝,人皇子,姬幽寒,孽龍,祖靈,九大至尊,是你們害死了雲塵……”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雲塵,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消亡的,我要讓他們用十萬倍的償還……”

“一日不死……一日不休……”

混沌虛空深處,上古真龍,鳳凰,麒麟,開闢的小世界中,此一處正爲鳳凰真界。

一株足有十萬丈的梧桐巨樹之上,位於樹幹巔峰的一座鳳巢中,一隻三十丈的五色凰鳥泣血悲鳴,怒指蒼天,至死不休,赫然是凰兒。

當初一怒離開玄黃,至今已有數年,雲塵當初留下的魂種消散,當初與凰兒曾經過雲塵身上的永恆之力再生。

冥冥中雲塵的自爆永恆之力,神魂,肉身,真靈全部消散,凰兒這纔是感應到了,也恰恰是凰兒這一絲永恆之力,才能讓她依舊記得雲塵。

除了雲清雪以外,當世唯有凰兒一人還知曉雲塵的一切。

——

銀月山脈,礦洞,深藏於億萬岩漿之下。

一處奇異的空間,密佈着無數大大小小的火焰,下至凡火,上至先天神炎,各種異火,層出不窮。

無數火焰中簇擁中,一道不足寸許的黑色火焰閃爍着,忽明忽暗,似隨時都能熄滅一般。

“命不可逆……未來不可變……人力終有盡時……”

“時也……命也……暮鼓再響……天地大劫!”

“紀元交替……黑暗終末……武道紀元結束了……”

“終將結束……新紀元誕生……註定踏着舊紀元萬靈屍骨而來……”

“真的結束了嗎?沒有任何一絲希望嗎?”

“沒有希望,沒有明天,亦沒有未來……”

“沉寂吧!下個紀元再出世吧!”

“不對……命運長河……命運長河發生了變化……迷霧被破開了……”

“命運天尊……你……”

“原來你也不甘寂滅嗎?爲天地萬靈打開了一條希望之路……”

“變數……還有變數……未來的節點……”

“可破劫者是誰?他又身在何處……”

“破劫者現……亦是吾出世之機……”

黑色火焰沉寂天地,變數已然產生,他看見了一絲未來的希望。

這一紀元還有希望,未來已經產生不可預料的變數……

但破劫者……亦不知在何處……一日不出現……一日更不到時機。

——

不知名的天地,不存於時間,空間,命運,任何一個交錯的點上。

黑暗無盡,萬古空虛,似乎來自永恆盡頭一般。

一隻其長不知幾千萬裡億裡,通體血色的巨爪沉寂其中……

亦不知道許久過去,血色巨爪微微顫動,這方沉寂的天地層層崩碎起來,更不知道湮滅了多少時空與天地。

“終於隕滅了嗎?”

“你輸了……這一紀元終將覆滅……”

“黑暗再臨……新的紀元將由我開啓……”

“這一紀元由吾主宰……超脫天地……永恆不朽……萬劫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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