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蠻虎踱着腳步,審視着趕來的士兵,每一個士兵都慌慌張張的站好,手裡拿着他們的武器,不知發生了什麼。
“在大概一個時辰之前,蠻將軍的副官李德忠遇刺,而行刺者必定還沒逃出軍營,在場衆位弟兄不用心慌,把你們叫來,就是讓你們看看,這李德忠的傷口,是什麼利器造成的?”李顯安穩的坐在大帳之中,笑盈盈的劃過每個人的臉,一隻手卻是早就按在了自己的佩劍上。
夜半時分,蠻將軍傳令召集所有用槍的士兵來到中央大帳,而趕來的士兵看着李德忠的屍身卻是一個也不敢言語,這李德忠的致命傷圓形錐孔,分明就是槍傷,這是在懷疑我們啊。
“皇子殿下,末將認爲,這是亮銀槍所爲!”一個使用鉤鐮槍的小將暗自提了一口氣,說道。
他使用的是鉤鐮槍,這種傷口,當然讓他心底一鬆。
“哦?那你可會用亮銀槍?”七皇子一句略帶調侃的語氣讓這個小將立刻臉色大變。
“末將……末將會用亮銀槍,只是這李德忠一身大劍士的本領,我怎麼殺得了他。”小將軍慌忙辯解。
蠻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看了看地上李德忠的屍身,道:“凡是大劍士一下的,全部給我滾回去睡覺!”
這一聲令下,大帳裡面變得空蕩起來。
李御天狠狠的盯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彷彿已經認定,這裡面就有殺死自己叔父的兇手。
蠻虎親自上去檢查每一個人的鬥氣級別,檢查他們鬥氣是否平穩,又由七皇子一個一個的提問,結果卻是令人尷尬的,每個人都能證明事發當時自己確實不在場,而且每一個人都沒有最近動用鬥氣的痕跡。
蠻虎喪氣的看了看李御天,想起自己信誓旦旦答應爲他找到兇手的樣子,如今卻……
七皇子看着面前的幾個人冷笑不已:“我知道你們其中之一就是殺害李德忠的兇手,如今你只是通過你的手段逃出一劫,但是我想說的是,咱們來日方長,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抓住你,替李副官報仇!”
這件事情解決的尷尬無比,人死了,卻對兇手毫無頭緒,蠻虎一臉歉意的看着李御天沒有說話。
這裡畢竟是戰場,蠻虎能做到這樣已經不能再說他半點不是,李御天默默地鞠躬謝過蠻虎,拖着裝着自己叔父的草蓆,沉默着退出大帳。
“倒是可憐這個孩子了!”七皇子不無嘆息的說道。
蠻虎看了一眼七皇子,沉默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疑惑重重。
能在悄無聲息下將一位大劍士秒殺,這份本領恐怕一個劍師級人物也是根本無法辦到的,而能辦到的,究竟會是?
蠻虎退出大帳,臨走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帳中的七皇子。
“什麼?李德忠死了!”廖塵一覺酒醒,卻聽見了李德忠遇刺的消息。
李嬈兒肯定的點了點頭。
“兇手是誰?”廖塵忙問。
“還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是隻知道,李德忠致命傷沾有紅纓,兇手是用亮銀槍,將李德忠一招斃命。”李嬈兒說完,看着廖塵的眼睛,眼神之中別有用意。
廖塵愕然,似乎想通了什麼,隨着腳步聲響起,兩人卻同時停止了言語。
來着正是蠻虎。
“哥,李德忠死了。”蠻虎的情緒有些低落。
“我知道了,兇手,抓到了麼?”廖塵再一次問道。
“還沒有!”蠻虎恨恨道。
李嬈兒給了一個小心的眼神,轉身離開,廖塵表示瞭然,帳篷裡只剩下廖塵和蠻虎。
“哥,我懷疑是七皇子乾的!”蠻虎這一句七皇子,讓廖塵心中一動,留下這麼大的破綻,這很明顯就是想嫁禍他人,但是蠻虎卻是懷疑了七皇子。
“爲什麼?”廖塵低聲道。
蠻虎皺着眉頭盯着看了看廖塵的眼睛,有些複雜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哥,你的武器就是槍吧?”
廖塵聽完,心裡有些迷惑,隨即恍然笑道:“你這個蠻虎,人都說你蠻,卻不知你纔是最真正的扮豬吃虎!”
原來蠻虎心中所想既是昨夜廖塵對蠻虎說的那些,七皇子當初追殺廖塵,而現在廖塵重新出現,七皇子必定會想辦法除掉廖塵。
現在已知的情況是兇手想陷害廖塵,另一點,卻是兇手一定有着一招秒殺大劍士的實力,而這兩點歸結,就只有這個七皇子。
這也是蠻虎完全相信廖塵的原因下才成立的,而廖塵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七皇子,我真沒想到他的手段竟然會如此的直白,而且迫不及待,他是迫不及待找死麼?”一抹邪笑出現在廖塵臉上,隨後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蠻虎,廖塵又道:“你放心,在這裡我是不會對他動手的!”
外面忽然響起哭聲,廖塵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蠻虎獨自在帳篷裡,心地的一個聲音卻是,但願真的不是你,不要讓我失望。
帳篷外面,剛剛初升的太陽還沒有給大地帶來足夠的溫暖,空氣顯得有些清冷,年幼的李御天一身喪服跪在沙場中間。
李德忠的遺體已經被運走火化了,廖塵走到李御天的身後,沉默的看着這個年輕的少年在一件衣服後點燃紙錢,紛紛的飛灰散落滿地。
“我的父親早年就是戰死在這片土地,叔父帶我如同親生父親,是他教我爲人處事,是他教我習武從軍,如今他老人家卻慘遭奸人所害,我卻毫無辦法!”帶着哭腔,這個少年跪拜在李德忠的衣冠面前,卻是對廖塵說的。
“跑到我這裡燒紙,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廖塵默默道。
“我想求您教我武藝,讓我好有報仇的本事!”李御天起身看着廖塵,漲紅的稚嫩顯示着他最後的勇氣。
場中,一個半大的孩子向一個少年懇求着。
廖塵默默的審視着李御天的眼神,半晌,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再也不言語什麼,轉身離開了。
廖塵沒有看到的是李御天年輕的臉上轉瞬佈滿了恨意,心底的聲音不斷在腦海迴響:“叔父是爲槍所殺,既然所有使用槍的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那麼廖塵……你好像是用槍的吧!”
廖塵在轉身過後,面露的,卻是無奈的苦笑,李德忠因我而死,就教李御天些本事吧,即便他也在懷疑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