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走麼?”在七皇子震驚的眼神中,廖塵的身邊出現了一位身穿杏黃色衣服的女子,女子的眼神冷冽,盯着半空中的七皇子。
如廖塵預料的,七皇子的確是已經在這等廖塵有一會了,但直到兩人打鬥結束,七皇子始終沒有發現這林子之中有這麼一位女子,心中有些發虛,七皇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女子絲毫沒有在乎七皇子的離去,反倒是一雙美眸落在了廖塵的臉上,此時的廖塵絕對稱得上是狼狽,衣衫破爛,手中一杆龍膽亮銀槍不斷歡快的嗡鳴,彷彿遇見了熟人一般。
“龍兒,真是委屈你了,這次廖塵既然已經得到你了,想必他這次,是真的引發了強者之心了。倒是你!每次出來都是大呼小叫的,姐姐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地方休息,看你給弄得!”
這女子,正是迷霧之林的主人,玲兒。
隨意埋怨了一句,玲兒走到廖塵的身邊,理了理廖塵額前的碎髮,看着廖塵衣衫破爛,玲兒不禁俏面一紅,暗暗啐了一口,站起來對着廖塵輕踢了一腳:“呆子!”
廖塵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裡,看樣子,一時半會,還醒不了。
安撫了兩下龍膽槍,玲兒紅着臉,將廖塵背在背上,嘴裡暗自嘟囔些女兒家的埋怨話,一步一步的向林子深處走去,玲兒身子單薄,背起廖塵,卻是毫不吃力,只是有意慢慢走一半。
神奇的是,走在路上,身後被龍膽槍破壞的林子,竟然飛快的自我修復了起來,不需幾個呼吸,偌大的缺口就被修補的完好如初。
“啊~哈~!”廖塵大夢初醒,舒服的抻了一個懶腰,廖塵拱了拱被窩,剛想再睡個回籠覺,突然一個激靈!
“自己這是在哪!”騰地一下蹦了起來,廖塵瞪着大眼睛,看着周圍。
一個典型的平民小院,廖塵抹了抹臉,心道:“我不是被七皇子幹翻了麼,怎麼……還活着?”
心中疑惑,邁步下牀,推門走了出去,門前是一個小院,院中散放着幾隻雞,一位老人背對着他,正在給雞餵食。
“老伯伯,是您救了我麼?”廖塵很白癡的問了一句。
沒想到,那老人轉過頭來的一瞬間,廖塵媽呀一聲瞪大了眼睛!
這人,竟然是王震!
想起那年的血光之夜,廖塵心中發寒。
“少主……”
“我就是一孤兒,你說的什麼少主不少主的和我沒關。”說不好廖塵是什麼心態,剛剛僥倖逃生,王震這個殺星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廖塵似乎有點承受不了,他只是個浪跡在“異鄉”的流浪者,可不像在進入到什麼恩怨仇殺中。
王震沒有做聲,只是嘆了口氣。
兩人就那麼站在那裡,廖塵心頭惴惴不安,王震卻是欲言又止。
半晌,廖塵見王震必須說出這些令他迴避的東西,反倒平靜的說道:“講吧,我的身世,我們的關係,還有……爲什麼……爲什麼我是孤兒。”
“少主,你竟然記得!”王震略微有些疑惑,當日的廖塵明明還是一個身在襁褓之中的幼嬰,如何能記得起當時的情景?
“我當然記得,我記得父親將我託付給你,雪天,你將我帶入帝都,然後昏倒在宵禁的街上。”廖塵沒有絲毫的慌張,冷冷的聲音。
你既然叫我少主,而且我的身份也確實是如假包換,就算我記得,又怎樣?
想到自家妖孽一般的老爺,王震驚訝之後,卻沒有什麼疑慮,畢竟自家的主子可是神一般的人物。
只是廖塵此時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漸漸的被肉身原本的靈魂影響了。
既然沒跑了,就這樣吧,也算我廖塵對得起你這身皮肉了,反倒是廖塵在自我安慰道。
王伯當是廖塵心裡不好過,再次嘆了口氣說:“你的父親,我的主人,就是帝國雙子星之一的平南王,李準。”
“等等!我只聽說過,元帥西格,何時有李準這一說?”廖塵疑惑道。
王伯抹了抹眼睛,乾巴巴的眼睛有點泛紅,默默說道:“世人只知嶽王西格,誰知當年平定南方,讓南方海族近二十年不敢再犯我土,都是因爲那個死敵!那個害死你父親,我主人的死敵!”
王伯沒有說那個仇敵是誰,卻抓着廖塵的手,將他帶到了隔壁一間小平房裡,房間小小的,卻異常的乾淨,廖塵走了進去,是一個祠堂,供桌上孤零零的擺着一個靈牌,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枚靈牌,上面刻着,李準。
突然間,廖塵臉色一片雪白,那李準兩字的筆跡,竟然是自己的手法!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廖塵惶恐的看着靈牌,李準,自己的生父,靈牌上的自己,竟然是自己的筆墨!
“在你身上的那本書,就是李家的傳家之寶。!”王伯似乎很是無奈,天知道爲什麼李準這個帝國將軍的傳家之物是本雕刻書。
李準,生前,那可是個傳奇的人物,和西格當今陛下,三人一起長大,幼時就天賦異稟,雕刻,繪畫,作詩,彈琴,彷彿沒有什麼能難得倒他的。
年長些習武,三年,僅僅三年就買進了劍聖最後一個境界,被帝國封爲護國大劍聖,後一人一劍直赴聖山,看不慣聖山格局,硬生生用手中長劍砍出一條通天之路,至今還在爲人所用。
如聖山兩年,一身藍色鬥氣已經變成紫色,正值帝國動盪,當時還是皇子的當今皇帝被派往南方平定海族,聽聞皇帝遇難,李準一人一劍橫跨半個帝國奔赴戰場,百萬軍中直取主將首級,被敵軍稱爲白衣戰侯,聞風喪膽。
自己……自己原來有這麼個牛B的老爸……
“老爹他,究竟是怎麼死的?”廖塵陰沉着臉。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幹預下去了,就一定要打聽個明白。
王伯卻道:“主人之能,早已通天徹地,那枚靈牌,是主人自己雕的,說,如果有一天,小主人打開了強者之心,可以自己打開靈牌,內有書信一封,少主可自行了解。”
廖塵默默的拿起靈牌,徑直走進他醒來的屋子,到了門口,回頭對着王伯道:“我沒出來之前,不準進來!”
王伯應承着,看向廖塵。
廖塵的指尖扣緊李準那兩個字間,扣得發白。
廖塵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世界,他從到了這個世界,到接受,到一年又一年,他似乎已經接受了這裡的一切。
但是廖塵其實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自己的身份,如果有機會的話,廖塵一定會選擇回去,回到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地方——自己的故鄉。
而如今,手中拿着一個自己“親生”父親的靈牌,廖塵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種情愫,似乎冥冥之間是有那麼一種力量,讓自己會對這個叫做李準的男人有些血脈相連的感覺。
只是廖塵此時還沒有注意,這種感覺,可以叫做親情,即便他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廖塵了。
“我真的該做些什麼,就算是我的一絲歉意吧。”廖塵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