蘄州城刺史府大廳上,馬雲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面,臉色沉靜。兩側李驤等文官則精神抖索的侍立在一旁,大廳之外蒼松翠柏之間,金甲武士在迎賓道上持戟而立。這一切都顯得異常的莊重。
馬雲又不是什麼裝b犯,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搞這種特殊化的東西。可今天的情況大不一樣,爲什麼這麼說呢?原因是因爲,今天蜀國的使者趙季札來到蘄州了。
這趙季札年初的時候從成都出發,走了大半個月到了蘄州,他的目的地當然是金陵,可是,大楚皇帝馬雲就在蘄州視察工作,兩個人巧遇了。於情於理,這趙季札也不可能不拜訪一下馬雲,而更重要的是,大楚現在離不開蜀國,不停地在蜀國身上打着主意,孟昶眼前的紅人既然出使了,馬雲也不可能把趙季札諒在一旁不管不問。
這孟昶仗着自己當皇帝的經驗最豐富,習慣性的以老大哥自居。孟昶如此,他手下的紅人趙季札更是以其爲學習榜樣,對這面子工程極爲重視。於是,馬雲就在正式的場合隆重的迎接趙季札。
文臣相陪,太監唱喏,樂工奏曲之後,趙季札一步一晃的走向了大廳。這人身材挺拔,白麪短鬚,環眼鷹鼻,用後世的觀點來看,標準的一“師奶”級殺手。他施施然的走進大廳中央,對着馬雲深施一禮,說道:“大蜀使臣趙季札捧大皇帝之命,拜見大楚皇帝陛下,恭祝陛下聖體恭安。”
“免禮,平身。”馬雲沉聲說道。趙季札的資料自從他出使那天起,就放在了馬雲的案頭,他對趙季札還是比較瞭解的。這趙季札堪比當年的馮延巳,一樣的風采飛揚,一樣的誇誇其談。
這文人嘛,就好個面子,在國內他在意自己的面子,在國外他就在意皇帝的面子。於是,馬雲笑呵呵的問道:“趙愛卿,你家主公身體還好嗎?”
“多謝陛下關懷,我主身體甚好。”趙季札施禮說道。說實話,今天的迎接儀式,他心裡還是比較滿意的。馬雲作爲皇帝雖然沒有親自出迎,可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畢竟人家是皇帝嘛,有身份,而自己僅僅是一個使臣。可現在,馬雲是在外檢查工作,雖然沒有派自己的隨從大員李驤接待,可畢竟派了蘄州刺史史慶出城相接,依足了規矩。史慶是誰,可謂是馬雲面前的“第一”文臣了(其他的大臣都沒有來,文臣裡面史慶的官銜很高)。這讓趙季札熏熏然很是得意,有種備受重視的感覺。
“自從三年前,在貴國皇帝和朕的關切之下,兩國開始交好,從那時起,咱們蜀國、楚國之間關係就漸漸變得極爲融洽,可謂列國之典範啊。對外,咱們有共同的敵人,中原王朝過去一直是對江南、西川虎視眈眈,可咱們一旦聯合,僞周不過是做困獸鬥罷了;對內,咱們咱們互通有無,商賈來往頻繁,讓老百姓得到切切實實的好處。這就是咱們結盟的好處啊。朕覺得,蜀國、楚國聯盟不僅僅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而是一件長久的事情,堅持的越久對兩國的益處就越大。朕對楚蜀兩國的未來也是充滿信心。”馬雲一邊回顧歷史,一邊展望未來。不過,這楚國、蜀國之間友好關係也確實太短暫了,讓馬雲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只是顛來倒去的強調兩國的友好關係。
“聽陛下的話,感覺陛下對兩國關係很有信心,可是微臣卻不這麼看。咱們兩國之間可是岌岌可危的?”趙季札並不是很領情的樣子,直愣愣的說道。
馬雲瞟了趙季札一眼,見這傢伙微翹着嘴角,一副很牛逼很牛逼的樣子,心裡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衝上去踹趙季札兩腳。你丫的什麼鳥人,說話怎麼這麼不上道。剛纔馬雲已經說了兩國關係的重要,現在你就應該順勢強調兩國聯盟的重要性,接着再說你自己的問題。這就是大紅花轎人人擡嘛,你怎麼突然說什麼兩國岌岌可危呢?你以爲你是拓跋恆啊。
“吭”馬雲咳嗽了一下,又笑呵呵的說道:“趙愛卿,你是上個月下旬出使的吧?可曾知道僞周在河西的軍事行動呢?”馬雲盪開一筆說道。
趙季札一愣,他出使有兩大目標,一是指責和控訴楚國歸州刺史,楚國的官差跑到蜀國,把蜀國的大地主***給抓了,這事兒本來沒什麼關係。蜀國夔州刺史對這件事兒是不聞不問,根本就不願意理會,一來是因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來,他明白楚國的厲害,不敢觸怒了楚國。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案居然在成都傳揚開了,而且漸漸鬧到了孟昶跟前。在一大批愛國人士的攛掇之下,自我感覺一直都很好的孟昶,向來以老大哥自居的孟昶,怎麼可能吃小弟的啞巴虧呢?沒隔多久就派出了趙季札出使楚國;另外一件事則是尋求楚國的幫助,趙季札去年不是跑到隴西四州視察了嗎,他不是對這個刺史不滿,就是覺得那個守將不行。他跑到孟昶面前搞了個刁狀,讓本來都對隴西不放心的孟昶更加擔心起來。看着趙季札滔滔不絕的樣子,孟昶一時覺得他就是另外一個諸葛亮,連忙問計,這趙季札也真的不蠢,當時就出了三個計策:上策是派人出使楚國,讓楚國進攻僞周,使江南和中原連連征戰,這樣兩幫子人誰也顧不上蜀國,隴西自然也就安全了;中策則是派他駐守隴西;下策就是選擇良將駐守(從這三個對策可以看出來,隴西的守將一定要換。)孟昶聽了以後覺得趙季札這人不錯,簡直就是另外一個趙季良(孟昶的相父),當下就派他出使了。
趙季札狂妄卻不是徹底的沒有腦子,他聽了馬雲的話,立馬就明白河西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問道:“微臣出使的時候,只是聽說僞周派人去了河西,到沒有聽到其他的消息。河西局勢複雜,僞周即便派人去了,恐怕也很難幹出什麼大事吧?”
馬雲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哎,朕以爲蜀國羣臣之中,唯有趙愛卿你最有遠略,可惜,可惜啊。趙愛卿你的想法錯了。就在昨天,朕接到急報,僞周大將趙匡胤不但進入了涼州城,而且打敗了涼州難免的吐蕃六部,還。。。竟然還和這吐蕃六部結成了同盟。涼州在什麼地方,涼州有多麼重要,趙愛卿,你最明白事理,這不用朕再多說了吧?”
趙季札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問道:“這。。。這消息確定嗎?”
“大膽!趙大人,你這話說的也太不經思量了吧?難道我家聖上還會騙你嗎?”一旁的李驤氣呼呼的說道。這事兒馬雲不可能直接跳出來指責趙季札,這會顯得馬雲沒有肚量,可是這啞巴虧還不能吃,不讓被人傳出去還真以爲馬雲騙人呢,所以,李驤就跳了出來。
這事兒趙季札卻是做的不夠妥當,他連忙拱手說道:“陛下,臣絕無此意。只不過。。。”
還沒等趙季札把話說完,馬雲就想說道:“只不過這消息過於駭人聽聞,是不是?涼州重新落入僞周的手裡,其實並不算什麼?吐蕃六部敗在了僞周的手上,也不算什麼?最關鍵的是,他們兩幫子人居然聯合起來了,這麼一來,隴右河西的橋頭堡就正式建立了,再往西是甘州回鶻,如果僞周繼續向西也就算了,就怕。。。”
趙季札連連點頭,見馬雲猶猶豫豫的突然不說了,他下意識的接口道:“就怕僞周的軍隊突然轉向東南,那麼我大蜀的隴西四州就難以固守了!”王招遠目空無人,趙季札一樣的目空無人,可是,傲慢自大的王招遠慘敗而歸,讓趙季札對僞周有一定的畏懼感,就算不是恐懼感,也不像過去那樣認爲僞周不堪一擊,而正兒八經的把僞周看成一個對手(其實,這丫和僞周比起來差遠了)。
“是啊,所以朕很擔憂啊。如果貴國真的丟了隴西四州,哎。。。說句不好聽的話,天府之國雖然富饒,可終究不是中原的對手啊!”馬雲嘆息道:“趙愛卿,你覺得我們大楚的軍隊和僞周的軍隊比起來,如何呀?”
趙季札說道:“陛下的軍隊肯定比僞周要強!”
馬雲微微一笑道:“趙愛卿,如果朕的軍隊真的比僞周強,又哪會有汴京之敗呢?不過,依朕看,大楚的軍隊比起僞周有所不如,可是比貴國還是要強上一些的。而僞周裡面以白衣軍最爲精銳,而白衣軍最善戰的軍隊,則集中在了涼州,他們的統帥就叫做趙匡胤。趙愛卿志在天下,白衣軍的名號一定聽說過,趙匡胤的名字想必也是聽說過。如果這些軍隊南下,依朕看,貴國現在的隴西守將,肯定是受不住的。特別時期,需要特別的人才啊!”
趙季札一時沉默不語,他有點被馬雲給唬住了,他雖然一樣認爲隴西現在的守將們受不住隴西,可是,他現在有點不自信了。特別的人才?我是特別的人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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