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了嗎?”
英子露出失望的神色來,只是片刻又興奮地掏出手機,“哈哈,我想起來上次有拍照片給師父看,照片還在我手機裡呢,我翻出來給你瞧瞧。”
說着,就是興高采烈地翻起照片來。
一念扶額,不知作何表情,英子姑娘,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嗎?這麼大的人了有點眼力勁兒好嗎?
直到把那英子送回家,車內纔算是恢復了安靜。
一念縮在後排,鬱悶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心裡堵得發慌。
冷騏夜在很認真地駕駛,她想問他和英子到底是什麼關係,青梅竹馬到什麼程度,可是又礙於面子問不出來,只能一個人生悶氣,直到到公司宿舍門口,她機械地下車,連再見的話都沒說就跑回了宿舍。
女人果然是愛吃醋的動物。
冷騏夜輕笑,將她遺落在後排的紙袋拿到前排,心情大好地驅車回家。
宿舍裡,肖顏在搗鼓快遞,準備把白天給老爹買的外套快遞回去,看到一念悻悻然的表情,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怎麼了?好好的燭光晚餐,怎麼吃出了怨婦表情?”
“別提了,三個人的晚餐還算燭光晚餐嗎?”
“三個人?!哪裡冒出來一顆耗子屎?”
一念怨氣沖天地把英子的事情說了一遍,矇頭大睡。
最近都不算忙,第二天只是晚上有個小活動,一念準備睡到中午起,可是大清早就被某人的電話給吵醒了。
“喂,大清早的什麼事兒?”
看到打電話的是冷大BOSS,她的語氣很不友善。
“收拾收拾下來,爺帶你出去兜風。”
冷大BOSS的心情似乎不錯,說話語氣很輕快。
他越是高興她越是鬱悶,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吃着碗裡看着鍋裡,專門讓人心緒不寧。
“今天很忙,沒時間陪你出去晃盪,就這樣吧,我掛了。”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不出來你知道後果的。”
丫的,居然威脅她,居然威脅她!
嗷嗷亂叫了幾聲,一念踹飛身上的被子,氣鼓鼓地起牀洗漱。
等她下樓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那霸氣的邁巴赫,還有那個英俊瀟灑的男人。
只是男人今天穿的是什麼鬼東西?好像有點眼熟啊?
一路小跑過去,盯着冷騏夜身上的T恤瞧了又瞧,這不就是昨天她在商場買的那件T恤嗎?昨天沒送出去,還以爲掉在餐廳裡了,怎麼會穿在他身上。
看慣了他西裝筆挺的樣子,一下子穿休閒的T恤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好在顏好身材贊,多看幾眼就順眼了,只是,這T恤穿在他身上怎麼有種緊身衣的錯覺,尺寸好像不太合適哇。
“你身上這件衣服?”
心猿意馬地瞄了半天,一念吞吞吐吐地問出聲。
冷騏夜垂眸,看了看身上和他身份不太相稱的衣服,“這不是你想送給本少爺的禮物嗎?寶貝兒,你下次記得買大一號,本少爺的身材不是這種L號就能包住的。”
癟嘴,一記白眼送過去。
“又不是給你買的,當然不適合,這衣服是我給童生買的,誰讓你穿上的,尺碼不對馬上脫下來吧。”
男人嗔怒,狠狠地彈了下她的腦門,“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哪有再收回去的意思,本少爺都不嫌棄你送的衣服,你還來勁兒了。”
“這件衣服本來就不是給你買的,是給童生買的,給童生買的!!!”
她炸毛,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領扔進車內。
“乖,大家都看着呢,別鬧了,肖一珩都跟我說了,說昨天和你他女人一起逛街,你給我買了件衣服。”
一念捂臉。
這該死的肖顏,什麼事兒都往肖一珩那裡說,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秘密!
冷大BOSS今天的心情很好,開車的時候還放了音樂,低緩輕快的音樂在車廂裡低空盤旋,將氣氛襯托得極好。
看着男人穿着自己挑選的衣服,一念心裡的陰霾,早就跑得沒邊兒了。
“咱們今天去哪兒呢?”
她輕輕地推了推男人的胳膊。
“公園。”男人回答得很自信。
“大老闆,你確定你要去公園這種人多的地方?不怕被人追拍?”
“怕什麼?本少爺和自己的女人約會,還怕拍不成?回頭你跟他們說,拍得好看的有獎勵。”
“是。”
一念揚眉,眼睛笑成了彎月牙,看着男人硬朗的輪廓,似乎變得很柔軟很溫和。
是了,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了。
經歷過孫杭揚那一段之後,她對感情向來嚴謹,抱着可有可無的態度,再說身在娛樂圈,就算真的談戀愛也只能偷偷摸摸的,還不如不談。
可現在,比她還備受關注的男人帶着她約會,光明正大的,不用遮遮掩掩,不用鴨舌帽不用蛤蟆鏡,讓她覺得很自信很自豪。
普天之下,再沒第二個男人可以這般無所顧忌了吧。
他果真就是她的獨一無二。
西城公園,儘管是週一,人還是不少,大多是退休的中老老人和帶着小孩子玩耍的家庭主婦。
一念牽着冷騏夜的手,信步走在林蔭道上。
陽光透過喬木的縫隙,影影綽綽的光斑落在兩人身上,明媚光影之間,彼此眼底的幸福感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種真實平凡的感覺真好。
“夜,你今天不上班嗎?”
一念歪着腦袋,望着旁邊被金光圍住的男子,他的手正緊緊地牽着她,一刻都沒鬆過。
冷騏夜無奈一笑,“唉,沒辦法,誰讓家裡有個愛吃醋的女人呢,爲了討好那個吃醋的女人,本少爺不得不放下手裡的工作,先讓她開心纔是王道啊。”
說着,還很委屈地長嘆口氣。
她撅嘴,不依,“誰吃醋了,我纔沒有吃醋。”
“誰吃醋誰知道,滿身的酸味,你聞聞,你聞聞。”
兩人正鬥着嘴,不小心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念點頭,連連道歉,後退兩步,這纔看清撞到的人竟然是白蓮。
自從上次綁架事件之後,也有半個月沒見過這個女人了,她本來是想找白蓮花報仇的,一直沒時間,再加上上次聽孫杭揚說這女人腿殘了,只覺得是報應。
此時的白蓮,坐在輪椅上,看到一念,眼裡卻沒有任何驚訝,反而是很冷靜,那眼神,冷得讓人發寒。
盯着白蓮花的腿,一念清淺一笑,笑容在陽光下顯得異常明媚。
“他們都說老天有眼,我一直不信,現在看來,還真是那樣。”
她眼底的輕嘲,一覽無餘。
白蓮倒是改了之前一點就燃的暴脾氣,面無表情地望着她,看不出在策劃什麼。
看到白蓮,冷騏夜星眸驟冷,本能地將一念護在身側。
即使他沒有吭聲,卻依舊能讓對方感到他全身的寒氣和警告的眼神,那是在說,如果她敢傷安一念一根汗毛,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安一念,你憑什麼可以遇到這麼好的男人,你憑什麼可以麻雀變鳳凰!
白蓮抓着輪椅的手指,骨節森森泛白,望着眼前相親相愛的兩個人,陡然失笑。
“冷總,你放心,你的女人,我不敢碰,我已經殘了一條腿,可不想另一條腿也廢,你不用這麼緊張。”
對於白蓮現在的慘狀,一念其實並沒多大心思知道過程,只是住院的時候聽許伊伊提起過,她被綁架那天,冷騏夜闖進了白蓮的家,將白蓮帶走了,後來就聽孫杭揚說白蓮的腿殘了,看來,是冷騏夜幫她報了仇。
惡有惡報,對這作死的白蓮花,她真的一點同情都沒有。
反倒是這白蓮花,好像一如既往囂張啊。
冷騏夜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了白蓮一眼,說了四個字,“別耍花樣”。
好好的心情,被白蓮花給破壞了,一念想走,卻沒想那白蓮花拉住她,說有話對她說。
其實她真的不想聽白蓮花說話,可是白蓮花死皮賴臉拉着她不放,無奈之下只好由着她去。
冷騏夜去買冰水,臨走的時候還警告地瞪了白蓮花一眼,白蓮花笑着望着他離開。
“安一念,這麼好的男人,怎麼讓你給勾搭上了?”
莞爾一笑,一念拍了拍白蓮花的肩膀,“其實很簡單,少做虧心事,自然就能勾搭上好男人。”
“安一念,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覺得你是最大的贏家,覺得我輸給你了?”
白蓮花雖然強顏歡笑,可是牙齒還是磨得咯咯直響。
一念無所謂地聳聳肩,顯得漫不經心。
“說真的,白蓮,跟你這樣的人比,簡直是侮辱我自己,你以爲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成天就惦記着別人的東西,以爲全世界都與你爲敵,想多了吧,對於這個世界而言,你並沒那麼重要也沒那麼不可或缺,說白了,你死了,傷心的人也就你爸媽,不然還有誰呢?孫杭揚嗎?”
聽到孫杭揚的名字,白蓮花倒是呵呵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你說得對,孫杭揚不會傷心,孫杭揚怎麼會傷心,他現在呀,就關心你拍了什麼廣告,關心你在什麼地方出席活動,至於我,他恨不得一腳把我踹飛呢。”
罪有應得!
聽着白蓮花痛心疾首的控訴,一念只想奉上這四個字。
就在這個時候,孫杭揚突然出現了,他的脖子上掛着一個單反,喊了她的名字,在她擡頭望去的一瞬間,咔擦按下了快門。
片刻的驚詫之後,一念回神,盯緊了孫杭揚身上的T恤。
竟然和她送給冷騏夜的一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