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裡，蘇子衿看着洗臉池中的冰水，一同扎進去。
冰冷順着每個毛孔滲透進來，撲面而來的寒意讓蘇子衿感到大腦被鎮了一下。
感覺差不多的時候，蘇子衿起身將頭髮背過去。
看鏡子中臉頰被凍的通紅，摸起來有些粗糙的皮膚，還有一個月沒有刮，亂糟糟的鬍子。
蘇子衿隨手將頭髮抓的亂糟糟的，對鏡子中自己的形象還算滿意。
拿過鏡子後面洗漱臺上的牙刷，漱口後滿嘴的泡沫。
洗漱完一瘸一拐的走向書桌，能看見蘇子衿的腳脖處裹着厚實的石膏，走起路來極其艱難。
這不是他有病，而更多的是因爲要模仿劇中真實瘸腿人士的感受，特意模仿而來的。
這一個月間，蘇子衿除了琢磨演技劇本人物性格，就是去公園特意看腿上有殘疾的人士行走方式。
特意的模仿每一處細節，爲了能近距離觀察，蘇子衿還特意離近觀察，詢問殘障人士的感受，好多次被殘疾人認爲蘇子衿是在嘲笑他們，被老人拿着柺杖追着打。
隨着時間，蘇子衿現在的行走方式已經跟長時間的殘疾人沒有不同，更因爲長時間一隻腿受力。
仔細看能看見左腿的腳踝處明顯比右腿粗一圈還多，打開密密麻麻一整本的人物小傳，十三開的本子上寫了三十多頁人物小傳，大概上有幾萬字。
把李天狗人物從小到大的故事，和心中想法連同劇本和小說的設定都補充完整。
“子衿，今天天狗導演要過來臨時決定拍攝計劃，你跟着一起過來。”
劉欣雨剛洗完頭，走出洗漱間拿着毛巾側着頭擦拭着，看蘇子衿的樣子，也早就習慣。
平時看見的蘇子衿從來都是陽光簡約英朗，但經過一個月的塑造。
連劉欣雨都不敢相信，眼前頭髮雜亂邋遢的男人是蘇子衿。
“你小心點，你現在這個形象要是讓粉絲看見，形象就崩塌了。”
劉欣雨側過身，鑽進洗漱臺拿吹風筒吹着頭髮。
“沒事，我又不是流量小生。既然是吃演員這行飯的，這點小事能如何。”
蘇子衿笑嘻嘻抓抓亂糟糟的頭髮，將桌子上雜亂的任務小傳，還有快要掉頁的劇本和小說放在包裡。
一邊坡腳，走到沙發上。
過了一會，劉欣雨化完妝看沙發的粗糙大漢感到無奈，但心中對蘇子衿的敬業精神，無比的佩服。
能把事業做到如此程度，把自己糟踐成這幅樣子。
劉欣雨雖然，卻知道自己喜歡的就是蘇子衿平時玩世不恭，但在工作上拼命三郎的性格。
“你等下看見戚鍵小心點，因爲公司和正午陽光過多的參與天狗項目，往裡面加入很多演員。
已經引起戚鍵的厭惡，對於老東家塞進來的小生，沒多說什麼。
但對於我們就不一樣了，特別是你，你是主演。戚鍵一直對你保持懷疑態度。”
劉欣雨看笑呵呵的蘇子衿，權當沒說。就蘇子衿這個玩命的態度，如果戚鍵都不同意，那真是他眼瞎。
……
這次不是商討會議，只是戚鍵通知沐風方，要開始拍攝的彙報。
所以幾人也都沒選太嚴肅的地方，地點定在龍城大酒店包廂中。
劉欣雨和蘇子衿乘車到了門口，門童看着洋溢青春風格的劉欣雨走進門，而後面跟着邋遢男人。
輕聲跟劉欣雨說道。
“女士，你小心一點後面那個男人。”
劉欣雨先是一愣，然後轉過頭看蘇子衿，瞭然事情，微微一笑。
“沒事的，這是我男朋友。”
看着兩人走過，前臺的人都驚掉下巴，看着走路一瘸一拐渾身邋里邋遢的蘇子衿，和身邊穿着打扮都是極其精緻的劉欣雨。
怎麼思考，都不能將兩人湊在一起。
另一旁站臺的小女生，看起來二十出頭。盯着背影，皺起眉頭。
“陳姐，你看那個人影是不是蘇子衿啊。剛剛那個背影，讓我感覺太像了，還有側臉棱角分明。
就是臉蛋發紅，頭髮亂糟糟的。”
“別瞎想了，蘇子衿是大明星，剛剛那個估計就是長的比較相似罷了。”
二十出頭的女生看着蘇子衿坡腳走到電梯，皺着眉頭，想不到兩者關係，索性不費腦細胞。
酒店十三層包廂門口，房間門還露着縫隙，其中傳來幾人的爭吵聲。
離近一看，一圈桌子最上方坐着中年男人，帶着眼鏡，有些微胖但頭頂斑禿，正和一旁的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穿着職業裝女士正在辯駁。
“是，你們沐風是投資了。但是這部劇不是二十多的演員能夠扮演的，更何況現在這行情，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有幾個有演技。
你們不能因爲是投資人就肆意妄爲吧。”
戚鍵坐在座位，能看出他很氣憤，甚至一向的好脾氣都安耐不住。
另一旁，專門對接天狗項目的李總監，含笑解釋道。
“請相信我們的眼光可以嗎？這戲蘇子衿絕對能拿下來，在演技上我對他有信心。
希望你也要給我們一些信心，這樣我們之間的友好合作才能達成不是。
否則我們雙方意見相斥，那項目怎麼有序開展?”
“相信我們，我們都是對項目負責任，都是希望天狗能得獎的。”
戚鍵哼的一聲，他作爲江蘇人士本身性子偏軟，說話也是綿綿的。
但對於主演，他是一萬個不滿意。天狗的劇本，在他手中已經擱置十年，他就不怕再多等一會。
如果演員不滿足他的要求，就算換演員，或者換投資人也在所不惜。
對於年輕人的演技，戚鍵也是切身領教過的。前些年，他在江浙電視臺做事。
他已經是電視臺的中層領導，也是最資深的導演之一。
但在執導電影途中，投資方強塞進來幾個年輕代的演員。
這些演員臺詞背不下來，還天天遲到。
而戚鍵又不能說狠話，劇組的進度因此拖慢。
從此以後，戚鍵就對投資人蔘與拍攝深惡痛絕。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我敢說新生代的演員，在目前爲止還沒有能達到天狗標準的。
這要是拍攝商業電影，我也就讓了。但現在不行，我們拍攝的是文藝電影。
是情緒的昇華，是對生命的讚歌。你給我安排年輕人沒經歷過大風大浪，這不行。
我不能同意!”
戚鍵一口將面前的酒飲下，愣着脖子紅着臉，持強硬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