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濤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曹修言，看他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疑惑道：“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身上哪兒有什麼不對的麼？”
曹修言擺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吃到你的狗糧。不錯不錯，味道好極了。”
“哇，你這麼說我心態就很崩。欺負我之前單身狗是吧？”黃小濤欲上前把按倒。
濤哥，你這就有點強人鎖男了。
曹修言極力保護着自己，連連道歉：“濤哥，不要啊……我錯了。”
黃小濤這才鬆開他。
“我也是單身狗啊，”曹修言道，“我萬年終極單身狗，不可能有女朋友的。”
黃小濤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彷彿在問：
在？要點臉？
“你做個人吧，騙誰都騙不了我的。”黃小濤鄙夷一瞥。
曹修言嘿嘿一笑，沒有應答，只是又道：“你和這個小師妹……最近感情挺好的吧？”
黃小濤閉着眼，有些嘚瑟地點點頭：“嗯哼，不然呢？我跟我家玖玖肯定感情好。”
我家……
玖玖……
你怎麼不陸玖……
曹修言忍住吐槽，又道：“那你有見過她照片，或者……視頻過嗎？”
黃小濤撓撓頭：“照片倒是見過，但是沒有視頻過。你爲什麼這麼問？”
曹修言打開陽臺的門，走到陽臺點了根菸道：“如果是網戀的話，有沒有視頻區別還是很大的。建議你有機會試試跟她視頻，能促進感情。”
黃小濤恍然，點點頭。
“照片能讓我看一下嗎？”曹修言又道。
黃小濤點點頭，掏出手機把屏保亮了出來。
剛多久啊，你這就設置成屏保了……
曹修言腹誹，定睛一看——
長相倒是挺甜美的，小手比着一個可愛的手勢，目測黑長直，穿着一套JK制服。
如果是真的，黃小濤賺到了。
如果是假的……
按F鍵進入坦克？
又或者……
她掏出了見面後小濤最想掏出的東西？
曹修言多少有點警惕——
兄弟們把保護兩個字打在屏幕上。
不過看黃小濤這個樣子，已經情根深種了。
希望先動心的你……不會最慘。
曹修言道：“額，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和她在一起，是打算就在網上玩玩，還是打算以後奔現，現實中也繼續交往？”
“當然奔現了，”黃小濤回答得理所當然，“我很愛我家玖玖的，以後還要繼續在一起。”
“額……”曹修言又道，“那你和你家玖玖有聊過什麼時候奔現麼？”
黃小濤嘿嘿一笑，眼神中升起一陣憧憬，帶着希冀的語氣道：“我們約定，明年春暖花開日，我們相見之時。她會穿越人山人海來到我身邊，我站在櫻花樹下，張開雙手，用力抱住她。”
曹修言露出一個很詭異的表情：
【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濤哥，倒也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就是你這個形容像是在整活。
我願稱之爲藝術。
網戀教父實錘。
希望你不會也存款減八千。
……
2015年12月31號，星期四，陰。
這是2015年的最後一天。
對於曹修言而言，也只是普通的一天。
沒有想過做什麼2015總結，也沒有想過2015最後一天想和誰度過，他彷彿隱形在這偌大的校園，插着兜，揹着包，獨來獨往。
直至暮色降臨，曹修言結束一天的課程，打包了一份麻辣香鍋回寢室，一個人吃着晚餐。
也要處理一下手機的消息。
大致翻了一下，主要是演講隊的消息和零零散散約他去蹦迪的精神小妹。
殷喬本來打算叫演講隊的成員今晚一起跨年的，但大家都忙着和另一半在一起，也就散了。
陸梓溪倒是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叫幾個人再去KTV唱歌，也被他以寢室有活動拒絕了。
說起來陸梓溪好像很久沒有聯繫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麼。
曹修言順便和她提了一句期末交換範圍的事情，陸梓溪很高興地答應了，還表示一起合作考高分。
“好的呢，修言哥哥。”
陸梓溪是這樣回答的，甚至還拉長了尾音，帶着點撒嬌的味道。
曹修言當即回了一句：“都是一個隊的兄弟，你這麼說話就是在噁心人了。”
陸梓溪哼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好好一姑娘，怎麼就瘋了？難道是自己連續兩次蹂躪她，把她往一個很奇怪的方向上帶跑偏了？
之前的陸梓溪可是馬尾一甩，誰都不愛的。
他依然記得有一次他和陸梓溪去辯論隊玩，有一個學長邀請陸梓溪來一場友誼賽，陸梓溪歪着頭想了想答應了，然後馬尾一甩，硬生生把那位學長說哭了。
從此一戰成名，兇名赫赫。
現在你居然撒嬌？叫我修言哥哥？
過分了嗷。
其實陸梓溪的確是在噁心曹修言。
她自從上次校賽失利輸給曹修言之後，自閉了好一段時間。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看書，誰都不怎麼搭理。
這不最近有些生氣了，打算出來活動活動，跨個年，順便噁心一下曹修言。
這纔有了那一聲修言哥哥。
你不是想聽我叫你哥麼？我叫到你頭皮發麻。
面對打不過的敵人，陸梓溪決定來噁心人的。
可是曹修言一句“都是一個隊的兄弟”，徹底把她幹熄火了。
甚至……
低頭看了看。
就是小了點，也不至於板上釘釘吧？
陸梓溪咬牙切齒。
曹修言可不會理會突然犯抽的陸梓溪，吃完了飯就收拾了打包盒出門去圖書館了。
插着兜揹着包，行走在暮色中，冷風打在臉上，曹修言竟覺得有些愜意。
這時候路燈還未亮起，天暗未暗，路上行人倒是不少，很多都是剛吃過飯或者打算去吃飯的學生。
曹修言一路逆行，來到了圖書館。
已經燈火通明瞭。
圖書館前的廣場上亮起了燈，有玩滑板的小年輕在秀着花活。
曹修言看了一眼，嗯，整挺好。
進了明亮的圖書館，曹修言一路上樓，來到了圖書館。
今天倒是沒約遲茜和羅婕，她們今晚要和室友跨年。
曹修言也是一樣，不過時間還早，許慎約的是八點，現在才五點半，還能再學一會兒。
對於許慎和林斌斌沒有去陪女朋友而是選擇和室友一起跨年，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他們的女朋友也是要和室友跨年。
不然他們會放過這麼好的時機，扛着心愛人的腿從2015衝刺到2016？
好歹也算是持久一年呢。
曹修言沒有放棄對這兩個傢伙的鄙視，來到老位置開始看書。
上次還未肝完古代文學的知識點，這次還要繼續梳理。
其實這個學期的主要難點在先秦諸子的特點以及秦漢散文的脈絡梳理，人物太多，知識點比較零碎，整理起來比較費力。
像《詩經》和楚辭的脈絡都比較清晰，沒有那麼瑣碎。
這是水磨功夫，每一個都得到位，鬼知道考試的時候會不會出一些奇怪的題目。
先秦諸子散文還好，對於秦漢散文尤其是漢賦的演變，曹修言是真不記得多少。
而且這一編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就是司馬遷，以及那部《史記》。
這部號稱“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史書，在文學史上也有着極其重要的地位，所以必須要花大量的時間研究。
主要是曹修言的直覺告訴他今年這題必考，所以不得不重視。
放一首理查德克萊德曼，曹修言慢慢梳理着。
到了七點的時候，曹修言想要起身去趟衛生間，剛轉過身子想要起身，眼睛卻被一雙腿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