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帶柳夫子過來的陳典史已經走了!”徐傑心裡暗暗想着。
對於陳典史這個人,因爲陳力準的緣故,徐傑之前就偶有耳聞,可一直都沒見過。
他以爲這回應該能見到,不過看樣子,陳典史似乎把柳夫子交給李縣令,他便離開了。
沒再想這些,徐傑此刻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書房裡。
此時端坐太師椅的李縣令,似乎已經恢復了冷靜,但他眉宇之間,似乎還隱藏着怒火,所以此刻倒顯得有些不威自怒。
至於站立一旁的柳夫子,似乎因爲經歷了蠱蟲老太太的死亡,和李欣雅爲他而重傷昏迷的變故後,顯得十分頹喪。
而就在這時,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李縣令,看到徐傑和李牧之來到書房後,他看了二人一眼,隨即淡淡道:
“你們來啦!”
徐傑一聽李縣令這語氣,頓生疑惑,“看樣子,李縣令一直在書房等我和李牧之,只是他等我們做什麼?”
也就在這時,頭戴斗笠的李牧之,輕輕地把書房門關上,然後便把斗笠給摘了下來。
於是此刻,李牧之的真容便露了出來。
而看到李牧之真容的柳夫子,他原本一臉頹喪的表情,開始出現了一絲波動。
這時,安靜的李縣令再次說話了,他看着李牧之淡淡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在衝動之下,會直接殺人泄憤的那種人嗎?”
聽到這話,李牧之臉上露出了一絲愧疚的表情。
也就在這時,李縣令繼續說道:“我爲官這麼多年,看遍了人世間的風風雨雨,有時候報仇泄憤,不一定就要殺人。”
“對真正懂得報復的人來說,直接把人殺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我認爲,想報復一個人,讓他生不如死纔是最痛快的!”
李牧之聽到這話,原本臉上愧疚的表情驟變。
而一旁的徐傑對此,則是一臉無語:
“這尼瑪,原先看李縣令沒有直接找到林伯仲,把他殺了,我還以爲他是一個冷靜的人!”
“可沒想到,這李縣令還他麼是個死變態,別人報仇都是直接殺了了事,他倒好,非要把別人弄得生不如死!”
在徐傑心中滿是吐槽時,一旁的李牧之看着李縣令問道:
“父親,不知你把柳夫子和我們聚在一起,究竟所謂何事?”
李縣令這時站起身來,他在書房走了幾步,最後他停在柳夫子的身前,他看着柳夫子頹喪的臉,緩緩說道:
“我之前已經從你口中得知了半年前殺人案的背後真相,這一點我已經驗證過了。”
“可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沒想通,那就是你當初爲什麼要幫林伯仲?”
“我與你雖然並不相熟,但我對你往日在武安書院的品行,也有所瞭解,你不像是爲了得到‘碧血丹心’就善惡不分,甚至不擇手段之人!”
聽李縣令這麼一說,一旁的徐傑對此也是十分疑惑,雖然他已經完成了隨機任務,但對柳夫子當初爲何要幫助林伯仲這件事,他也是深感疑惑。
此時的柳夫子,在聽到李縣令的已問候,他頹喪的臉上,開始流露出一絲複雜。
緊接着,他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他原本看向李縣令麻木的眼神中,開始流露出一股憎恨。
柳夫子這道憎恨的眼神,自是被李縣令捕捉到了,他這時盯着柳夫子憎恨的眼神,顯得十分好奇。
就這樣大約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柳夫子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他便轉頭看向李牧之,一臉複雜道:
“這一切都怪我,是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我不應該把對李縣令的仇恨,轉移到你的身上。”
李縣令聽此,他看着柳夫子,一臉詫異道:“對我的仇恨?”
“在我的記憶中,我似乎跟你沒什麼恩怨,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柳夫子此刻一臉慘笑道:“呵呵,你果然已經忘記了……”
“不過當年你對我做的事,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李縣令當即追問道:“我當年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柳夫子沙啞着嗓子說道:“你還記得十一年前,你主持的那場貢生考試嗎?”
“當年你爲了討好郡丞,於是在貢生考試動手腳,導致我名落孫山,最後導致我一蹶不振。”
“在後來幾次的貢生考試中,也沒有脫穎而出。”
“就這樣,郡丞的女兒癡癡等了我三年,她最後在她父親的逼迫下,借給了南陽郡的一個舉人爲妻!”
聽柳夫子這麼一說,一旁的徐傑,倒是想起來,之前陳力準有跟他說過柳夫子以前的經歷。
從陳力準的口中,徐傑得知,柳夫子少時就十分好學,且很有才華,於是年紀輕輕就成爲了廩生。
聽說當時他與南陽郡郡丞的女兒相戀,二者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過這件事遭到了南陽郡郡丞的強烈反對。
不過在郡丞女兒以死相逼下,郡丞勉強答應了這樁婚事。
只是答應婚事的南陽郡郡丞,他在當時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柳夫子必須成爲貢生,纔可以迎娶他的女兒。
當時武安縣的所有廩生中,屬柳夫子最有才華,所以正常來說,他是最有希望成爲貢生的。
只是最後的結果十分出人意料,那就是柳夫子落選了,他最後沒能成爲貢生。
就這樣,他跟南陽郡郡丞女兒的婚事黃了。
並且相傳這事對柳夫子的打擊極大,他在這以後便一蹶不振。
在腦中回想起柳夫子年輕時的經歷,徐傑此刻看着李縣令的臉色,顯得有些古怪。
如果真按柳夫子所說,當年的確是因爲李縣令爲了巴結郡丞,最後在貢生考試中做手腳,導致柳夫子名落孫山。
那柳夫子和李縣令二人的恩怨可就算是結大了。
把古人的邏輯來說,人生有三大喜事,那就是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和他鄉遇故人!
柳夫子當年經過李縣令這麼從中作梗,不僅貢生的名額黃了,他跟郡丞女兒的婚事也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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