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生辰

晚上寧拂衣帶謝慚英去鎮上最有名的酒樓吃飯, 這幾日正是鎮上名酒“春日醉”揭壇的時候,兩個人要了一壺。謝慚英喝了半杯,臉色酡紅, 滿口都是桃花香氣, 當真如醉春風。

寧拂衣看得呆了, 見他脣上沾了酒水, 燈火下水潤潤的, 正想湊上去親一口,忽聞隔壁鬧了起來,緊接着是噼裡啪啦桌椅碎裂的聲音。

早前二人進酒樓時就察覺樓中有埋伏, 只佯作不知,點了個包廂進去吃飯。沒想到這麼早就動起手來了。

爲方便今晚行動, 寧拂衣換了一身墨色衣衫, 爲了不暴露身份, 本打算讓謝慚英也換上,然而謝慚英覺得墨色在夜裡看不清楚, 反而去尋了一件月白袍子來,如此才更扎眼。

謝慚英頓時酒醒,兩個人追出門去,見前面幾個人影在房頂上縱躍,街上大批人紛紛朝那幾人追去。

等到趕上前面幾人時, 便見一家客棧的院子裡早已混戰成一團。楚天闊正與一人鬥在一處, 寧拂衣見他身形招式, 顯然已經練會希聲劍法和踏月流星的後半本。

與他交手那人寧拂衣只看身形便辨別出來, 正是當今武林盟主——裴明。

地上孔藏花正和一個使鞭子的華服男子對戰, 幾個人將一個年輕男子護在身後。寧拂衣衝謝慚英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隨即衝那年輕男子甩出一枚袖鏢。

謝慚英正要揮劍格開,那袖鏢卻在半路被另一枚暗器擊落,發射暗器的卻是一個盲眼姑娘。

“好手法!”寧拂衣不禁讚了一聲,謝慚英已經向他攻了過來,一黑一白兩個人影在房頂上纏鬥,難分上下。地上的人大概以爲是裴明請來的幫手,卻不知是被誰攔住。

寧拂衣和謝慚英倒像是複習基本功似的,如往日在滄浪山裡一般拆招。這麼上不下地打下去甚是無聊,這時一段刺耳笛音響起,下面頓時一陣騷亂。

寧拂衣皺眉,低聲道:“是蠱蟲。”

他們曾打聽到金川陳家的二公子利用毒聖苗不休在人身上種蠱,以笛音催發蠱毒。而下面中蠱之人中,赫然竟有賀江麟。

這世上,能給賀江麟下蠱的想來也沒幾個,寧拂衣看向裴明,心中惋嘆,果然,這位盟主終究是叫人失望了。

這時下面被護住的年輕男子不知說了些什麼,竟挑撥得賀霆揭破裴明身份。裴明忽然奮起一掌,生生將楚天闊逼退,後躍消失於夜色之中。

寧拂衣和謝慚英同時追了過去,謝慚英趕在寧拂衣之前,追至鎮外一片山林中時,大喝一聲:“裴明老賊!”

裴明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謝慚英飄然而至,掌風凌厲。裴明雙目猩紅、表情猙獰,也推出一掌。

雙掌在半空相接,發出一聲悶響,四周樹木搖動,幾乎摧折。謝慚英身子倒飛,被趕來的寧拂衣接住。

裴明沒再追擊,反而繼續逃走,後面孔藏花追來,寧拂衣卻已帶着謝慚英避去別處,耳邊只聽見楚天闊的聲音:“這邊……”

寧拂衣抱着謝慚英奔出幾裡遠,才落在一株大樹底下。謝慚英吐出幾口血來,氣息斷斷續續,竟笑了一聲,道:“師兄,我……我知道了……”

寧拂衣腦子一片混沌,心跳幾乎停滯,只道:“你先別說話,我助你調息。”

他讓謝慚英勉強坐住,自己盤腿在他身後,雙掌貼在他背上,將內力緩緩送入,發現他臟器受損,已經無法借調息療養,只能先止住血才行。

“阿英……”寧拂衣聲音發顫,“別睡……”

謝慚英只覺得身上發冷,整個人戰慄起來,眼皮沉重,但又想聽師兄的話,便強撐着,嘴裡全是血腥味兒,還同他玩笑:“師兄,你……你現在……還敢親我嗎……哈哈……”

寧拂衣顧不上說話,抱着他在樹木之間疾奔,謝慚英耳邊聽得那越來越快的心跳聲,終於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鎮上一家小客棧裡,寧拂衣從窗口翻進一間房間,房裡兩個人立刻迎了上來,驚道:“護法?行事不利嗎?”

寧拂衣朝他們伸手:“藥!”

一人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他,寧拂衣倒出藥丸喂謝慚英吃了,見他吐血之勢稍緩,才問手下:“樑神醫的行蹤你們可知道?”

遞藥那人答道:“前兩日去了練風堂,陳堂主新得了個孫兒,樑神醫大概還要多呆幾日。”

寧拂衣道:“他經不住路途顛簸,我把人留在這裡,兩日之後回來時,我要看到他毫髮無損!”

兩個手下肅然應道:“是!屬下必以性命相護!”

寧拂衣拍了拍他們的肩,又徑直從窗口翻出。

百里外,練風堂衆人皆已歇下,堂中一片寂靜。

一個人影落進院子裡時無一人察覺,那人走到一間房前,一腳踢開房門,走進去揪起牀上熟睡的一個老人便往外走。

老人迷糊中跟着人踉踉蹌蹌往外走。被聲音驚醒的陳堂主已經提刀趕來,堂衆點燃火把,把那人圍在當中。

“哪裡來的賊人,敢來練風堂撒……左護法!參見左護法!”陳堂主正要行禮,寧拂衣將他扶住,語速飛快道:“人命關天,我先把樑神醫帶走了,事後再向堂主賠擅闖之罪。”

陳堂主連連應道:“好好好!”

寧拂衣湊在陳堂主耳邊道:“堂主謹記濟水堂之事,今晚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記住,任何人!”

陳堂主臉色慘然,忙應:“是!”

寧拂衣已經提着樑神醫飛出幾丈遠,隱隱還聽得見樑神醫驚恐的大喊:“我這是在哪兒——”

樑神醫被扔進客棧房間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來,未來得及安撫一下這一身差點被顛散架的老骨頭,就由人帶到牀前,指着牀上昏迷中的白衣男子道:“有勞了。”

樑神醫這時纔看清與自己說話那人腰上系的左護法令牌,忙一邊伸手號脈,一邊道:“快……快給我倒口水喝,否則老夫就先一命嗚呼了。”

一大碗溫茶下肚,脈也號得差不多了,驚道:“這位公子中的是摧心掌,世上內力如此強勁又會摧心掌的,怕是已經沒人了。左護法,敢問這位公子是被何人所傷?”

寧拂衣見他還有閒心問這個,知道謝慚英應當沒有性命之憂,便道:“此事我過後再向神醫解釋,其中有許多事情我還沒有弄清楚,還煩請神醫救我師弟性命!”說完躬身下拜。

樑神醫本來是一肚子的火,但礙於寧拂衣的身份不好發作,因此把完脈後不急着開方抓藥、詳說傷情,而是問起傷從何來。這會兒見寧拂衣態度謙恭,火倒是消了大半,道:“放心,傷勢雖重,卻還有得救。沒想到啊,老夫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能目睹傳說中‘拂衣仙子’的真容。”

寧拂衣:“……”

樑神醫開的都是名貴藥材,鎮上的鋪子買不到,寧拂衣兩個手下出去,半日後才找齊回來。煎藥的時候,樑神醫給謝慚英行鍼完畢,謝慚英昏睡了一會兒,終於恢復了一絲意識。

“阿英?”寧拂衣坐在牀邊,俯身喚道。

謝慚英半睜開眼,見他下巴上又見青色的胡茬,想擡起手來摸摸,但全身無力,只能輕輕應了一聲。

“趁病人醒着,先把藥喝了。”樑神醫端過來一碗黑稠稠的藥遞給寧拂衣。

寧拂衣聞着就一股苦味兒,讓手下出門買包糖回來,抱着謝慚英把藥喂下之後,往他嘴裡塞了顆麥芽糖。

嘖嘖,樑神醫默默腹誹,誰想到傳說中的‘拂衣仙子’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卻又當真如此溫柔細緻。

察覺到樑神醫的目光,寧拂衣扭過頭去,老頭忙道:“這藥一日三次,都要煎得濃濃的喝下去,十日之後藥量減半,再十日之後便可只服用這藥丸了。”說着遞給寧拂衣一個圓肚瓷瓶。

寧拂衣忙道謝,樑神醫嘆道:“也是令師弟內力深厚,纔可接得住這一掌,若是普通人,只怕當場七竅流血而亡。果然左護法身邊,皆是人中龍鳳。”

寧拂衣安頓好謝慚英,見他睡得熟了,才引着樑神醫去另一間屋子,道:“此次全賴神醫妙手回春,拂衣無以爲報,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樑神醫擺擺手,道:“左護法不必客氣,大家同是武林盟中人,再說救死扶傷亦乃醫者本分。只是我着實好奇,這世上還有誰能將摧心掌練到這等功力。”

寧拂衣眉頭緊鎖,道:“並非我有意隱瞞,但此時牽涉重大,有些事需要弄清楚了纔好相告。過些時日,待我查問明白,一定據實相告。”

樑神醫本也是好奇心起,對他來說,越是沉重的傷勢和奇怪的病症,越能讓他感興趣。寧拂衣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回阿英爲何如此莽撞,貿然與盟主動手?

“好吧,我這些時日都在練風堂,有了消息,左護法送到那裡便是。老夫這就走了。”樑神醫清楚,有些事可能不知道比知道好,便不再多問。

如此養了十來日,謝慚英傷勢漸漸好起來,人已經完全清醒了,只是臉色蒼白,瘦了許多。

中途裴明又差人來問寧拂衣的消息,寧拂衣只推脫說還在調查那晚阻事之人。

及至半個月過去,謝慚英又好了許多,但一連十幾天喝那苦得發麻的藥,簡直讓人抓狂。這天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喝了,說要慢慢養着。寧拂衣哄了好久也不奏效,只好道:“你不肯喝,師兄可就餵你喝了。”

“餵我也不喝!”謝慚英心想你不是一直都餵我喝的嘛。

寧拂衣卻是把藥碗湊到嘴邊,喝了一大口,而後微微掐着謝慚英下巴,迫使他仰頭張嘴。

感覺到藥被渡進嘴裡,謝慚英不由自主地把藥嚥下去,腦子卻是轟地一聲炸開來,從頭到脖子都開始發燙,偏偏寧拂衣還意猶未盡地在他嘴裡攪了攪。

“護法,陳堂主那邊來消……”手下的人剛進門,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直挺挺僵硬地轉身又踏步出去了。

謝慚英羞憤欲死,一腳把寧拂衣踹下了牀,罵道:“輕浮!”

寧拂衣卻笑着指指桌上的藥,道:“還有大半碗呢,來,師兄再喂幾口。”

“滾!”謝慚英自己爬過去把藥一口喝乾了,被寧拂衣往嘴裡塞了塊蜜餞,倒在牀上整個人裹進了被子裡。

晚上謝慚英迷迷糊糊醒來,起身不見房中有人,四下裡靜悄悄的,便把白天的事拋之腦後,喊道:“師兄?”

有人推門進來,答道:“公子,左護法有事出去了,說稍後便回。公子若是餓了,屬下去弄些吃的來。”

“不用了,我不餓。”謝慚英想了想,又問,“師兄說他去哪裡了嗎?”

手下笑了笑道:“護法沒說,看着神神秘秘的,但瞧他挺高興的樣子。”

“……”

謝慚英一口氣堵在胸口,這都多久了,值得高興到現在,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道:“算了,我想喝點水。”

手下忙近前來給謝慚英倒了杯茶,道:“左護法這些日子衣不解帶地守着公子,這幾天才見了笑容,想是見公子傷好了,所以格外高興。”

謝慚英道:“辛苦你們了,我沒事,你休息去吧。”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寧拂衣終於回來,一進門卻是捧着一套衣裳,對謝慚英道:“阿英,躺了這麼多天,起來洗洗吧,洗漱完準備吃飯。”

謝慚英也早覺得不舒服,好好地洗了個澡,換上寧拂衣準備的紅衣,回到房裡時,屋子裡點了紅蠟,桌上擺了一桌好菜,寧拂衣坐在桌邊,對面還有熱氣騰騰一碗麪。

“阿英,”寧拂衣眉眼在燭光中格外溫柔,“你今天十九歲了。”

謝慚英眼眶一熱,喃喃道:“我都忘了。”

寧拂衣拉着他坐下,道:“你受傷這些時日,許多天都在昏睡,自然不記得日子了。離島之前,謝夫人跟我說,以前過生辰,都要給你煮碗長壽麪。這次不能在你母親身邊,只有我陪你過了。面是我自己煮的,你嚐嚐。”

謝慚英垂首,面的熱氣薰進眼睛裡,把眼淚逼了回去,默默吃了一口面,是和母親做的全然不一樣的味道,但都讓他喜歡。

“好吃嗎?”寧拂衣看他只吃不說話,反倒有點忐忑。

“嗯。”謝慚英點了點頭,擡起頭來兇道,“白天的事我還是要找你算賬的!”

寧拂衣忙道:“好阿英,看在師兄這麼誠心的份上,你饒了我一回。”

謝慚英打量着他,見他也是瘦了一圈,眼下淡青,臉上雖然高興,但也帶着倦意。這次受傷,亦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心中更加難受,乾脆走過去坐在寧拂衣腿上,閉眼吻了過去。

片刻後,兩人分開,寧拂衣眼中是洶涌的情意和他極力在剋制的某種衝動。謝慚英這一次沒再避開,反而直視着他,道:“師兄,我們成親吧。”

“什麼?”寧拂衣愣住了。

謝慚英笑了笑:“我說,我們成親。”

寧拂衣抱着他的手臂緊了緊,道:“這種事,你母親那邊……”

“我娘都知道了,她說都隨我,只要我開心就好了。”謝慚英想起那晚在母親房中,她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

“你喜歡寧公子,是不是?像你舅舅和小舅舅那樣。”謝夫人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謝慚英認真地點了點頭。

謝夫人撫摸他的臉,道:“若是以前,我倒還盼着看你成親生子,可如今娘只願阿英能快快樂樂地活着,願意喜歡誰就喜歡誰,願意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阿英,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和寧公子都要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活着,相守一輩子。”

謝慚英鄭重點頭。

寧拂衣狠狠地親了他一下,才道:“那等事情結束以後……”

“不等了,”謝慚英緊緊抱住他,“我要現在、立刻和你成親,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想等。我要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你答不答應?”

寧拂衣笑了:“你說我答不答應?”

說着把人抱到牀上,傾身壓下去。

謝慚英推了推他,道:“幹嘛?”

寧拂衣放下牀帳,將燭光隔絕在外,藉着昏暗的光線打量謝慚英的眉眼,道:“今天來不及拜天地,不如先洞房,我也不想等了。”

“誒?等等……”

屋子裡紅燭燃盡,天光從窗戶漏進來,屋子裡漸漸明亮。

謝慚英失神地躺在寧拂衣懷裡,一點睡意也沒有,仍努力地平復着呼吸。他覺得師兄昨晚簡直是瘋了,怎麼會做那麼瘋狂的事,成親的人都這麼可怕嗎?

自從兩個人坦明心意之後,謝慚英覺得自己隔一段時間都在認識一個全新的師兄。他是從哪裡學到那些東西的?難不成是無師自通?反而自己一竅不通,很是有挫敗感。

不過雖然覺得瘋狂,可回想起來,又覺得頗有點意猶未盡。這種兩個人從裡到外的徹底坦誠相對,讓平時只存在於心裡的愛意徹底地不受控制地散發出來,充斥於四肢百骸,而後破體而出,如同化爲了實質,讓人不由得沉迷,似乎要被燃盡。

他把耳朵貼在寧拂衣胸口,聽着裡面漸漸平緩的心跳。寧拂衣睜開眼睛,翻身把他壓住,湊在他耳邊,重複昨晚無數次的話:“阿英,我愛你。”

謝慚英忍不住笑,隨後問了一個很破壞氛圍的問題:“你從哪兒學的這些奇奇怪怪的事?”

寧拂衣那點柔情蜜意頓時凝住,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怕謝慚英胡思亂想,只好道:“唔,你知道有那種專門寫這個的書……之前去合歡門的時候……就悄悄瞥了一眼……”

18.爹孃46.仇終41.塵哥35.神祗40.出海48.賞月7.面具28.蕭茗21.仙子40.出海8.微癢23.桑水36.初雪52.逍遙15.名單4.四魔44.沈枝39.追殺21.仙子27.兩面17.廢墟14.舊容21.仙子39.追殺52.逍遙40.出海16.僕從28.蕭茗38.丟人40.出海51.記號10.搶劫14.舊容11.遊戲45.兇宴49.綺夢14.舊容2.寒劍49.綺夢26.仇人39.追殺29.親戚39.追殺27.兩面4.四魔42.情起20.蕭斷22.巫山12.狹路12.狹路31.真相52.逍遙24.嘴甜18.爹孃18.爹孃26.仇人7.面具53.巧合16.僕從34.叛亂41.塵哥51.記號9.五惡44.沈枝35.神祗9.五惡50.生辰40.出海34.叛亂21.仙子23.桑水8.微癢47.喜歡10.搶劫13.出山20.蕭斷8.微癢4.四魔10.搶劫21.仙子49.綺夢46.仇終38.丟人38.丟人19.紅衣1.滅門11.遊戲19.紅衣39.追殺29.親戚30.討厭12.狹路35.神祗3.拜師45.兇宴13.出山35.神祗35.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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