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檸這麼說，姜祁也來了興趣，便跟着張檸一塊來到了擂臺這邊。
只見擂臺上站着一個人。
這人周身圍繞着一層黑漆漆的玄炁，給人以粘稠不詳的意味。
旁門？
姜祁挑了挑眉毛。
該說不說，神秘局還真有點來者不拒的味道，只要能夠在這個節骨眼提升戰力，就算是旁門也無所謂。
姜祁發現自己之前陷入了一個誤區，誰說只有正道正宗纔有先賢留下傳承？
很顯然，十個有機會大階段提升的預備役裡，現在成功的這個，是繼承了某種旁門手段。
“這是什麼手段？”
顧清韻眯着眼睛看了看，嗯，基本上看不出來，就是覺得不像什麼正大光明的法門。
不過顧清韻倒也不會因爲這個就覺得厭惡或者什麼，畢竟怎麼說也是神秘局的人。
當然，下意識的反感還是會有一點。
“不認識。”
張檸也搖搖頭，她和顧清韻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由普通人變成的玄修，只不過張檸是出身張家罷了。
但俗世張家除了錢多人脈廣，對玄修界真不怎麼了解。
所以在這方面的見識，有點不夠。
二人齊刷刷的看向姜祁。
“別看我，我也不認識。”
姜祁無奈的眨眨眼，他身上的傳承裡，有用的見識經驗都集中在明初宋初唐初這三代，分別來自姚廣孝，白玉蟾和孫思邈。
姜屈兵不算，丫除了抽刀子砍人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會。
很顯然，眼前這哥們的法門，不在這三個年代。
姜祁不是萬能的，三位先賢的經驗見識，也有着各自時代的侷限性。
知識面最廣的應該是姚廣孝，但姚廣孝也只是通博三教，而不是通曉一切正道旁門。
“要不你上去跟他打一架？”
張檸看着姜祁，開口出了一個餿主意。
“沒興趣。”
姜祁翻了個白眼，自己現在能以“姜祁”的身份拿出來放在明面上的手段也就兩種。
一個是青鸞真氣，但那玩意也就宗師水平，不夠丟人錢，另一個就是五雷符，但那是消耗品，用在這裡太浪費了。
“這是黑煞。”
這時，一道溫潤寬厚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姜祁扭頭一看，一個大和尚正雙手合十對着他微微躬身，乾淨的臉上帶着一絲靦腆的笑容，似乎是感覺自己冒昧介入了姜祁等人的談話而感到不好意思。
“還請大師指教。”
姜祁微笑着還禮，這個和尚有點眼熟，正是之前在擂臺上跟儒家書生打嘴炮的淨土寺大和尚。
而且，黑煞這個字眼，怎麼這麼耳熟？
姜祁心頭一動，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等着面前的大和尚開口。
“阿彌陀佛，當不得大師稱呼。”
大和尚唸了一聲佛號，看着擂臺上剛剛結束一場戰鬥並獲勝的人，輕聲說道：“黑煞，是漢朝時期大月氏國祭祀一脈的法門，嚴格來說，跟現在的雪城薩滿算是同源，只不過古老一些。”
“咱們神秘局的劉副局長，修的就是這個法門。”
姜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怪不得覺得耳熟，當初王隊長似乎是說過。
只不過自己當時是儺面，因爲不知道這黑煞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所以沒有搭理這個話題。
“這黑煞到底是什麼？”
不過現在既然是“姜祁”的身份，自然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姜祁直接問了出來。
顧清韻和張檸也看向了大和尚的方向，她們兩個也好奇。
“本質上，黑煞是一門煉魂術。”
大和尚也沒有賣關子，笑着解釋道：“只不過，不同於邪道那般奪他人生魂煉製類似倀鬼的存在。黑煞與其相反，是煉自己的魂。”
“將煞氣，怨氣，殺氣等等濁氣惡氣，納入自身魂魄之中，以極致的陰，煉生出一縷太陽。”
“陰濁黑煞是表象，內裡最核心的是這一道陽氣，也是修行黑煞之人被惡氣陰氣入魂之後，依舊能夠保持清醒的原因所在。”
“這一門法，外面已經沒有了傳承，只在神秘局纔有，但修行的人也並不多，至少小僧知道的，只有劉副局長。”
說着，大和尚看向了擂臺之上，感嘆道：“沒想到除此之外，今天又見到了同齡人修行這法門。”
姜祁認真的聽完，微微點頭。
邪中藏正，是旁門的特徵。
畢竟旁門也是門，而不是徹底的邪道。
“大師有興趣跟他過過手嗎？”
張檸唯恐天下不亂的問道。
“小僧是明天第一場，現在要養精蓄銳。”
大和尚微笑着說道。
“抱歉，唐突了。”
張檸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她險些忘了。明天，擂臺賽就會開始，而看來自己這邊第一個登上那生死擂臺的，就是眼前的大和尚。
“無妨無妨。”
大和尚靦腆的笑了笑，說道：“小僧告辭了，還要去做一些準備。”
說罷，大和尚便轉身離去。
“不愧是九州拔尖的天才。”
張檸看着大和尚的背影感嘆，明天就要爲九州去搏命廝殺，這大和尚卻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
“還有誰！”
這時，擂臺上的那位老哥突然開口，聲音傲然。
“沒人上，明天也就別上了，把名額讓給我！”
老哥瞪着黑漆漆一片的眼珠子，看着看臺上的幾位名額種子，咧嘴一笑。
“剛纔那個是冷靜，這個是狂的沒邊。”
姜祁眨眨眼感嘆道。
這老哥在他們來看戲之前，就已經贏了一場，成功戰勝了一個名額種子。
就是昨天跟大和尚打嘴炮的那個儒家弟子。
儒家的“把你拉到同一層次再用我豐富的經驗打敗你”這一套對付黑煞這種靈魂法門，有點被剋制。
畢竟人家黑煞壓根就不用玄炁，而是跟伱玩精神污染。
“你說這老哥明天會不會上？”
張檸肩膀碰了碰姜祁的肩膀，好奇的問道。
“上不了。”
姜祁篤定的搖搖頭，不用想就知道，這老哥是一時間力量被拉昇起來，所以有了極大的信心。
但實際上，論起戰鬥經驗，跟大和尚這種早就定好的名額種子還是有差距。
甚至姜祁可以保證，雖然他沒有看到，但儒家的那位名額種子絕對留手了。
真以爲儒家只會打嘴炮？
黑煞的靈魂力量有點剋制儒家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是沒錯。
但是別忘了，儒家還有一手君子六藝。
黑煞修行者的肉身可強不到哪裡去。
真以爲夫子周遊列國靠的是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