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眉心,他很難將烏嚴口中的那個飛一,跟裴家武聖聯繫在一起。
若不是烏嚴對飛一很熟悉,很確定畫像上的人與飛一相貌有許多地方相似,林澤都要懷疑是不是找錯人了。
在烏嚴的口中,飛一是一個沉默寡言,但是非常值得依靠的長輩、老師,同時烏幹對飛一也是非常信任,而在林澤對裴家武聖短暫的接觸中,對他留有的印象卻是陰狠,殘忍,至於當時在裴家,他爲了拖延時間說的那些話,也不像是不善言談的人能夠說出口的。
林澤的腦海中突然一閃,掠過裴家武聖身上的傷口,那些傷口是因爲血煉而存在的後遺症,在這些後遺症的折磨下,飛一性情發生變化,倒是也有很大的可能。
烏嚴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之後看着林澤,木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父母則心中忐忑與期待並存,不時瞥向林澤手中的魔力晶石,靜靜地等待林澤思考完畢。
對於他們這些底層來說,幾乎沒有獲得優質魔力晶石的可能性,而優質的魔力晶石卻又對烏嚴非常重要。
在不斷的使用過程中,人們發現魔力晶石除了可以用於保障修煉所需之外,還可以用來人爲製造魔力潮,有些類似當初天地異變之時發生的變化,只不過範圍,規模都不及其萬一。
卻仍然有效!
在魔力潮的沖刷下,可以緩慢改變一個人的肉體強度,增加對內氣、魔力的適應性,長此以往,就算是烏家血脈中,有利於修煉的基因不多,也可以通過後天改造,得到一定的天賦,就像是林澤跟齊君曾經使用過的強化劑,只不過效果不可同日而語。
...
將紛亂的想法拋開,林澤隨手一拋,將魔力晶石丟到了烏嚴的手中。
“這個是你的了,如果以後我還有問題,希望你能跟今天一樣配合。”
烏嚴抿了抿嘴,雙手下意識已經握緊了魔力晶石,自從魔力晶石出現只是,他還是第一次親手碰到這樣的魔力晶石,完整的一大塊,晶瑩剔透,彷彿一枚最上等的寶石。
“多謝大人,嚴兒,還不謝謝這位大人!”
烏家夫婦嘴巴有些合不攏,急忙拉起烏嚴,對林澤連連道謝。
林澤擺了擺手:“這一枚魔力晶石不是白給你們的,這幾天,若是你們能夠想起關於飛一的事情,任何事情,希望你們能夠聯繫我,我會在這裡住幾天。”
“一定,我們一定會好好回憶的!”
在烏家夫婦的逢迎聲中,林澤三人離開了他們的房子。
齊君一臉糾結,雙手使勁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突然擡頭衝林澤說道:“林澤哥哥,他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我們,放棄吧。”
她像是放下了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你不想找出真相了?”
“我想明白了,不一定非要要擺到面前,真相纔是真相,我爹孃找到的能源石落到葉心手裡,罪魁禍首也只能是他了,就算執行者並不是他,也肯定與他有關。”齊君的表情非常認真,顯然是下定了決心,“爹孃早就將能源石出手了,之後會因爲它喪命,我也只能想到是葉心爲了殺人滅口。”
“你能這麼想是很好,不過我們都已經接近線索了,不找找看,我自己都不會甘心的。”
“可是,哪裡還有什麼線索呢?”
“烏嚴不是說,烏幹拜託飛一找什麼人嗎?我們大可以以此入手。”
“只是偷聽來的隻言片語,我們如何能夠知道他到底要找什麼人?到時候若是他要找的人,與我們想的事情完全沒有關係,豈不是又白費功夫?”
“飛一是在被烏幹委託,在心月會中找人之後才消失不見的,按時間來看,那時候正是他開始獵殺裴家人的時候,我想,有很大的可能,便是他從那人手中得到了血煉之術,或者是因爲他心生貪念,或者是他被迫逃離,總之他沒有完成烏乾的委託,最後甚至導致烏幹病逝。”
“可是,要怎麼找呢?當初烏幹委託飛一,還是在法師主城中,現在都已經搬到這裡這麼久了,不可能還有線索吧?”
“我們是不擅長找人,不過我們可以直接問心月會的會長啊。”
“他會回答嗎?”
林澤聳了聳肩,苦笑一聲:“多半是不會了,剛纔我們跟他談話,我就感覺他的言語中多有不實,就算沒有謊言,也有許多事情刻意隱瞞了。”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逼他說吧?”
“誰說不能呢?”
讓烏家三人回憶有關飛一的事情,那只是一種沒有抱什麼希望的嘗試,在林澤聽到烏嚴說,烏幹拜託飛一在心月會中找人的時候,他就決定要直接對心月會會長下手了。
什麼人能讓一個非常熟悉心月會,大半光陰都待在心月會中的老人,拜託一個剛來心月會不久的人,在心月會中找人呢?
答案很明瞭,這個人被囚禁關押在某處,而這個某處是一箇中級戰士無法靠近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烏干與飛一是不是舊識,林澤還是比較確信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便是他想的那樣。
這個人可能是葉家人,也可能只是與葉家人有什麼聯繫。
林漸給林澤送下來一些監視用的小玩意,藉着與心月會長會面的時機,林澤在他身上種下一個能夠監視、監聽心月會長的裝備。
“接下來,我們就等等看,能不能讓他自己說出些什麼事情,如果飛一的失蹤跟他們有關,我們的到來肯定會讓他寢食難安,到時候直接探聽到什麼最好,若是不能,也可以直接拿下他。”
“那如果他表現的很正常呢?”
“額...那倒是不太好出手,先看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就這樣,林澤跟齊君她們在心月會長的同意下,在心月會中的一處空房住下,這裡是處於心月會本身的房子,倒是不用打擾到別人,或者被別人打擾。
房間很大,有四個獨立的臥室,三人完全可以住在同一個房子裡,而且會住得非常舒心。
到了第二天,林澤剛檢查完林漸傳來的視頻,這是心月會長在過去十多個小時內有說話的畫面,突然有人大力在外砸門。
林澤眉頭一皺,將房門打開。
出現在林澤眼前的是一個拳頭,它的主人正有些尷尬地看着林澤,他是一個高大強壯的戰士,背後揹着一柄巨斧,他的手則是保持着砸門的姿勢,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你誰?”
“哦,我是鐵牛。”
“有事?”
“當然!”鐵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高聲嚷嚷起來,“聽說你很強?一路上打服了很多魔力焦點?我是心月會最強的戰士,我要挑戰你!”
林澤有些古怪,爲什麼會突然冒出來個憨貨。
“就你一個人?”
“你把我鐵牛當什麼人了?挑戰你難不成還要跟人併肩子上不成?”
“唔,是我失言。”
林澤本以爲會是心月會長派這個鐵牛上門,他雖然表明身份,卻沒有展露實力,來人試探也是正常。
若是展露實力能讓心月會長更容易開口,林澤倒也不怎麼在意,他跟在鐵牛身後,踩着蓮葉鋪成的水路,朝岸邊走去。
鐵牛背在身後的斧頭很寬,幾乎將魁梧的鐵牛身體整個遮擋住,斧柄上纏繞着鐵索,與鐵牛的衣甲連在一起,晃盪着。
打量了一會鐵牛的武器,林澤擡頭向岸邊望去,在心月湖附近,有着大片農田以及果園之類的地方,寥寥幾人在田地中勞作。
這些人都是身穿法袍的法師,對於法師來說,他們的勞作與普通人的勞作格外不同,他們每個人負責一大片田地,只需要施展法術,便能完成普通人一整天才能完成的事務。
認識鐵牛的人很多,除了田地中的法師之外,還有不少戰士攜帶着不知道什麼的東西,來來往往,還有人在田地旁守衛,見到鐵牛帶着林澤幾人,紛紛出聲打招呼。
在得知鐵牛要挑戰林澤之後,許多沒有要緊事的人便都跟了上去。
“就是這裡了,”鐵牛指着林中的一片空地,“我們平時都是在這裡切磋。”
林澤環視四周,發現這裡留有許多刀傷劍痕,遠處還倒着幾顆一人才能環抱的大樹。
“怎麼樣?我們直接開始嗎?”鐵牛躍躍欲試。
“可以。”
“那...”
“等等!”
鐵牛面色一變,小聲嘀咕:“晦氣,又來找茬。”
林澤順着聲音回頭看去,發現是昨天跟在心月會長身旁的一人,好像是叫沈雄。
“沈雄,你又要幹什麼?會長都說了,我們可以在這裡打架的!”
沈雄緊皺眉頭,沉聲道:“鐵牛,這位可是我們心月會的客人,不是來陪你打架的。林澤公子,不要與他計較,若是您不想出手,我去通知會長,讓他過來制止。”
不想出手,還得通知會長前來制止,林澤心頭髮笑,也不說破。
“無妨,既然這位鐵牛,想要看清我實力到底如何,是不是徒有虛名,又或者乾脆是個冒牌的,我自然也不好推遲。”
“呵呵,林公子說笑了。”沈雄乾巴巴笑了一聲,“既然您答應了,那我就來給你們做個見證吧。”
“沈雄,你搞什麼鬼?這是我在挑戰他,與你何干?”
沈雄只當沒有聽見,笑呵呵地對林澤點了點頭,讓到一旁。
鐵牛氣得臉皮發紅,卻又無可奈何。
“我們開始吧。”鐵牛悶聲說了一句,將沈雄帶來的不快壓下,取下背後的大斧頭。
斧頭被鐵牛拿在手裡,仍然給林澤一種違和感,這斧面着實有些大,卻見鐵牛按下某個機關,將大斧頭從中間分開,從一個巨大的雙手斧,變成了兩個單手斧。
這樣一看,雖然還是顯得有些大,不過卻是合適許多。
林澤見過的戰士不算少了,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使這樣的武器,他好奇地問道:“這個是你自己做的?”
“嗯!”鐵牛滿臉驕傲,“我從遺蹟裡找到一個殘破的武器殘骸,感覺它的樣子很得勁,就仿照它的樣子做了一個,不過也被我改的面目全非了。你的武器呢?”
“我用這個。”林澤取出一柄長劍。
鐵牛臉色有些不好看,林澤手中的長劍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武器,只是普通長劍而已。
“我之前聽說,你用的是一柄絕劍。”
“嗯,不過絕劍被我放到一個地方改造去了。”
鐵牛隻當這是林澤看不上自己,衆所周知,還從未有人能夠對絕劍做些什麼。
當然,這不包括林漸。
林澤送上去許多種蘊含魔力的特殊礦石,其中一種在林漸的推算下,得出它與絕劍的材料有極好的相容性,可以緩慢滲入絕劍中,在絕劍中形成特殊的構造,相當於成爲了一柄藏着柄小劍的長劍。
劍中藏劍,而且還是堅固非常的絕劍,只要內氣支撐的住,只要能夠將內氣外放,就可以無限制地釋放氣爆,而不用以身爲劍,只不過通過這種方式釋放的氣爆,肯定是比不上正常釋放的氣爆,強度要更弱一些。
雖然讓鐵牛產生了誤會,不過林澤並沒有解釋的打算,他隨手揮了揮劍。
見林澤臨陣熟悉武器,鐵牛心頭越發火起,他深吸了一口氣,悶聲道:“我們開始吧。”
鐵牛雙手持斧,斧身交擊,發出嗡嗡的響聲,他體內大量內氣狂涌,全身都被散發出的狂暴內氣包裹,內氣在斧刃上凝出巨大的虛影,哪怕是斧身上的花紋都模糊地浮現在虛影上。
“雖然這裡的戰士數量不算太多,更不集中在一處,也沒有朱光主城那樣適合進步的環境,不過看來,發展的也不錯。”
見林澤到此時還是心不在焉,鐵牛徹底怒了,雙斧高舉過頭頂,兩道虛影隱隱相融,隨着一聲大吼,虛影從斧身脫離而出,旋轉着劈向林澤。
林澤有心嘗試這種從未見過的招式,劍身上發出微微白光,橫在身前。
轟,林澤的身體一震,身前發出巨大的聲響,那兩道虛影居然炸開,劇烈的狂風嘶吼着舞動,將地面犁出一個深坑。
“力量不錯,只不過傷害太過分散,羣攻倒是很適合,跟氣爆各有千秋,只是對付我這樣的單個敵人,用這招並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