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有些不同了。”黑貓也打量了一下林澤,“氣息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說不太清楚。”
“感覺更加內斂了。”齊君憋了好久纔想出來這個形容詞,“林澤哥哥你是不是又變得更厲害了啊?!”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吧。我們去吃飯吧,吃完就可以回去山城了。”
“嗯!”
跟巫家三人匯合之後,一行人就在這酒樓裡吃過,稍作歇息,朝山城方向出發。
林澤幾人離開之後,酒樓前聚起了一小羣人,遲疑着對視着。
“亮哥哥,我跟你一起上去吧!”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對祈亮說道。
“不,你們都在這裡等着,我一個人去吧。”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衣着,走進了酒樓。
小二眼尖,看到祈亮迎了上去,打了個揖:“祈少爺,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要來點什麼呢?”
“不了,我是來找人的。”
“您找誰,我替您喊出來。”
“我上去見他們吧,有一箇中年人,帶着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對了,他們還帶着一隻貓跟一隻猴子,你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嗎?”
“他們啊,他們已經走了哇,走了大十幾分鍾了。”
“什麼?!已經走了?去哪邊了?”
“噥,法師老爺們住的山城方向,聽他們說起是要回去。”
祈亮滿臉疑惑地走出了酒樓。
“亮哥哥,怎麼樣了?他們同意了嗎?”
“他們回去了。”
“回去了?去哪?”
“山城,你說他們會不會是騙我們的?”
“亮哥哥,怎麼了?爲什麼你會這麼想?”女孩好奇地問道。
“小二說他們是回山城去了,你想啊,他們不是說山城裡面的人都已經離開,而且不準備再回來了嗎?他們又要回去做什麼呢?”
“可是他們騙我們有什麼好處呢?”
“不知道,我決定了,我跟過去看一看。”
“太危險了!”女孩斷然道,“這一路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現在能有什麼危險,現在恐怕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最安全的一段日子了。山城剛發生了一場大戰,我們只感覺到震動,那些怪物就不一樣了,肯定會因此不敢靠近,更何況前不久巡邏隊纔出發巡邏了一次,基本上不會有怪物出現的,放心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鬧了,那裡畢竟是山上,你一個姑娘家去做什麼,在這裡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哦,那好吧。”
祈鎮跟山城的距離並不算遠,祈亮說走就走,騎了馬,準備趕在林澤等人之前去山城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路沒有半點停歇,祈亮很快就來到了山城所在的山脈。
這裡有一條小道可以直通山頂,是法師們專門利用化石法術創造出來供祈鎮人運送物資所用,說是小道,卻也足夠一輛馬車前行,祈亮順着小道很快就來到了山城所在的位置。
這一眼看去,他就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滿地廢墟。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山城,相反,他可能是祈鎮中來山城次數最多的一個人,山城的結構,面貌對他來說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閉着眼睛也能指出來哪裡是哪裡,也正是因爲如此,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祈鎮此前遇到的魔獸,就算實力再強,也不過是能夠一擊打碎一面牆壁(隨手),就算把那些魔獸聚攏到一起,也不可能造成如此驚人的後果。
“這裡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他小心翼翼地走在廢墟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找些什麼東西,只是漫無目的地四處晃盪着。
曾經在他看來無比堅固的房屋此時如同碎末一般躺在他的腳下,他的心中不由出現一些迷茫:難道祈鎮的人們只能等死了嗎?沒有力量,要如何在這樣的世界裡生存下去?
突然,他看到前方倒着一個巨大的藍綠色屍體,看上去幹瘦枯癟,不像是活物,祈亮小心地湊了過去,打量着。
祈亮繞着它走了一圈,纔看到它的兩個頭顱,他戰戰兢兢地看着雙頭僞人的面孔,原本就無比猙獰的面容,此時失去了絕大部分的血肉充填,顯得更加可怖,就算他覺得這個怪物已經死去,也被嚇得下身發緊。
突然,它睜開了雙眼,一雙斗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祈亮。
“啊啊啊...”祈亮嘴裡發出怪異的破音聲,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衣服、褲子還有手掌都被鋒利的瓦礫刺破,他卻沒有一絲察覺,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
見那怪物似乎並沒有其它動作,祈亮稍微定了定心,他這才發現這怪物的眼珠子也像是脫水了一樣,非常乾癟,沒有一絲色澤。
“真不知道你都成這樣了是怎麼活下來的。”
斑石聞着身前這個小小人類的氣味,感受着體內傳來的瘋狂的飢渴感覺,覺得自己若是不能咬上一口,就快要瘋掉了。只是它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除非是天下起雨,讓它多少補充一些水分,不然只能看着嘴旁的鮮肉走遠。
“嗬嗬。”
祈亮壯着膽子站起身,聽到雙頭僞人口中發出一些細微的響聲。他稍微湊近了一點,聽清楚它說的是什麼。
“餓...”
再看看它的眼神,哪怕是乾枯的不成樣子了,他仍然從中察覺到一股貪婪之意。
“吃人的怪物!”祈亮想起了自己死在怪物嘴裡的親人,不由得紅了眼睛,他左右看看,撿起一塊大石頭,朝雙頭僞人丟了過去。
石頭砸在它的皮膚上,只留下一些灰印,哪怕是祈亮再用力,也不能對它造成一點點影響,它的眼睛仍然死死盯着祈亮。
“餓是吧!餓是吧!!”祈亮挖了一把泥土,朝雙頭僞人的嘴巴丟了過去,“吃啊!你不是餓了嗎?你給我吃啊!”
祈亮湊過去,用盡全身力氣將它的嘴巴打開一道縫隙,用木棍塞進去許多淤泥、碎石,他甚至在裡面撒了一泡尿,肆意用自己的方式羞辱着這一隻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怪物。
一種報復的快感油然而生,哪怕他很清楚,這一隻怪物跟奪走他親人的並沒有什麼關係,還是沉浸在其中,卻沒有發現,被他塞進去的那些污穢,真的被這隻怪物費力地吞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