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是強,卻也只是身體而已,任何一個武聖都有這樣的強度,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晉升掌控者之後,除了那不倫不類的聖力,得到的只是一個雞肋而已。”
“笑話,剛纔是誰被我一擊擊飛,現在卻跑來跟我說這些沒有半點根據的事情?”
“呵,是笑話啊,以前我們一直將戰士視爲無物,以爲法師先天便更高貴一些,現在想想,恐怕並非如此。”
“你爲了動搖我的信心,已經不惜對自己,甚至所有的法師做出如此的貶低了嗎?一羣莽夫,如何跟我等法師相提並論。”
“你不懂。”路心搖搖頭。
此言一出,葉心頓時怒火中燒:“我不懂?我纔是最先接觸更高層次的那個人,我整整研究了近百年!誰敢說他比我的理解更深刻,他,他,還是他!難道就憑你這個剛晉升不到十分鐘的人?”
“從你走了捷徑開始,你就不會再懂了。那種玄奧而又美妙的感覺,身體在實體與能量之間相互轉化,那種我就是火焰,火焰就是我的感覺,無法言喻。我該謝謝你的,若不是你那一劍,我可能要過許久才能發現這感受。”
葉心並不能理解路心所說的意思,這令他更加煩躁。
他不再多言,直接朝路心飛去,他想要再一次一劍將路心斬落到地上,想要踩着他的臉讓他對着自己求饒,之後再告訴他:你說的一切,狗屁不通!
路心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阻擋的動作,灰劍狠狠斬在他的身上,灰霧組成的劍刃顯得非常鋒利,直接劃過他的身體,似乎已經將路心斬成兩段,底下的四人一邊對抗體內殘餘的聖力,一邊看着路心好似全無還手之力,不由得發出驚呼。
葉心心中卻殊無喜色,方纔他分明感覺到灰劍上並沒有傳來多少阻力,與其說是砍中了路心,倒不如說砍中了一片幻影。
“這是什麼?”
“我說過的,實體與能量相互轉化,你可以熄滅一片火焰,卻不能斬斷一片火焰,而我,就是火!”
葉心臉色晦暗,他可無法做到這樣的事情。
“所以我才說,武聖們才真的是得天獨厚,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們一旦晉升,便可以在保留強大的肉體力量的同時,得到與聖力同化的能力,你被無數駁雜的魔力灌注,直接得到強大的聖力,卻已經無法再跟某一屬性共鳴,你徹底葬送了自己的未來。”
葉心張張嘴,想要反駁,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找不到什麼根本性的漏洞,剛纔發生的所有事都在佐證着對方的言論。
“我想,法師們雖然可以比戰士們更快地晉升,便是因爲我們本身就與魔力有極深的牽連,因此才能這麼簡單就將身體同化爲相合的屬性,不過之後,我們可能就要花費大量時間用於鍛鍊肉體強度跟戰士的戰鬥方式了。”
葉心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手中的灰劍,他也是剛發現,由灰霧凝成的長劍,在斬過路心的身體之後,小半劍身都已經被消融,彷彿就像是之前三重聖域加持的魔力遇到自己的聖力之後的情況。
“所以我纔是那個半成品?”葉心不由得問出聲,這一切由不得他不信。
“不,你不是半成品,你已經是完完全全失去半點潛力的廢品!諸多魔力擰成一股,壓縮之後得到的聖力雖然看似強大,卻並不如單一的屬性穩定。當時那個數量的劣化獸,恐怕已經包含了這世間絕大部分的魔力屬性,若是你想要剔除它們造成的影響,不光是需要在其中找出與你身體相合的屬性,還需要將其它雜質一點點剝離出去。”路心侃侃而談,他方纔被一劍斬飛,生死間轉爲人形火,通曉了許多這個境界的事情,以此爲基礎,也有了許多並非虛妄的猜測。
“這是一個死循環,”路心繼續說,“若是不知道哪種屬性與你的身體相合,你便無法剝離其它的雜質;而不剝離其它的雜質,你甚至連自己的身體與哪中屬性相合都無法知曉,你已經毀了,徹徹底底的毀了。”
路心面色平靜,嘴裡卻吐露着冷酷到極致的話語,甚至讓葉心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你看我,雖然還沒有武聖般強大的肉體,但是...”路心全身化爲火焰,身上的衣服其實早在被擊飛的途中便化爲灰燼,此時身上的衣服只是聖力幻化。
“身與火合爲一體,我便擁有了不下與你的速度,有這樣的速度,我便不再需要更強的力氣,至少面對你的時候是這樣。”
像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話,路心身形一閃,眨眼便到了葉心身前,而葉心全無防備的意識,只是無神可看着他。
“說了這麼多,我想你也受到了足夠多的打擊,我不會折磨你,只需要你乾乾脆脆地去死。”路心說着,合身撲向葉心,他已經完全看不出一絲人形,像是一朵巨大的火焰,將葉心死死包裹在其中。
死亡的危機終於喚醒了葉心,他視線內盡數被火紅色的火焰覆蓋,溫度轉眼便升到一個難以忍受的地步。
“我不會死,我是不會就這樣死去的!我不信我沒有變得更強的機會,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葉心吼叫着,將身體內所有的聖力盡數爆發出來,濃厚的灰霧瞬間便支撐起了一個可以容他暫時苟延殘喘的空間。
“沒用的,你還沒明白嗎?你這無數不相合的魔力糅合成的聖力,在完整的聖力面前,只能算是稍微難吞噬消融一些的魔力而已。”火焰中傳出路心的聲音。
“我不信,我不信!”葉心在火焰的包裹下奮力掙扎,高溫已經逐漸侵染了他的灰霧聖力,原本由灰霧構成的完全密閉的空間破落不堪,裡面隱隱傳出葉心絕望的怒吼。
“再見了,給我的梓兒跟敏兒陪葬吧。”
火焰形成的大球猛地膨脹起來,再一下子收縮,可以隱隱看到火球內的灰影逐漸淡去,露出葉心的身影。
他劇烈掙扎着,初時還不斷髮出慘叫,之後高溫燒燬了他的舌頭、咽喉,只能無聲地抽搐。
汪陽四人可以看到,葉心的身形逐漸縮水,之後露出一具皮肉盡去的骷髏,最後連這一具骷髏都被火焰燒熔化去,真正的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