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一大早,凌峰簡單收拾了下,拿着簡歷出門了。

等他到了傢俱廠,門口已經圍了好多人,三五成羣的蹲在一旁聊天,看樣子他們都是來面試的。這時候門衛走了出來,高聲喊道,大家都排好隊,8點開始面試。

凌峰看了看錶,7點50分,隊伍已經排起了長龍。這時他腦子飛快運轉,想象着面試要說的話。正當他認真思考時,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喂,哥們,你面試什麼工種”。

凌峰迴過神來,看了看後面的人,客氣的說:“普工”。

“哥們,你這麼說可不行,很難被應聘上,你看看前面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面試普工的”。

“你怎麼知道很難應聘上”,凌峰這才仔細打量起身邊的人,衣着得體,頭髮梳的油光錚亮,感覺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具體哪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那人面對凌峰的疑惑,似乎早有預料。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話鋒一轉:“你老家哪裡的”。

凌峰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先是一愣,很有戒備的說:“陝西,你呢”。

“老鄉啊,我也是陝西的,我叫王飛,你呢?”,

“凌峰”。

只見王飛拉起凌峰的手友好的握了握。凌峰見他沒有惡意,那顆戒備的心也漸漸鬆了下來。

“兄弟,聽我說,你一會面試就說你會調漆,肯定能面試上

“好......”凌峰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好了,大家安靜會,請各位拿好簡歷,先進來5個人面試”,門衛一臉嚴肅喊道。

只見前面那幾個自信的走進門衛室,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就出來了,看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應該是沒有面試上,凌峰的心也懸了一下。等到凌峰和王飛進去的時候,凌峰站在那裡,手心微微發汗,畢竟自己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而一旁的王飛卻淡定自若,看來這種場合他早已見怪不怪。

門衛室裡,面試官低着認真的看着簡歷。用濃重的四川口音念道:“凌峰......多大了”。

“18”。

“你會什麼”。

身邊的王飛看出了凌峰的緊張,向他使了一個眼色,凌峰慢吞吞的說:“調......漆”。

只見面試官緩緩擡起頭來,看見凌峰也是滿臉驚訝:“是你啊,小夥子”。

凌峰這纔看清他的樣子,原來是上次撞自己的中年人。那人熱情的走到凌峰面前:“小夥子,你胳膊沒事吧”。

“好多了,謝謝您的關心”。

“你們認識啊”,王飛表情很是驚訝。

“凌峰,這位是”?

“您好,領導,我是凌峰的老鄉”,還沒等凌峰開口,王飛就熱情自我介紹。

“好,既然是凌峰的老鄉,那你們倆就準備準備,明天去組裝部報道”。

“謝謝領導”,凌峰長舒了一口氣。

“保證認真工作”,王飛信誓旦旦做了個手勢。

“好了,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報道”,領導拍了拍凌峰的肩膀。

“那我們先走了”,凌峰和王飛向領導揮手道別。

剛出門,王飛就從口袋裡拿出煙遞給凌峰:“可以啊,兄弟,組裝部車間領導你都認識,藏的夠深啊”。

凌峰接過煙,長吸一口:“哪有,是上次我找工作的時候他開車把我撞了,沒想到他就是車間領導”。

“你們這也算緣分啊,嚴重不”。

“沒事,就擦破了一點皮”。

“走,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倆也算認識了,我請你吃飯”。王飛很是熱情。

“不了,飛哥,我有事,下次吧”。

“那行,反正咱倆在一個部門,以後相處機會多,那你忙”,說完,王飛和凌峰揮手道別。

凌峰迴到租處,簡單的吃了午飯,一看時間還早, 便拿出從家裡帶來的書看了起來。雖然他離開了學校,但他還是特別喜歡看書,這個愛好也在以後的日子裡一直伴隨着他。

時間總是在你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18點了,凌峰收起書,開始準備晚飯。正當他洗菜的時候,表哥回來了。

“喲,看起來今天面試不錯,大廚親自做飯”。

“表哥,你就別取笑我了,還大廚,不過今天我面試通過了,明天報道”。

“是嗎,那得好好慶祝慶祝,你等着,我去買點肉”。

“不用,表哥,隨便吃點就行”。

“那怎麼行,這可是你來上海的第一份工作,得慶祝”。凌峰還想說什麼,只見表哥已經騎着車子出去了。

此刻的凌峰覺得自己是幸福的,雖然不是親兄弟,但表哥確實很照顧他,他打心底感激。

不一會,只見表哥買了很多熟食,有牛肉、鴨脖、豬頭肉等,手裡還提着一瓶白酒。

“表哥,你也太豪橫了吧,買這麼多”。

“這麼大的喜事也是對肉的尊重,哈哈”。表哥把熟食裝進盤子,接着又炒了兩個素菜,擺了滿滿一茶几。

這也太豐盛了吧,凌峰看着滿滿一桌子菜,肚子還真有點餓了。凌峰用筷子夾了一塊肉,瞬間有一種滿足感。

表哥倒滿一杯白酒給凌峰,舉起杯:“來,恭喜找到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伴隨着清脆的碰杯聲,表哥一飲而盡。

凌峰拿着酒杯,先抿了一小口,表情很是痛苦。

“哈哈,白酒要一口悶,才痛快”,表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喝了精光。嘴裡還不時嘀咕着:“真香”。

凌峰看着表哥享受的表情,端起酒杯,閉上眼睛,把心一橫,一口氣把酒灌了下去,瞬間只覺得喉嚨似火燒了一般,火辣辣的疼,難受極了。

“敢緊吃一口菜壓壓”。

“看來白酒真不適合我,還是你喝吧”,凌峰連續吃了好幾大口菜,這才舒服了些。

“以後你就會習慣它了,先苦後甜,來,吃菜”。

“算了,我估計以後我都不會喝它了,太難喝了”。

“哈哈......”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晚飯過後,凌峰迫不及待的想給肖蕊打個電話,把自己的開心分享給她。他一路小跑到電話亭,拿起電話,平復了一下情緒,長出一口氣,撥通了肖蕊宿舍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

凌峰再次撥了一遍電話,依舊是沒人接聽,他看了看錶,20點15分,這個點應該下課了,難道肖蕊還沒回宿舍。凌峰拿着電話發愣。

“喂,哥們,喂”一旁的小夥推了推凌峰:“哥們,電話打完了嗎,我等着用”。

凌峰這纔回過神來,表情很不好意思:“哦...你先用吧”。說完不捨的放下電話,朝門口走去。

“再等等吧,可能肖蕊還在教室看書”,凌峰在心裡默默的安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蹲在門口抽了起來。

街道上依舊很熱鬧,人來人往。此刻的凌峰卻覺得霓虹燈是格外的刺眼,他的心裡總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凌峰蹲的雙腿有些發麻,他站起來活動了下,看了看時間,已經21點了,還有5分鐘宿舍就熄燈了。他想這時候肖蕊應該在宿舍吧。他走進電話亭,再一次撥通了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磁性的女孩聲音。

“喂,是我,凌峰,告訴你個好消息......”

“你找肖蕊吧”還沒等凌峰說完,電話那頭的聲音打斷了他。

“你是”?

“凌峰,你好,我是李潔,肖蕊沒在”,女孩客氣的說。

шшш _тTkan _C○ “哦,是你啊,你知道肖蕊去哪了嗎”?

“她下午請假了,不清楚去哪了”。

“好吧,那麻煩她回來給我回個電話,我有事找她”,凌峰聲音中隱藏着一絲失落。

“好的,再見”。

凌峰聽着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手突然僵住了。很久,他才放下電話,拖着沉重的腳步,朝租處走去。

回到家,表哥看出了凌峰惆悵的表情:“怎麼了,這是”。

凌峰傷感的看着表哥,半天說出一句:“聯繫不上她”。

表哥從來沒有見凌峰如此失落的表情:“哎,我以爲什麼事,可能人家有事請假了,沒事,明天再打電話問問”。

“是啊,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面試呢”?表哥拍了拍凌峰的肩膀。

“你先睡,表哥,我一會就睡”。

“好,別太晚了”,表哥說完就一頭扎進被窩。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沉睡的鼾聲。

凌峰躺在牀上,翻來翻去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他還在想着剛纔的事,不知過了多久,凌峰進入了夢鄉。他夢見肖蕊開心地在花叢裡跑,他在後面追,終於快追上她了,肖蕊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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