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來到老道士住處時,老東西正準備外出,被他堵個正着。
“您老這急匆匆的,忙什麼呢?”
“呦,什麼風把你小子吹來了。”
看到寧初時,老道士有些意外。
寧初大搖大擺的走到屋子裡坐下,隨即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東西:“聽說道爺最近挺忙啊,每天早出晚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是想把我這梨河鎮給拆了吧?”
“拆家?哼,道爺我正在幹一件造福造民的大好事。”
“哦?您準備滅了土伯巨像?”
“……”
老道士張了張嘴,老臉被憋得通紅。
隨即,他衝着寧初吹鬍子瞪眼道:“小兔崽子少打趣道爺,要是沒事就滾開,別在這礙眼。”
“別介啊。”
寧初嘿嘿一笑。
湊近老道士跟前,神秘兮兮的問道:“說說,您老最近在忙啥呢?”
“大事。”
“多大的事?”
“最少這麼大。”老道士伸手在面前比劃了一下。
“……”寧初翻個白眼。
一把年紀了,就沒個正形。
“哼,老子今天心情好,走,帶你看看。”話落他大搖大擺的走到外面,寧初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走到外面後,老道士從懷中摸出兩張青色符籙。
“奇門遁甲,日行千里,赦!”
話音落下,兩張符籙化作青芒,分別落在老道士和寧初的腳下,隨後化作淡淡的青色光暈,隱隱有看不見的波紋散出。
下一刻,老道士輕輕邁步,身形瞬間出現在一丈外。
“好傢伙。”
寧初一驚,也學着邁了一步,結果腳下生風,同樣出現在一丈外,速度奇快無比。
他惡狠狠的看向老道士。
“我怎麼不知道符籙術還有這一手,老不死的,你竟然還跟你的那些徒弟們藏私。”
“哼,貓教老虎尚且留一手,難道老子就要傾囊相授,然後被你這個外人偷學去?”
“啊?哈哈哈……”
寧初打了個哈哈,不再討論。
隨即腳下生風,向外面走去,不過很快又走了回來。“咱去哪?”
“哼。”
老道士沒有追究他偷學符籙術的事情,揹負着雙手,行雲流水間向煙雨村後山的方向走去,頗有仙風道骨之貌。
看着他去往的方向,寧初眼角微縮,立馬跟了上去。
一刻鐘之後,二人來到後山黑松嶺上。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怪石嶙峋。
一些一人多高的石柱、石條立在荒草中,有的已經倒下,有的裂開裂縫,好似一個個岣嶁着的人站在那裡,看上去十分詭異。
“您老帶我來着幹嘛?”
寧初好奇的問道。
煙雨村後山上有很多這種石林,這不是什麼秘密,其他山嶺或者山溝上也有。
煙雨村的百姓都知道,早已見怪不怪。
“你們就沒想過,這些石柱出現的意義麼?”老道士反問道。
寧初點點頭。
“想過。”
“什麼意義?”
“不知道。”
“……”
老道士翻了個白眼。
他散去符籙上的靈力,緩步走到石林中間,手掌摸在石柱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嘴角漸漸露出笑容。
“我告訴你,這些石柱,其實是陣石。”
“陣石?”
寧初一驚。
他也佈置過陣法,自然清楚什麼陣石。
就比如他不知‘聚靈陣’時用的小石板,那就是陣石,也就巴掌大小而已,而眼前的陣石……
也太大了吧。
以前用的小石板和這個一比,簡直就是重孫級別的啊。
老道士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這麼大的陣石,道爺我也是平生僅見。不過放眼整個陣法籠罩的範圍,也就不見怪了。”
“整個陣法籠罩的範圍,嘶,你是說……”
寧初猛地瞪大眼睛。
他已經有了猜想。
老道士點點頭:“沒錯,就是整個煙雨村,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在村前的那條河裡應該也有類似的陣石。”
“我滴個乖乖。”
寧初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
把整個煙雨村籠罩在陣法下,這是何等大手筆?
“這個陣是幹什麼用的?”
“匯聚靈氣,清除毒瘴,甚至還有祈福之效。常年待在陣中,可富泰安康,長命百歲。”
“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這次輪到老道士意外了。
寧初笑了笑。
“聽祖輩們說,我們煙雨村雖然不富裕,但世代都很安逸,從未有過大的災難,甚至是疾病。我當初只以爲是地理位置好,沒想到是這大陣的原因。”
“不,地理位置也很不錯。”
老道士望向煙雨村的方向,侃侃而談:“那裡前水後山,水中有靈,山中有龍,煙雨村處於中間,自然是福澤之地。”
“難怪。”
寧初點點頭。
這大陣因爲靈力枯竭的原因,估計很早就破敗了,而煙雨村能在這段時間裡風調雨順,八成就是地勢的原因了。
畢竟,那可是先秦煉氣士挑選的地方啊。
“那您老人家這是……”
“我打算將這個大陣恢復。”
雖然早有猜測,但聽到老道士開口承認後,寧初還是十分意外,甚至很驚喜。
在他認識的人力,能復原如此大陣的,也就只有阿木了。
但他身處福地洞天中,沒辦法出手。
自己雖然會‘聚靈陣’,但那畢竟是小打小鬧,就像是讓一個修車的工去維修航母。
他敢修,你敢開麼?
除了阿木外,再有這個能力的,也就眼前不着四六的老東西了。
“道爺要是能將此陣復原,你就是煙雨村……不,整個梨河鎮的大恩人。”
“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好處呢?”
“選你當村長。”
“……”
老道士的白眼都快飛出眼眶了,隨即陰笑一聲:“少他孃的給我畫大餅,你以爲你是人事領導啊?這樣吧,道爺我也不坑你,等我把陣法恢復後,你那種水給我兩百斤。”
寧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陰惻惻的看着他。
“你說多少斤?”
“嗯,一百五十斤。”
“多少?”
“好吧,一百斤。”
“再說一遍。”
“他孃的,那你說多少?總得給我數吧?”
“十斤。”
“成交!”
“我……”寧初將心底的髒話生生嚥了回去。
他孃的,早知道說五斤了。
“好了,滾蛋吧,別在這礙手礙腳的,把水準備好吧。”老道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寧初點點頭。
“你要多久能恢復?”
“大概一個月吧,咋了,着急?着急你自己弄啊。”
“……”
寧初差點暴走。
老東西仗着有點手藝,簡直狂的沒邊啊。
不過沒辦法,現在招惹不起,等以後在找機會卸磨殺驢吧,寧初‘忍辱負重’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