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三個人在這片海域漂了大半天, 風平浪靜,沒有一點收穫,秋晚悠閒得都想釣魚了。

可就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要是一直找不到, 難不成還真要找N多年嗎?

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 關鍵是還不知道那根針是什麼模樣。

秋晚從江戰那要來了導航地圖, 只要是他們走過的地方, 地圖上都會有紅色的標記。

看着這些標記,秋晚心裡直抓狂,大半天才走了芝麻這麼大點兒的地方, 要是想走完一整片墨西哥灣,那得猴年馬月去了?

正心裡嘆着氣, 秋晚把地圖縮小了下, 忽然注意到屏幕角落裡, 挨着墨西哥灣的另一片海域――百慕大三角洲。

這片海域被傳得非常邪乎,經常有船隊莫名其妙的在裡面消失, 不知道是真是假。

秋晚突然靈光一現,會不會這片神奇的百慕大才是真正的通往阿藍星之門。

而且百慕大離墨西哥灣又近,很有可能是恐龍人們從百慕大出來後,被水流衝到了墨西哥灣。

秋晚激動地跑去跟江戰報告,讓他把船開進百慕大。

百慕大的魔力江戰也是有所耳聞的, 所以他剛聽說要去, 難免會有些猶豫, 問道:“你確定?”

別介到時候什麼收穫沒有, 他們還被吸進了什麼神秘領域, 再也回不來了。

秋晚道:“雖然不確定,但是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

江戰沉默了兩秒後嗯了一聲, 隨即轉個了方向,向着百慕大前進。

秋晚還說讓江戰停船歇會兒,可他就像個鐵人一樣,絲毫不知疲倦。秋晚實在勸不動,便拉着西瑞去船頂上吹風了。

白天的海風比夜裡的舒服多了,秋晚一邊吃着午餐肉罐頭,一邊幫着西瑞回憶他究竟是從什麼地方漂上來的。

不過仍舊是毫無進展。

也不知道多久能到,秋晚被船體顛簸地有了睏意,索性也沒事幹,便曬着太陽聽着海浪睡起了覺。

正做着夢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扯自己袖子,秋晚使了使勁才睜開眼,看到是西瑞,有些茫然地問道:“怎麼了?”

西瑞指了指前邊的方向,“你看那裡。”

秋晚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眼,起身看過去,在遠處的海平面上,有一個黑色的小點,像是一艘小船。

從昨晚到現在這段時間裡,這片寬闊的大海上一直沒出現過別的船隻。也不知道這艘船上載的是逃難的人還是恐龍人。

秋晚和西瑞趕緊到駕駛室找江戰彙報,江戰也注意到了那艘船。在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打照面比較好。

於是江戰稍微調整了方向,避免和那艘船迎面而來。

可也不知怎麼的,那艘黑船就像是盯上了他們,故意要迎過來似的,即便江戰有意避開,可兩艘船還是越來越近。

靠近後秋晚才發現,人家哪兒是小船啊,比他們這大了十幾倍好嗎!

黑船欄杆上圍了一圈高鼻樑深眼窩棕黃色頭髮的高壯男人,手裡都舉着槍,看着秋晚他們這艘小船歡呼,無比的興奮。

壞了……

這架勢八成是遇到海盜了……

在這種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地界竟然還有海盜???

秋晚眉頭一緊,總覺得有什麼古怪。

黑船別住了小遊艇去路後,十來個手裡扛槍的壯漢,順着黑船欄杆上的繩子爬下來,跳到小遊艇的甲板上,不光搜刮走了全部的食物,還把秋晚他們三人給綁回了船上。

秋晚他們現在沒有武器,要是拿□□跟槍子兒硬碰,難免會吃虧,而且對方人多勢衆,所以就先順從着,等上去看看情況再做決斷。

三個人被五花大綁困成了螃蟹,壯漢們把他們押到甲板上後,所有人圍成一個圈把他們圈在中間,像是要開宴會似的歡呼雀躍。

壯漢們手裡舉着槍,嘴裡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秋晚悄悄活動了下被綁在身後的雙手,環視了一圈,皺眉道:“說的什麼鳥語?”

江戰不確定道:“西班牙語?反正不是中文。”

西瑞道:“他們在說船長一定會高興的,今晚要好好慶祝什麼的。”

秋晚:“!!!”

江戰:“???”

秋晚一臉震驚,“你怎麼聽得懂的???”

西瑞一臉懵逼地頓了會兒,隨後震驚道:“對啊!我怎麼聽得懂的???”

就好像腦子裡有個語言自動翻譯器似的,這些年來西瑞自然而然地就能聽懂其他國家的語言。大概是發生得太過理所當然,所以西瑞一直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對,直到被秋晚這麼一問,他才反應過來這事從一開始就很不自然。

秋晚被西瑞的反應整得更懵了。

仔細想想,恐龍人們漂流到各個國家生活,語言溝通能力是最基礎的需求,但是在短時間內掌握好一門語言是很難做到的,或許恐龍人有着語言天賦的技能?

只是西瑞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都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恐龍人了……

散漫的歡呼聲戛然而止,所有的壯漢們都轉向同一個方向,嚴肅而莊重地行了個禮,很是敬畏的樣子統一大聲地說了句什麼。

秋晚順着視線看過去,從黑船三層的正門裡走出來一個身影偉岸的男人,嘴裡叼着雪茄,站在高高的圍欄邊上俯視着下方,即便隔得有些遠,依然能看出男人英挺的五官,歐美混血的長相。

男人單手撐着圍欄,輕巧地一翻身,平穩落在一層甲板上,一般人穿着能到腳踝的披風外套在他身上也就剛到小腿肚,落地的時候長外套後襬在身後飄了個好看的弧度。

秋晚忍不住小聲道:“還挺帥。”

西瑞不高興地撇嘴:“切,瞎嘚瑟。”

男人不疾不徐地走過來,繞着他們三個走了一圈,仔仔細細地打量過後,很是滿意地笑着,隨後用秋晚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句什麼。

他說完就有幾個大漢應聲過來,架住秋晚他們不知道要拖到什麼地方去。

就算這些人有武器也不過是一羣人類而已,對於西瑞而言根本不在話下。

秋晚看出來西瑞想要突圍,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衝動。在摸清楚這些人的底細之前,還是靜觀其變的好,沒準兒能有什麼意外的發現呢。

西瑞意會後,乖巧地點了點頭,本來早已青筋暴起的手臂轉瞬間像是毫無波瀾的湖面。

幾個壯漢很不客氣地把他們丟進了甲板下面,隨後重重關上了艙門,也抽走了這處空間裡唯一的絲絲光亮。

四周暗得不見五指,只能聽到空氣裡有些微弱的人聲,雖然聽不懂,但是能感覺到語氣裡有着壓抑的悲傷。

“秋晚,沒事吧?”

“恩,沒事。”

聽到西瑞的聲音,秋晚下意識地回頭看他,但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秋晚使了些力氣掙開身上捆的繩子,從衣兜裡摸出手電筒打開。燈泡閃了兩下後,發出有些發暗的白色。

本來這個手電筒挺亮的,但因爲不防水,所以上次被海水泡過後就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好歹能用。

江戰和西瑞也掙開了身上的束縛,藉着微弱的手電光,他們看到自己面前的地上坐了一大片男女老少,什麼人種都有,目測得有二三百號人,滿滿的一個艙。

手電筒的光源掃過來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擋住了眼,雖然這樣微弱的光並不刺眼,可對於這些長時間不見天日的人來說,那就像太陽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從人羣中穿梭出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生,亞洲人長相,身上的格子衫有些破爛褶皺,身材很是瘦削。他一邊擋着眼睛一邊激動地朝秋晚問道:“中國人???”

“啊?對!”

秋晚趕緊把手電筒對着地面,避免直射男生的眼睛。

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見同胞,秋晚和那個中國男生都倍感親切。男生剛想撲過來跟秋晚握握手,結果下一秒自己的手就在半空中被另一個人握住了。

只聽到那人語氣很溫和地說:“你好,我叫西瑞。”,可是手卻被他握得生疼。

“你好你好,我叫周洋。”男生快速打完招呼便迫不及待地抽回了差點散架的手。

周洋領着他們去了個還算寬敞的角落坐下,跟秋晚詢問了幾句過後,得知國內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心情沉重地介紹起自己這裡的情況。

“我是休斯頓大學的留學生,幾個月前,學校裡突然爆發了恐怖襲擊,我和朋友們連夜逃了出來,本想坐船回國,結果沒走出多遠就遇到了海盜,然後一直被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周洋說着說着情緒激動了起來,忍不住小聲啜泣,“我好想我的家人朋友……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要是能再見他們一面就好了……”

秋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別擔心,我們一定會逃出去的。”

“不可能的,”周洋搖了搖頭,抹了把眼鏡下的淚水,“不可能有人能逃出去的,這裡的船長圖蘭斯是個怪物,我親眼看到過,他把思思一口就吞了進去……”

曾經揮之不去的可怖畫面再一次浮現在腦海,周洋整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秋晚他們三個相視道:“恐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