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班納激動地指着貝蒂,厲聲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綁架她嗎?因爲除了利用她找到你;更因爲她就是仇人的女兒。”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班納顫抖着聲音問道。
“你知道嗎?當年就是她的父親帶頭封停了我的實驗,將我的努力付之東流……”
“之後當我在爲治好你暗自努力研究的時候,也是被他發現然後封停的,他還試圖將我送上軍事法庭。”
“明明只還需要一些時間,我就能完成了。可是他不顧我的苦苦哀求……我知道他一直看不起我,認爲我只是個紙上談兵的廢物……”
“是他親手奪去了我的希望,是他令我失去了理智,然後才導致後面的一連串事情發生。”
大衛·班納述說着,臉上的憎恨顯露無疑,他指着貝蒂大聲道:“要不是她的父親,你的母親也不會跟我發生爭吵,我也不會錯手殺死你的母親。”
“後來軍事基地發生了意外事故,他卻將我逮捕,作爲替罪羔羊,只爲了保住自己和那羣廢物高層……害我坐了三十多年的牢,讓我離開了你,從此再無相見。”
“整整三十多年來,在牢房裡煎熬着,虛度着,那毫無意義的漫長時間,我無時不刻不在痛恨,不在想着復仇……”
“當我出獄時,我已一無所有,沒有家,沒有錢,沒有青春,成爲了一個落魄的糟老頭子。”
“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從新聞上看到了你。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就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了,我當年的實驗沒有失敗,我成功了!你就是我最成功和得意的作品。”
“你擁有着超越人類的,人類夢寐以求的強大力量。”
“可是命運弄人,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愛上你仇人的女兒。”
“你以爲是誰害得我鋃鐺入獄?被冤枉坐了三十年牢?讓我們父子分離?”
“是誰害你失去了母親,令我們失去了家庭?讓你過着不幸的童年?”
“是她的父親羅斯!!!他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大衛不斷地層層質問下來,似乎在引導班納,不斷地加深着仇恨。
他似乎在恨鐵不成鋼一般,又像是責罵着班納這個不孝子愛上了仇人的女兒。
“不,不……這不是真的!”
班納看着貝蒂,臉上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難道這就是爲什麼貝蒂的父親對我那麼不待見的原因嗎?因爲我的父親,所以已經有了刻板印象了嗎?’
班納內心痛苦,凝視着貝蒂,雙眼淌下了淚水,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班納能接受羅斯針對自己,是因爲浩克的力量讓羅斯這種軍方人物垂涎,渴望造出超級士兵。
他的善良能讓他厭惡羅斯,但不至於成爲不死不休的敵人。
(當然還有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貝蒂的關係。)
但是現在呢,羅斯坑了他的父親,毀了他的家,是他悲慘童年的始作俑者,長大之後還對付過自己。
真的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他迫害了父親和自己兩代人,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令他再也無法忍受。
貝蒂在一旁聽到了一切,她也是難以置信地搖着頭,雙眼噙淚,卻因爲無法說活,只能發出哼哼聲。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和他的父親,造成了如此沉重的傷害和痛苦。
……
另一邊,
一座較矮的樓房天台,
洛麟的雙手搭在一旁兩人的額頭上,他把經過剔除雜音的班納兩父子的對話,通過手臂共享令託尼和美玲都聽到了。
託尼擠眉弄眼地暗示道:“喔,洛,你這能力真方便,你是不是還能聽到一些什麼其他有趣快樂的聲音?”
洛麟臉色怪異地道:“不愧是你!爲什麼你總是能想到一些很騷的事情。”
託尼:“我只是思考得全面,也就是腦筋轉得快。”
洛麟一臉‘輸給你了’的表情:“確實有,對面樓三層九號房,七層八號房,我們腳下這棟樓也有……”
美玲一臉不明情況,好奇地問道:“洛麟大人,你們在說什麼‘快樂’的聲音?”
託尼聞言驚訝了,他看着洛麟,說道:“你們該不會還……”
“我們不是你想得那樣,而且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
洛麟翻了個白眼,意有所指地打斷道。同時洛麟心想是不是應該給美玲來點某類知識的科普了。
“說回正事,我總感覺那老傢伙似乎隱瞞了什麼,說起話來就是在挑撥和甩鍋。”
洛麟旁觀者清,自然察覺到了那老傢伙的話中漏洞。
託尼:“確實有這種感覺。”
“只是沒想到班納身上有這麼多秘密……我們好像未經同意就偷聽了別人的隱私一樣,這種行爲總感覺很不道德!”
託尼接着說道。
洛麟卻義正言辭:“我們這叫偷聽嗎?錯!我們顯然是在關心朋友,擔心他的處境。託尼,你查過那個老男人的身份嗎?”
“還沒有,一出事,班納就急着趕過來,我當時陪同勸阻他,你不說我都給忘了,稍等!”
“賈維斯,幫我查查‘大衛·班納’的資料。”
“好的,sir!”
“搜索中……大衛·班納,於兩個月前刑滿釋放,之後在紐約州立大學應聘當門衛,隨後於物理系伽馬實驗室事故後神秘失蹤……sir,查詢到軍方部門的秘密檔案,破解防火牆,預計需要七秒,請問是否破解嗎?”
“當然!”
“……入侵成功,大衛·班納的檔案如下:……”
託尼快速地瀏覽了一下,他注意到了檔案中有一些記錄跟大衛自己所說的有所出入。
比如說,他說的軍事基地出了意外事故爆炸,然而檔案裡記錄的卻是他引爆了伽馬射線。
是他在說謊嗎?
但是檔案也是人寫的,他背鍋之後如此記錄上去,也是有可能的。
還是不要小看人的勾心鬥角比較好。
所以到底是真是假,現在可能只有他們本人自己才清楚了。
……
高樓之上,班納父子兩人的對話還在進行之中。
班納在現場接受的信息和衝擊過大,腦子好似成了一片漿糊,
這是他第一次瞭解到‘綠巨人浩克’的前生今世。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是因爲自己無意間照射到了伽馬射線而導致的變異。
然而實際上,一切都不是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在很早以前,在他誕生之時,綠巨人的存在就已然註定了。
然後接着而來的是身世之秘,差點幼年早殤,家庭之變,父親之仇……等等龐大的信息量一時間把班納給震驚了。
就像是一層又一層的狂暴風浪拍打過來,要將他這條孤獨無助的小船給掀翻。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上還有如此複雜離奇的身世和秘密。
心神大亂的班納好似被衝昏了頭腦,一時間被大衛的話語引導着思路走,好似失去了思考能力。
完全沒有察覺到大衛的話語裡可能存在的挑撥和甩鍋,或是欺騙和謊言,或是隱瞞和狡辯。
“命運真是開了個巨大的玩笑,班納你竟然會愛上羅斯這種混賬的女兒。我現在告訴了你真相,你還愛着她嗎?啊?!”
大衛·班納惱怒而暴躁地大聲質問道:
“告訴我?你還能愛着一個仇人的女兒嗎?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你的母親嗎?”
“你對得起你自己嗎?”
班納雙手捂着臉,淚水打溼了臉頰,痛苦而艱難地:“我、我不知道,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
班納低着頭,好像都要把臉埋進自己膝蓋了。
這蒼白殘酷的現實他要怎麼面對,要怎麼接受?
哪怕他再愛貝蒂,但從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心裡真的會對她沒有任何看法和想法的變化嗎?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大衛走到了班納的身後,兩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沒關係,儘管哭吧。大聲的哭吧,哭一哭對你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