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強林的話,我的臉陰了下來,我根本沒來得及拍視頻,而且看他的樣子,肯定確認過我手機裡沒視頻了。
“七月,你姨父說得對,如果你有證據的話,就把證據拿出來吧。”小姨皺着眉頭看着我說道。
“小姨,姨父這些年和趙鵑眉來眼去的,難道你看不見嗎?如今他們都膽大到在你家裡偷了,你還要忍到什麼時候?好,就算你這些都能忍,可他居然要強我,強你的親外甥女,這些你都能忍嗎?”
“吃裡扒外的東西,少給我胡說八道!”不等我說完,張強林狠狠的一巴掌便打在我的臉上,“分明是你溝引我未成,還來這裡挑撥我和我老婆的關係!”
我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我小姨卻抱着手看着我,沒有阻止張強林。
“七月,我知道你和你姨父一向和不來,但你在我們家白吃白住那麼久,就算不能嫁給江塵,也不能打你姨父的主意啊!”我小姨高高在上的看着我,開口罵道,“事到如今,我看這個家也容不下你了,你還是……”
“小姨,我知道了。”不等她說完,我便冷笑着打斷了她的話。
我捂着火辣辣的臉頰,看着猥瑣嘚瑟的姨父和心虛糾葛的小姨,心裡比任何時候都絕望。我早就應該離開這裡了,它根本不是我的家。
從十年前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就沒有家了。我媽爲愛私奔,我爸生意失敗離開安城,我就像垃圾一樣被扔給了我小姨。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註定顛沛流離居無定所。
如今十年過去了,我努力僞裝明媚,努力融入這個家庭,努力給自己更好的生活,卻逃不過現實的殘酷。
我一步步的走到我的房間裡,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便拉着行李箱往外面走去。
我冷靜的看着我小姨,瞥了一眼心虛的低着頭的張強林,冷漠道,“謝謝你這些年養了我,但小姨,你老公是個爛人,他好堵成性,揹着你和其他女人偷,甚至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就一直蠢下去吧,總有一天你會因爲他一無所有!”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了我小姨家。
轉身的瞬間,眼淚還是流出來了。我以爲我不會哭,但當如果你體驗過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我想你會懂我。
新婚前一夜失生,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被最愛的人傷害,被最親的人趕出家門,還有比我更悽慘的人嗎?
我一個人拉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在安城的夜色裡,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悽悽慘慘慼戚。
無處可去的我來到了一個名叫蘭萃坊的酒吧。
我不是喜歡來夜場玩的女人,但此時此刻,酒吧的喧囂縮小了我的孤獨。我站在舞池中央,在燈紅酒綠裡盡情的搖曳着自己的身體,試圖讓自己融入其中。
我喝了很多的酒,整個人都昏沉沉的。
“戚月?”迷迷糊糊中,一雙有力的大手把我從酒桌上拉了起來,許琛之皺着好看的眉頭看着我。
“喲,這不是許琛之那個混蛋嗎?”我看着那張俊朗的臉,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許琛之俊眸微眯,看了看我桌子上的空酒瓶子和不省人事的我,直接攔腰把我抱起來往外面走。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沒有反抗的力氣,整個人都癱在他懷裡。
直到許琛之把醒酒湯喂到我嘴裡,我才反應過來,我跟着一個陌生男人來到對方的家。
安靜而乾淨的私人公寓,不大也不小。
鵝黃色的燈光很柔和,襯着男人英俊儒雅的臉龐,更讓人恍惚。
他挽着袖口端着一杯解酒湯站在我面前,漂亮的眸子眯了一度,“清醒了?我還以爲敢拒絕我的女人有多大的能耐呢,原來也只會酒吧買醉。”
我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看了看身上完好的衣服,才鬆了一口氣。
我動了動脣,正準備開口,許琛之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來,“行了,先去洗澡,換乾淨的衣服。”
脣眼溫和,卻字字不容拒絕。
我不適的皺眉,這個男人一副溫和的模樣,骨子裡的強勢和冷銳卻無法掩飾。可他把我當什麼了?真把我當他的情fu了?我以爲我已經拒絕得很明顯了。
“許先生,我不習慣在陌生人家裡借浴。”
許琛之盯了我幾秒鐘,突然笑了起來,“我以爲戚小姐婚前失生,被未婚夫拋棄,還跑到酒吧買醉,早就不在乎這些了。”
我微微一怔,瞳孔驟然收緊,手指捏成了拳,心臟漫過疼痛。
世界上彷彿從來不缺愛揭傷疤的人。
氣氛僵持了幾十秒,許琛之不緊不慢,完全沒有要退步的意思。
窗外夜色正濃,我拉了拉滿是酒氣的衣服,從牀上站了起來,“好,我知道了。”
他把我帶回家裡,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我走。如今我一無所有,他也不是我得罪得起的男人,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認命。無非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遊戲,眼睛一閉,什麼都會過去。
反正我的人生已經悲慘到這個程度了,上帝在關上一道門時,順便把窗戶也鎖上了。
我從浴室裡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半靠在沙發上的許琛之。
他微微垂着頭,漂亮的薄脣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到我出來了,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旁邊。
我深吸一口氣,來到許琛之旁邊坐了下來。
我不動聲色的捏緊自己的浴袍,尷尬一笑道,“許先生,我洗好了。”
並不怎麼合身的白色浴袍,還滴着水的長髮,我屏住呼吸,努力讓氣氛看起來不那麼愛昧。
許琛之擡起眼皮,靠近了我一些,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聲線蠱惑,“戚月,做我的女人。”
我嘲諷一笑,呵呵,這麼快就進入主題了?
“許先生,我以爲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做你的女人。”
許琛之長長的手臂圈住我的大半個身子,低沉魅惑的嗓音似乎貼着我的耳際,“可是戚月,我三番五次的救你,你該怎麼報答我?”
我嫣然的笑了起來,“可是許先生,我從來沒有求你救我。”
許琛之愣了幾秒鐘,不緊不慢的徐徐低笑,他垂首逼近我,嗓音性感,“所以你覺得我自作多情?如果是的話,那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註定會對你自作多情。”
那距離近的幾乎沒有,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臉上,我滿臉熾熱,心跳聲更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
“而且戚月……”他收回手指,低啞的嗓音在我耳邊緩緩響起,“我希望這種自作多情會變成兩情相悅。”
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停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