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風學院,三人一同來到周齡的石室中,杯莫停與狄龍宛若兩個闖了大禍的人一臉顫顫驚驚地看着周齡。
周齡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兩個不用這麼擔心,我想陳家還不至於與南風學院開戰。”
狄龍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怕學院爲了大事化小將我等直接給推出去,畢竟我等都不是親傳弟子。”
三人一陣沉默,周齡更是不由得眉頭一皺,狄龍所言並不是沒有道理。他們三人不是親傳弟子,應該沒有哪位師尊願意趟這趟渾水。
周齡沉吟一聲,說道:“看來我們也要做點準備,不能空等學院的態度。若是對我們有利還好,若是……”
周齡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狄龍的表情明顯不怎麼好看了。
“可惡,要不是此地離南中無限林太遠,我也不會毫無辦法,難道我們只能乾等?”
周齡拍了拍杯莫停肩膀,說道:“放寬心,不會有事的。”
二人內心依舊忐忑,但見周齡氣定神閒的樣子也暫時放下心來。
其實周齡的辦法就是搬出周家,他手中有柳飛霜給的南明離火令,必要時只能請出大令了。
周齡暗自嘆了一口氣,其實他是不願意以周家五公子的身份行事的。
就在三人相顧無言時,周齡的門禁竟發出叮叮聲,三人神情立馬爲之一緊。
“來的好快啊!”
周齡一拍大腿當即起身開門,來人正是院長禪守禪的親傳弟子,陸有林。只見陸有林一副笑容可掬地看着周齡,說道:“院長有請!”
杯莫停狄龍聞言不由得身形一滯,嘴脣顫抖不已。周齡立馬拍了二人肩膀,問道:“是三個一起還是就我一人?”
“三個一起!”
周齡拱了拱手,說道:“那就煩請學長帶路!”
四人出了新生宿舍,周齡不由得問道:“陸學長,不知道除了院長之外,可還有其他人?”
“還有陳家家主與一干陳家長老,不過學院的各大長老也都在。”
陸有林頓了頓,接着說道:“南風學院與陳家的矛盾由來已久,雙方都還算剋制。不過這次可就說不好說了,陳良玉聽說是陳莫平的庶子。”
“那依學長之見,我們三人處境不妙啊?”
陸有林沒有接話,轉而說道:“一切等院長了解事情原委再說吧!”
說話間四人已來到議事閣,主座上禪守禪靜靜地閉目養神,左手邊是南風學院三名夫子與各樓管事,右手邊是一羣面帶怒色身着陳家服飾的中年人。
雙方互不對眼,現場氣氛十分凝重,壓得周齡等人大氣都不敢出,狄龍與杯莫停更是汗流浹背。
“哼,你就是天陽?”
右邊爲首的一名灰髮中年人登時站了起來,一臉陰鷙地盯着周齡。
周齡面對曳動修士的氣壓雖是相當吃力,但太一氣訣暗自運動分卸着壓迫而來的氣壓,隨即勉強拱手道:“晚輩正是天陽,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人稍感吃驚,不想周齡此刻竟如此處變不驚。
“我乃陳家家主!”
周齡不由得假裝吃驚,不禁長長地哦了一聲,問道:“陳莫平前輩,前輩可是爲獅子樓的事而來?”
陳莫平見周齡一副風輕雲淡的態度再次怒火中燒,隨即猛然向前重重一踏,腳下兩寸厚的青石板當即粉碎,粉末甚至還揚到了周齡臉上。
周齡頓時感覺一陣凌厲的殺意臨身,右手不禁搭在前胸,隨時準備祭出陰陽灰盾。
主座上的禪守禪呵呵一笑,終於睜開的雙眼,笑着說道:“陳道友暫息雷霆,且聽聽事情的經過,你看如何?”
禪守禪也站了起來,轉頭對周齡說道:“天陽啊,你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一旁的陳莫平冷哼一聲,喝道:“禪眯子,少在這裡爲他們開脫,方纔不是已經聽過了事情的始末了嗎!”
禪守禪不禁上前一步,冷聲說道:“那是你們的人看到的,現在我想聽聽我們的人經歷的。難道也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
你們的人,我們的人。短短一句話便將自己的立場表明,無異於給周齡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而一旁的陳莫平死死盯着禪守禪,場中空氣再度爲之一沉。
良久,陳莫平收起了氣壓,緩緩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我倒要聽聽他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禪守禪朝周齡點了點頭,周齡再次拱手,說道:“晚輩說再多也是無用,畢竟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陳莫平再次站起來,喝道:“料你也無話可說,禪眯子你看此事你南風學院如何善了?”
一衆陳家長老不由得坐起了身子,氣勢隱忍不發,戰意卻凜然飆升。周齡不禁微微一笑,說道:“說,晚輩是沒什麼可說的。不過,諸位前輩倒是可以一同看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莫平眉頭一皺,說道:“你小子什麼意思?”
周齡緩緩拿出那枚黑色水晶石,說道:“這個東西想必諸位前輩都知道吧,它叫留影石,裡面記錄了今天發生在獅子樓的一切。”
衆人皆是暗自吃驚,留影石的名字當然聽說過,但這樣的玄石卻比較稀少,至少陳家就沒有。
相較於禪守禪意料之中的表情,陳莫平卻是牙邦作響,手指微動,顯然是聚氣雙指想要毀壞周齡手中的留影石。
周齡也算半個氣修,對於陳莫平的小動作自然有所察覺,卻見周齡出人意料地猛地將留影石伸到陳莫平身前。
說道:“此石可不是大陸上那些不入流的留影石可比,它是由黑曜石的內核鑄就,就算華丹修士想要毀壞它也要費一番功夫,況且黑曜石留影石可以通過共鳴來共享裡面的內容,像這樣不值錢的玩意我還有十幾塊!”
陳莫平嘴角不由得抽抽了幾下,隨即一身重重地坐了下來。
其實獅子樓的事情陳莫平是知道真相的,但他還是不相信這樣一個小小的種道修士會有留影石,而且恰恰記錄了事情的經過。
周齡不禁搖搖頭,暗自腹誹道:“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