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煙花與流星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思緒又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她很不甘心的從十年前的一場流星雨裡掙扎出來。

“看看,這是什麼?”林默儂說着,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流星!”她在一次叫道。掩不住的欣喜。

那就是喜歡咯?喜歡就好!那哪是什麼流星啊!分明是煙花棒!曹心渝接過他手中的煙花棒,無數的煙花棒在他們手中舞着。同流星一般剎時劃破天際。

有一種美,不用地久天長,只片刻也能讓人記得。不管煙花還是流星,都不過剎那的美。

那是一種綻放的姿態,最美的姿態,用死亡來交換的美……

想起來了,終於想起來了!葉宇帆懊惱異常。該死的!竟然從頭到尾都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他那麼的努力,而林默儂還是那麼的無所謂,對,是無所謂。該死的。他怎麼會沒想到,林默儂竟然不屑與和他競爭!

他突然覺得受到了羞辱,狠狠的握緊了拳頭。有一種怒火從中燃起。該死!三個月了。都已經三個月了。林默儂當他葉宇帆是誰!對!不在意!那是一種藐視不是嗎?

他重重的推掉桌上的資料,怒氣難消。

不對!還是不對!他對自己說。回想起這陣子發生的事情。還是不對。他用手按住太陽穴,頭痛欲裂。

林默儂看着曹心渝。有些入迷了。曹心渝累了,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她曾經想,要是葉能再陪她看一場流星雨就好了。她想葉想的有些困了。葉,不是她的。對!不是!

林默儂沒有剋制住自己,用左手抵住她的下頜,右手撩撥她額前的碎髮。眼裡淨是溫柔。她想閃卻躲閃不及,她的心開始亂跳了。天,要是有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盯着任何一個女子,那女子的心裡都不可能沒有絲毫悸動的。

他的右手慢慢的移到曹心渝的耳後,看得出她的慌亂。便將自己的脣印了上去……

他說:“心渝,我將給你一切!”

一切?她想要什麼?想要的,是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葉!她的腦子閃過一張她熟悉的狂妄的臉,獨一無二的臉。天,她是在幹什麼啊?

推,推不開了!

該死的!葉宇帆詛咒道。她什麼還不回來?他的眉深深的鎖着。他想起她最近的異樣。那種,被冷落的心酸是表現在臉上的不是麼?他怎麼會沒有發現!他自責着,想給她一個驚喜。可她,怎麼還沒回來?上次就是這樣的!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不會的!不會的!葉宇帆呢喃着,眉頭鎖的更緊了。

“對了!”他像爲她找到了很好的理由,“一定在夢伊那裡!一定是的!”他拿起電話,想給夢伊電話,又有莫名的不安。他不敢想象,要是不在……

他是害怕的,他沒有做好要接受夢伊說不的準備。所以他一直等一直等。

響了!什麼在響?

不是門鈴,不是自己的手機!葉宇帆注意到擱在曹心渝房間的手機。這丫頭,連手機都沒帶!他把撥個她的電話按了。曹心渝的手機卻又響了。

“我說心渝啊!你睡了沒啊?我有事……”

夢伊?那個是夢伊的聲音,怎麼?心渝沒有和她在一起!葉宇帆的拳頭握的很緊。該死!她,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她……

他沒有再想下去,他逼自己斷了着骯髒的念頭,她是清楚曹心渝的不是嗎?不管他離開她的世界十年還是二十年,曹心渝就是曹心渝,不可能會變的!不可能!

“喂!心渝!心渝?在嗎?”

“喂!我在聽!”

“葉?”夢伊試着喚他。

“是我!”他輕聲道,“心渝睡了。有什麼事嗎?”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爲什麼會說謊。他竟然,說謊了。

爲什麼?

“哦,沒什麼事情!那打擾了!”羅夢伊掛了電話。她怎麼可能告訴葉宇帆曹心渝現在跟林默儂關係曖昧。該死的丫頭,她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對葉!

葉宇帆的心再也安靜不下來了。怎麼會是這樣?就這麼着急嗎?這麼急!葉宇帆喝了很多酒。昏昏沉沉的。

推,推開了!終於!

曹心渝嚇壞了!她是怎麼了?天!她在心裡一遍的喊着。

“怎麼?”林默儂問道。聲音輕柔。

“我……太……晚了,我,我要回去了。”曹心渝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曹心渝不等林默儂說話就攔車回了。

該怎麼辦?她問自己,林默儂怎麼可以吻她!她是葉的啊!煙花和流星比起來,她是更喜歡流星的吧。可是不是隻愛流星呢?

林默儂饒有興趣的回味着。看來,他快成功了!的確沒有誰能躲過他的溫柔,他聳聳肩,車已在轉角消失,他看了看天,向另一個方向走了……

今晚的夜黑的很漂亮。但地上的人兒卻各懷心事,冷落了那寂寞的月夜。

“回來了!”葉宇帆忍住所有的怒氣,慢條斯理的說。

這可真嚇壞曹心渝了,她怎麼能經得起如此的折騰。見她半聲不響。更添了葉宇帆的怒氣。

她,她竟然不解釋!

是因爲,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他嗎?他那麼認真的待她,那麼那麼用心的愛她,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愛他!

“你,你怎麼在啊!”曹心渝心有餘悸。

他怎麼會在?對呵!他是誰啊!他是她的誰!他自嘲道。

葉宇帆又皺眉了!還是那麼的美好。她的心突然抽了一下。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右手放在她眉間輕撫了幾下。他的眉慢慢舒展開來。

“葉!每一次,你一皺眉,我就好心疼。”

她說她會爲他心疼!他冷靜下來。是他想太多了。曹心渝是他的,對!那是他的心渝,他是不可以懷疑她的!然後,他開始鄙視剛纔的自己。

他用手將她放在他眉間的纖纖細手握住,拉着它放在他的心口。

天!怎麼會跳的這麼快!她也不自覺的赧然,兩頰的紅暈泛開來。他是在乎她的,他的葉一定是在乎她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卻沒能掩住她的慌張和欣喜,以及,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罪惡感……

“累了!”他說:“很累!你要怎麼賠我?”葉宇帆壞壞的看着她。

被他突如其來的可愛模樣逗笑了。她是喜歡他的,喜歡那種時而霸道,時而天真的葉。但是,她對林默儂的算什麼呢?那個叫做背叛嗎?當她想到這個詞的時候被自己嚇壞了。不,不是這樣的!

看見她笑。他的心情也愉悅起來:“去睡吧!晚安!”他依戀的看着她,卻還是心疼她的身體,“女孩子睡眠不足會不好看的!”他打趣的說。

“呵呵!反正我無所謂啊。”她嘟囔着小嘴,“我是先天性的不好看,後天性的睡眠不足!”

從什麼時候開始,曹心渝會拿自己開玩笑啦!葉宇帆看着那該死的曹心渝,這壞傢伙,弄的他心神不寧,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愛吧。沒關係,他可以等,等她懂得的那天。他相信當年的那個女孩子沒有變過,她是他的。

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的放肆。還是能輕易的讓她驚慌失措。她伸了個懶腰,進了房間,怕再看下去就讓他看穿了。

葉宇帆躺在沙發上,腦海中畫面不停更迭……

他從來都沒有給他海誓山盟,卻在孩提時代就在心裡要給她幸福,所以他那麼努力,那麼優秀。他從來都是那麼放肆,那麼桀驁,只因爲他怕別人傷了她,他也曾脆弱不是麼?卻爲她,堅強如此。他怕她看透他,卻不加掩飾的看着她,他要讓她的眼裡,她的心裡都只有他一個人。他是那麼的在意她,纔會那麼霸道。他是敏感的,他怕她會離開他,所以要做到最好,比任何人都好。可是,她懂嗎?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他會等到她懂得的那天的。

他睡的像個孩子……

曹心渝心裡亂的緊,月光灑進窗子。她起身,思緒又開始飄忽。良久,她像想到了什麼。

她看着他的睡顏,單純的像個孩子。有人說,睡覺的時候像個孩子的人,心裡一定是很純很美的。她不自覺的用手撫着他的臉。幸福離她還有多遠呢?

“葉!你的夢裡,有我麼?”她呢喃着。

他翻了個身,她的心突然緊張起來,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般,頓時臉上印出大片紅暈。

該死的!她是怎麼了?她問自己。然後嘆了很長的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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