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芊聽着賢昊的問題,呆在原處,隨即看了看房間內的動靜,見曉妍並沒有起來,才接着說道:
“我想,這些問題你都應該知道答案。什麼問題我都願意回答你,只是關於曉妍和他姐姐之間的事,我真的不想提起,也不希望你們讓她想起。”
賢昊早已料想到了答案,他可以肯定的是,曉妍姐姐的死,一定與曉妍有關!只是,是不是曉妍害死了她姐姐?他沒有任何根據,自然也就無從得知了。如今,通過童芊的答案,賢昊可以判定,曉妍極有可能,真的害死了她的姐姐!否則,童芊爲何不如實回答,替曉妍辯解呢?
“恩,知道了。”想罷,賢昊作勢點了點頭,心中卻計劃着究竟如何讓真相自己浮出水面!既然查不到,便要它自己浮現,不也替自己省了好些力氣嗎?賢昊欣喜萬分,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望着房間裡熟睡的曉妍,耐心等待着。
不久,曉妍打着哆嗦在葉晨懷裡醒來,她睜開眼看見葉晨,不自覺心安了不少,緩緩坐起身來。
“醒啦?餓嗎?阿姨煮好了粥,我們出去吃點好不好?”葉晨見曉妍醒了,便輕聲詢問道。
曉妍沒有回答,只是柔柔弱弱地點了點頭,葉晨便站起身來將曉妍撫出了房間。
“曉妍,好些了嗎?”賢昊上前幫扶着,微微笑着問道曉妍。
曉妍點點頭,回以一個笑容,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來,吃點吧。”童芊端着一碗稀粥擺到了曉妍面前,又拿來一些配菜,在三人六雙眼睛的注視下,曉妍吃乾淨了碗裡的粥。
童芊欣喜,將桌子收拾乾淨,看着曉妍的好轉,十分開心地笑着說道:
“你們三個玩,家政中心有事找我,我得出去一趟。”
曉妍無聲地答應着,平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爲所動。
直到童芊出了門,曉妍緊繃着的肩頭,才鬆垮了下來。
“怎麼了?不想讓阿姨擔心?”葉晨蹲坐在曉妍身前,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內心。
曉妍沒有回答,依舊平靜地坐着,要是她的雙眼沒有眨動,賢昊和葉晨也許會錯以爲,眼前的是一具屍體,毫無生命的死屍。
賢昊看着曉妍的異常現象,自然知道她被那滿屋的血嚇得不輕,便輕聲開口道:
“曉妍,你聽我說,如果你配合我,我能讓你不要再受‘她’的折磨,你相信我嗎?”
隨着賢昊的言語,曉妍轉過頭,擡起雙眸看着賢昊,她明白賢昊的話指的是什麼,她也明白自己最怕什麼,所以她堅定地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你能不能把曾經夢到過曉蕾的夢境,全部複述一遍告訴我?就像告訴我欣然給你託夢的夢境一樣。你不是曾經說過,你每晚都會夢見她嗎?”賢昊見曉妍正一步一步地按着自己的計劃走,欣喜萬分,從而便繼續說着,慢慢帶着曉妍往自己計劃的陷阱裡走。說罷賢昊靜靜地等待着曉妍的回答,他料定曉妍一定會答應。
葉晨看得出來,賢昊這是在對曉妍變相催眠,這樣下去,曉妍一定會如實地將所有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訴賢昊。可他也明白,賢昊是爲了曉妍好,所以,他並沒有阻攔,靜靜地握着曉妍的手,彷彿在給她勇氣。
曉妍呆呆地望着某處,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她深呼吸一口氣,帶着淡淡一抹微笑,說道:
“每一天晚上的夢,都像是互相銜接的故事,也像是毫不相干的片段。除去一些毫無意義的夢境,所有的夢,都好像是在一棟老舊別墅裡進行的。對我來說,就像看了一場電影一樣……如果把所有的夢銜接起來,似乎就是,小時候的我,和姐姐,還有媽媽,爸爸。不,是繼父,我們住在一棟歐式大別墅裡。繼父經常喝酒,賭博,醉酒後也總是打罵姐姐和我,包括媽媽,也被他毒打過。而姐姐,總會把我擋在身後,保護我,讓我捱打得少些。那時候,只要爸爸回來,我們身上的傷,就沒好全過。我們住的別墅外面有一個小花園,花園裡有媽媽種的百合花,有石子路,有白色的鞦韆,還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樹,說不清是什麼樹,只知道很大,樹葉也很茂密。繼父好像很愛古董,在家裡走廊、房間都擺着很多古董,瓶瓶罐罐的。別墅外邊是一條長長的馬路,馬路兩邊都是樹,偶爾也有幾棟別墅穿插其中……夢境所告訴我的,好像就只有這麼多了,你能查出來嗎?我也很想知道真相,很想擺脫。或許姐姐的死,真的與我有關,否則她爲什麼不肯放過我。我相信你,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了。”
賢昊全神貫注地聽完了曉妍的話語,腦中早已描繪出她所表達出來的畫面,點點頭萬分高興地回道:
“我不能百分百保證破案,只是我會盡力的,這些線索已經很有價值了,稍微給我些時間。”只是曉妍的這一通話,賢昊便能確定兩點:一是曉妍的繼父不是什麼好人。二是曉妍的姐姐原本十分疼愛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讓曉妍的姐姐的態度發生如此大的轉變。這兩點,恰好是至關重要的兩點。如今,賢昊對曉妍和童芊都有了大致的瞭解,可是對曉妍的繼父卻是一無所知,所以賢昊決定,回到警局後便開始着手調查曉妍的繼父,即使並不好辦,但這也是唯一一個突破口了!
曉妍點了點頭,埋下了腦袋,似乎在想些什麼。葉晨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陪在曉妍左右,以現在的情況,他是絕對不能讓曉妍離開自己的視線的。
賢昊的心早已不再這個小小屋子裡了,他精打細算着什麼,已經想好該如何調查了,首先他必須確認曉蕾的死因。而要調查死因,就必須找到人證,曉妍的繼父江正豪便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證。看來,他就只能親自去a市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