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仲天宇的身上有夏日柑橘的味道,是烈日炎炎,咬一口飽滿的橘子,橙色的汁從果肉裡被擠壓出來,微酸沁甜在舌尖環繞,久久不散的味道。

雲夏自出生起就對周圍的氣味過度敏感,她似乎能從氣味中斷定這個人的心情,但這隻會讓她難受,於是,從小到大,和她接近的人都會噴一點掩蓋“氣味”的香水。

這種香水是純人工調製的,但它不是普通人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香水,它添加了某種能和信息素髮生中和反應的化學物質,它具有功能性。

市面上的香型很多,木質,石質,花香,果味,在一般的香店都能找到,但還有更高級的,有的香店,除了工業批量生產的香以外,還可以私人訂製。調香師專門爲你設計一款獨一無二的香,或者你提供配方或想法,調香師幫你實現。

仲天宇有一段時間,特別偏愛果味的香,以至於雲夏在很多年後,偶爾夢見十七八歲的青春時光,醒來鼻間還滿是清新酸甜。

雲夏以前總以爲,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像她一樣,對氣味極其敏感,能夠準確描述出別人身上使用的香的味道及原料,後來上了大學才發現,原來大部分人是聞不到那麼細緻的。

下個禮拜天是雲夏母親李曼曼的生日,因爲想在生日那天和老公去雲南旅遊,她把家庭生日宴會提前到這個禮拜天。她不是什麼喜歡熱鬧的人,說是生日宴會,其實就是一家人吃個便飯。

寧安早早地爲親家母準備了生日賀禮,是一條成色很好的祖母綠項鍊,她要在家照顧仲關遲,所以只能拜託雲夏帶過去。

中午十一點左右,仲天宇開車,載着雲夏去了雲家。

這是結婚以來,仲天宇和雲夏第一次回雲家,雲家人自然是很高興,中午安排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飯。

吃完午飯,仲天宇和雲言陪雲宏下棋,雲夏被拉到小花園談心。

花園幽靜處,紫色的小葡萄花掛在架子上,圓圓點點不易被人察覺,不過一有風過,它們就會隨風晃盪。

雖然雲夏和仲天宇表現得跟以前沒有什麼太大差別,但李曼曼眼睛尖,還是發現了他倆相處時的端倪。

李曼曼問:“雲夏,我怎麼覺得你倆關係還是和以前一樣?”

雲夏沒有想到李曼曼會提起感情的事,一時間啞了口。

李曼曼繼續說:“你們當時倉促定下婚事,我是不同意的,現在結婚這麼久,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相處模式,雲夏你老實告訴媽,你和仲天宇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夏搪塞道:“媽,你想多了,你知道我和他是從小長大的,這種相處模式,我們都習慣了。”

裴語曼一臉不相信:“雲夏,你騙我做什麼,我是過來人,夫婦之間,怎麼會是這樣生疏的?”

雲夏確實不知道夫妻之間應該怎樣相處。畢竟她沒有談過戀愛,第一次喜歡上的人是仲天宇,第一次假結婚的人也是仲天宇,她對戀愛其實一無所知,更別說夫妻了。

但結過婚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雲夏和仲天宇還是維持着相敬如賓的狀態,偶爾的吵嘴打鬧也和從前如同哥倆似的調侃沒有分別,這哪是夫妻之間恩恩愛愛、黏黏糊糊的樣子?

雲夏低頭沉默不言,李曼曼曼接着說:“現在社會開放多了,很多年輕人根本忍不到結婚,遇見一個亂七八糟的人就以爲是真愛,早早就結了婚,就算以後後悔,也可以再離,但是,終歸對你不好啊。”

“媽,我和仲天宇之間還能出什麼問題,我喜歡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現在仲天宇他可能還沒有適應,沒關係的,沒必要這麼緊張。”

李曼曼長嘆了一口氣,“我就是因爲你太愛仲天宇了,才擔心你會受委屈。”

雲夏握住李曼曼的手,柔聲安撫她說:“仲天宇是你們看着長大的,放心,他不敢欺負我。”

“我正是知道仲天宇不是一個壞小孩,才點頭讓你和他結婚,才讓你哥拿錢出來幫仲家…”李曼曼說,“但是感情上的事,也說不清楚,雲夏,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你和你哥能夠幸福。”

“只要你們能幸福,什麼都可以。”

雲夏鼻子一酸,眼圈紅了,李曼曼用手輕掐她的臉,“都結婚了,還哭鼻子。”

雲夏把臉放在媽媽手心,很溫暖,很舒服,很安心。

吃完晚飯,仲天宇和雲夏開車回家,雲夏坐在副駕駛,望着窗外匆匆掠過的燈火,在心裡默默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徹底擁有仲天宇,成爲他真正的妻子。

路上遇見紅燈,仲天宇突然踩了一腳剎車,雲夏的身子隨着慣性往前重重一擺。

“沒事吧?”

雲夏轉過頭看着仲天宇,溫和地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沒事。”

紅燈很快轉成黃燈,仲天宇重新踩下了油門。

“對了仲天宇,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雲夏說。

“說。”仲天宇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

“我想…我們是不是該調整一下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比如....和真正夫妻一樣?”雲夏試探地問。

仲天宇又是一腳剎車,把車直接停在了大馬路上,還好他們回家的這條路,晚上車不是很多,不然一定會造成交通擁堵。

“什麼?”仲天宇難以置信地看着雲夏。

“哎呀,你先彆着急。”雲夏嘆了一口氣,然後把今天李曼曼和她的對話娓娓道來,最後雲夏說:

“仲天宇,雖然我們是假結婚,但你也知道我們的婚姻在它被法律認證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經不僅僅只關乎我們兩個人。”

“仲家,雲家,還有千千萬萬徐氏的普通股民,都跟它息息相關,仲氏不能再崩盤,那就意味着我們的婚姻必須穩定,至少目前必須穩定。”

仲天宇眉頭皺了起來,雲夏細緻地觀察到,仲天宇的右手的食指不停地在摩擦他的大拇指,這個動作雲夏瞭解,仲天宇想抽菸了。

車廂內空氣安靜了幾分鐘,雲夏聽見仲天宇低沉的聲音。

仲天宇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雲夏,你考慮了這麼多,那你有考慮過你自己嗎?”

雲夏苦笑一聲,沒有說話,轉頭看向窗外的行道樹,它們在路燈的照射下,拉着長長,長長的身影,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雲夏,你願意幫仲家,與我假結婚,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如果再讓我......耽誤你以後的人生,我真的…會一輩子心懷愧疚的。”

“不,仲天宇,我們只是裝裝樣子。”雲夏轉過頭來對仲天宇說,“既能應付他們,又不會影響我…”

雲夏停頓了下來,她心裡有些難過,但她難過不是因爲自己和仲天宇沒有未來的這個現實,她一開始就知道仲天宇不喜歡她,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假的。

她會難過是因爲在此之前,她的心中會有一絲希翼,她渴望着有一天,仲天宇能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意。自己喜歡他這麼多年,從青蔥年少到婚姻殿堂,這麼多年,心中也只裝了他一人而已。

而現在,她的這一絲希翼煙消雲散,她明白,她做再多,仲天宇都不會喜歡她,仲天宇只會覺得愧疚,而云夏,最不需要的其實就是他的愧疚。

仲天宇沉默着沒有說話,他可能在考慮,但云夏覺得十有八九這事成了。

回到家,大廳裡沒有人,明亮的吊燈卻亮着,仲天宇跟在雲夏身後,回了房間。

“現在做,還是洗完澡做?”仲天宇問。

雲夏說:“現在吧。”

雲夏把外套脫了,扔在牀上,走到仲天宇面前,仲天宇比雲夏高半個頭,他有一米八六的樣子。

仲天宇微微彎腰,環住雲夏,將頭靠在她的脖子。雲夏緊張得身子僵硬,仲天宇感覺到她的脖頸在輕輕發顫。

“你太緊張了。”仲天宇靠在雲夏耳邊說。

雲夏壯起了膽,無畏地說:“沒事,儘管來!”

“你別害怕,不疼,我會輕一點的。”

仲天宇的脣停留在雲夏後頸處的皮膚,因爲和雲夏相處時間太長,以至於仲天宇對氣味也有了一點敏感,譬如此時,他聞見了一股蠢蠢欲動般的玫瑰的芳香,它默默地引誘着他,不可避免地激起仲天宇血液裡某些原始的慾望。

他的齒刮蹭雲夏的後頸,皮膚脆弱,他也不敢太用力。像咬下玫瑰的一瓣花瓣,仲天宇溫柔地咬了一口雲夏的後頸,在皮膚表層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雖然內心有一個聲音,想要驅使仲天宇繼續往下咬,往下狠狠地咬,重重地咬,咬破它,咬碎它,將皮肉嚼爛,徹底佔有,但仲天宇剋制住了自己。

他只能止於皮膚表層,他不能允許自己想要一個人,只是因爲對方是一個女人。他是人,不是獸,他能控制自己不去做什麼。

頓時,玫瑰的香氣傾瀉而出,整個屋子瀰漫着過高濃度的香味,仲天宇知道,雲夏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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