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姜婷婷的問話,張也的臉色沒來由一紅,故意岔開話題道:“對了桃子,你看看那黑色塑料袋上的圖案,像不像一幅地圖?”
凌小桃愣了一下,忙迴應道:“哦,我看看……唔……確實有點像,但似乎並不是青川的地圖。”
看到二人配合默契地轉移話題,姜婷婷的臉色變得更加怪異了。
“這地圖暫時看不出描繪的是什麼地方,我拿回去讓技術部門的同事幫忙鑑定看看。”凌小桃道:“現在我先把今晚的行動內容告訴你……姜婷婷。”
姜婷婷不禁撇了撇嘴,掏出手機鼓搗了一陣,然後走到張也身前,將手機遞了過去。
“這是……”
張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凌小桃,對方卻示意他接過手機查看。張也不禁微微皺眉,有些不情願地從姜婷婷手中接過那嶄新的水果13手機。
姜婷婷眼皮輕輕一跳,但她並沒有發作。
原來手機中是一段長約三分鐘的監控視頻。視頻也很簡單,就是一個身穿白色背心、腳踏人字拖的年輕男子晚上倒垃圾的過程。但看到最後,張也終於發現了不對。
監控的最後十幾秒,男子扔完垃圾回來按下了電梯上行按鈕,電梯很快便打開了。但從監控鏡頭的視角看去,電梯內一片漆黑——不是那種停電時的昏暗,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烏黑!甚至走廊中的燈光都照不進去。
男子卻恍若未覺,就那樣一步步走進了電梯,繼而電梯門緩緩閉上。畫面一轉,一個悠長卻明亮的樓道出現了,電梯門上方的樓層顯示爲13樓。電梯緩緩打開,然而裡面卻空無一人。
視頻結束了,張也不禁皺着眉頭看向了凌小桃。
“那名男子叫許才昆,住在紅光小區8號樓3單元1301。如同你看到的那樣,當他扔完垃圾打算乘電梯回家的時候,人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凌小桃解釋道。
“所以……是電梯有問題?”張也不禁問道。
凌小桃顯然一怔,姜婷婷也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你怎麼知道電梯有問題?”凌小桃反問。
哈?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一看就很有問題好嘛……
等等!
桃子和姜婷婷剛纔似乎都愣了一下,說明她們沒有懷疑是電梯的問題……至少沒有第一時間懷疑!所以當我提出電梯有問題的時候,她們纔會感到驚訝。
“你們……沒看到電梯有問題?”張也試探着問道。
“你看到了?!”凌小桃似乎極爲驚訝,聲音不禁拔高了幾分。
張也不禁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凌小桃這麼失態的模樣。
“看……看到了……吧?”張也自己也有些不確定了。
“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沒看到就是沒看到,什麼叫‘看到了吧’?”姜婷婷皺着眉頭在一旁不悅地說道。
張也皺了皺眉,然後斟酌了一下語言,道:“當電梯第二次打開的時候,我看到電梯內部一片黑暗,樓道內的燈光都照不進去。”
“彷彿湮滅一切的無盡黑暗……”凌小桃喃喃道,“原來你真的看到了……”
張也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沉聲問道:“什麼意思?難道我不該看到?”
凌小桃輕輕嘆了口氣,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口道:“我想你們的同學聚會應該差不多到結束的時間了,我們現在就走?”
張也看了眼姜婷婷,見對方仍然皺着眉頭面色不悅的模樣,便無奈地點頭了點頭。
.
紅光小區位於青川市北,雖然是帶電梯的小高層,但外觀看起來卻不像是新蓋的小區。
張也三人到達紅光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不知爲何,保安室的燈雖然亮着,裡面卻沒有人。因此張也三人便大搖大擺穿過了小區大門。
跨過大門的那一刻,一陣無名妖風吹起,夾雜着刺骨的寒意襲向三人,正衝着小區正門的那棟樓上莫名亮起了一串昏黃的燈光。
張也轉過頭正想提醒凌小桃與姜婷婷二女,卻猛然間瞥到了凌小桃的厚劉海被妖風吹起的一幕。一張精緻的、熟悉的、曾讓張也動心不已的俏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不可能!
怎麼可能是她?!
“妍……妍真?”
凌小桃嬌軀一顫,張也看在眼裡,心中又激動又驚喜又疑惑,還有一絲彷徨。
“任務要緊。”
凌小桃只說了四個字,張也卻瞬間激動不已。
真的是她!
若說張也遇到過的所有女性中,有誰是讓他過目不忘,甚至一見鍾情的,非李妍真莫屬。哪怕在張也的認知中,對方只是電影世界中的NPC 。只不過他當初在《武》世界遭遇系統升級,被迫與李妍真分開,結果等系統升級完畢,他就被傳送到最後的決戰場景了,自此再也沒能與李妍真見面。
如今再見佳人,張也心中的悸動再次萌發,同時他也非常疑惑。
妍真……不是《武》世界的NPC嗎?爲什麼會出現在現世?
就在張也疑惑不解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電光,他想起了當初系統升級時給予的補償——任意查閱《武》世界中3個NPC的生平介紹。當初查閱李妍真時,便出現了權限不足的提示。而與她有同樣情形的,就是傳授給張也“先天罡氣”的趙無極!
“難道……妍真和趙無極一樣,都是博物館管理員?”張也不禁喃喃自語。
就在張也琢磨的功夫,三人已經來到了8號樓3單元。
一路走來,三人竟沒有遇到一個行人,這不禁讓張也皺緊了眉頭。
“凌隊……我感覺有些不舒服。”
姜婷婷忽然出聲,張也和凌小桃不禁轉頭看去。
只見姜婷婷面色蒼白地捂着胸口,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你怎麼了?”
張也和凌小桃幾乎同時開口。繼而張也臉色微微有些尷尬,他訕笑一聲退到一旁。
“不……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覺頭暈難受……還有些想吐……”
臥槽!這分明就是懷孕的反應好嘛……
張也不知道爲何突然有了這種想法,陳少斌那令人厭惡的嘴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沒來由心中一痛,撇過頭去不願看向這邊。
“你是不是例假來了?”凌小桃寒聲問道。
張也耳朵一動,不動聲色地轉過臉來。
姜婷婷面色微紅,然後點了點頭。
“胡鬧!”凌小桃冷呵一聲,“不是早就囑咐過你了?來例假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出外勤!你難道不知道女子本身體寒,月經更是寒中至極?你這種狀態極易吸引‘怪談’的注意,導致你身體更加虛弱!”
張也眉頭緊皺,忙問道:“還有這種忌諱?”
姜婷婷面色蒼白,卻緊咬着下脣沒有言語,目光卻隱晦地瞥了一眼張也。
凌小桃瞬間瞭然,同樣轉過頭看向了張也,沉吟了一下說道:“張也,恐怕要麻煩你了。”
“嗯?什麼事?”張也下意識問道。
“姜婷婷隊員眼下的狀態你也看到了,她不適合今晚的行動。麻煩你將她安全地送回家。”凌小桃說道。
“那你呢?”張也不禁皺眉。
“任務期限只有三天。”凌小桃低聲說道。
張也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時間緊迫,她要繼續今晚的任務。
看了眼面色蒼白卻隱隱帶有期盼之色的姜婷婷,張也沉吟了一番,道:“你等我半個小時,我送回她去就和你一起完成任務!”
凌小桃雖然穿的衣服又舊又寬鬆,但張也還是看到她的嬌軀微微一顫。
“等我。”
張也說完這句話,便扶起身邊的姜婷婷,朝着小區大門走去。
凌小桃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嘴角彎起一個誘人的弧度。
.
“張也……”
姜婷婷的身體趔趄一下,張也趕忙扶住。
“你怎麼樣?”張也的眉頭微微皺起,低聲問道。
“好像崴到腳了。”姜婷婷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
張也愣了一下,然後鬆開姜婷婷的手,慢慢走到她身前,蹲了下來,道:“上來吧,我背……”
“你”字還沒說出口,他就感到一個凹凸有致的嬌軀突然撲到了自己的背上,他下意識用手扶住了姜婷婷的雙腿。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張也站了起來,“你還是沒變。”
說完,張也便邁開步子,朝着小區大門走去。
當初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姜婷婷就喜歡讓張也揹她,什麼腳崴了、走累了、表示你愛我等等藉口不知用了多少。
姜婷婷雖然身高將近一米七,但她卻一點都不重,至少張也覺得不重。
“可是你變了很多。”姜婷婷柔柔地說道,呼出的氣息吹入張也的耳中,癢癢的。
張也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許多。
“我沒變。”張也倔強地說道:“是你從來都看不起我。”
姜婷婷怔住了,繼而她緊緊抿着嘴脣,眼中泛起了淚花,“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張也沒有說話,臉色卻有些低沉。
“凌隊……就讓你很自在嗎?”姜婷婷咬着牙問道。
“你在胡亂猜測什麼?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張也有些煩躁地說道。
“什麼關係都沒有,那你爲何叫她‘桃子’?”姜婷婷追問道。
張也沉默了一會兒,繼而解釋道:“是她讓我這樣稱呼的。我覺得沒什麼不妥!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怎麼稱呼別的女性……也與你無關。”
聽到最後一句話,姜婷婷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她緊緊咬着下脣,不想讓淚水流出來。
說話的功夫,二人已經走到了小區大門。
張也提起左腳就要踏出大門,卻突然像是提到了什麼,讓他不禁一個趔趄。
“呀——”
趴在張也背上的姜婷婷不禁驚呼一聲,險些從他背上摔落,好在張也經歷了兩次異世界工作之後,反應早已今非昔比。只見他左腳微微一擰,身體便穩住了,姜婷婷也順勢伏在了他的背上。
“怎麼了?”姜婷婷忙問道。
張也沒有說話,皺着眉頭踢了一下左腳。
“啪——”
明明是空氣,張也卻像是踢在牆上一般。
“你先下來。”
張也彎下身子,姜婷婷知道情況不對,抹了把眼淚順從地跳了下來。
看到姜婷婷順利落地,張也再次看向大門方向,伸出兩隻手摸了上去。
光滑平整、觸感細膩。
“不像是牆……”張也一邊嘟囔,一邊到處摸索。
然而整個大門都摸遍了,張也也沒發現缺口。
姜婷婷看到張也的動作,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空氣牆?”
張也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能夠無聲無息製造出這麼寬大的空氣牆,看來這次遇到的‘怪談’,至少是B級的。”姜婷婷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們還給‘怪談’分了等級?”張也不禁有些好奇。
“嗯,A、B、C、D、E五個等級被稱爲‘普通級’,其中A級最強,E級最弱。之上還有‘超凡級’。”姜婷婷解釋道,“我跟隨凌隊處理了4件案子,第一次遇到B級‘怪談’。”
“意思是很危險?”
“非常危險!”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回頭去幫助凌小桃?”張也不禁挑眉。
然而姜婷婷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道聲音卻響了起來。
“你們哪裡也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