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懂，不知道沈一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已經從包房裡離開了，留下我和霍少寒。
我和霍少寒對視一眼，霍少寒也沒打算跟我解釋什麼，自顧自的泡了一杯茶，慢慢的品。
他第二杯茶纔剛端起，我就聽到了門口有動靜。
從門縫裡望去，只見賀毅穿着一身略帶休閒的正裝，從會所門口進來。
我的心，剋制不住的噗通跳了兩下，就看到沈一鳴將他接到會客廳。
兩人落座，沈一鳴就一副比較傲慢的姿態，始終端着架子。
我不知道他跟賀毅是怎麼認識的，但是如果他們兩個打交道的話，好像應該是沈一鳴的姿態會更高一點。
賀毅的家底，我心裡還是有數的。
其實在我的位置，完全可以聽到沈一鳴和賀毅的談話。
賀毅做的是高端食品，沈一鳴恰巧剛開拓了一個很厲害的食品銷售渠道。
賀毅是想上沈一鳴的渠道，爲了表示誠意，還帶來了很多樣品作爲上門禮。
我很清楚，賀毅在短短的兩年內成功，並沒有形成完善的銷售渠道，在實力上唯一算的上成功的，就是做好了產品，而產品的銷售，這麼長時間以來，大概就是一直靠着那個曹鬆的幫忙。
如果能有一個現成的高端食品銷售渠道，那的確是他迫切需要的東西。
所以他在不停的說服沈一鳴。
“沈總，相信你也應該聽說了，我這邊別的不敢保證，但是所提供的產品，絕對是質量最有保證的，曹董每年發福利，都用我這兒的東西。”
沈一鳴皮笑肉不笑，“要不是曹老爺子那邊力薦你，你知道，以你公司的實力，我是不可能考慮讓你的產品上渠道的。話說到這裡，我們就挑明瞭吧，其實，這渠道是土建集團旗下的自營子公司‘建創’開發運營的，所以纔會發展的迅速又壯大，而我的博創，雖然也是土建集團旗下子公司，但實際操作起來，這是兩碼事，我只有在博創的銷售渠道上有自主權。”
沈一鳴的話說完，我看到賀毅眼底的震驚。
他好像沒考慮到這個情況，他大概一直以爲那個很牛的銷售渠道，就是沈一鳴的。
他坐在沙發上，開始不停的搓着手，“那……沈總，建創那邊，您能幫忙說上話嗎？或者您可以幫我介紹一下負責人，我跟他們溝通一下呢？”
我知道賀毅是一個見到機會就會死命抓住的人，他非但不會輕易放棄，還能從中挖掘出更多的可能性。
可是此刻的沈一鳴，起身，開始泡起了茶，然後端起一口熱茶，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才道，“賀總，說實在話，曹老爺子一再跟我說，你創業不容易，我也很想幫你一把，這樣吧，博創這邊，雖然我做的不是專門的高端食品銷售渠道，可我可以把你的產品放上去，儘量的幫你一把，能賣多少，算多少。”
沈一鳴這番意猶未盡的話，聽得賀毅面色一陣僵硬，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那沈總真是謝謝你了，沒想到你會這麼幫我，只是，建創那邊……不然我們找個機會約一下他們老總吃個飯也可以，談不成就算了，如果能談成，沈總您開個價。”他這是要沈一鳴給他牽線，他再給沈一鳴分成的意思。
我看到這裡，心底還是唏噓了，賀毅，這兩年來，真的變了很多，商業手段熟練的讓我咋舌。
沈一鳴扶了扶鏡框，表情很耐人尋味，“是這樣，賀總，我不是不肯給你牽線，而是這單生意，你如果自己去談，根本就沒有談成的可能。”
“沈總，這其中還有什麼內情，還請你明示。”賀毅的態度很謙虛。
沈一鳴就繼續道，“建創的渠道是不對外的，只針對我們土建集團的內部子公司，也就是說，土建集團總部是對建創有限制的，限制它的外圍合作，這也就是對外，你們以爲‘衆生’這個銷售渠道是我博創的緣故，其實，事實只是博創跟建創的合作最密切，我們在一些產品上是聯結的。”
我有些聽不懂了，聽這意思，就是賀毅想跟這個‘衆生’的渠道合作，以爲‘衆生’是沈一鳴的博創公司的，然而事實上這個渠道是一個叫建創的公司的，沈一鳴就說自己說了不算，徹底打消了賀毅的希望，可是在賀毅提出訴求之後，沈一鳴又提出，建創根本不跟外圍公司合作。
這豈不是有些故意給人難堪麼？
既然已經是怎麼合作都不可以，爲什麼不直接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一口氣把話說清楚？幹嘛還要這麼大喘氣？
就爲了跟賀毅囉嗦這麼半天？
爲了羞辱他？
沈一鳴說的大禮……不會就是這個吧……我在心裡嘀咕，那這樣，也着實沒有什麼看頭。
我活下來，可不是爲了看賀毅被這樣不痛不癢的羞辱。
索性沈一鳴接下來的話，還是有些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他說，“賀總如果實在是想跟建創合作的話，倒還真是有一個辦法。”
賀毅一聽，就立馬來了興致，沮喪的臉上燃起新的希望，“沈總請說。”
“我可以跟你籤一個第三方合同，你將貨供應過來，先放到我這兒，然後做上我們的品牌，讓建創來銷售，最後建創把款結算給你。這樣的話……我就算是純幫忙了，你必須要保證你的貨品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不負責任。”
作爲一個旁觀者看，我這會兒看明白了，沈一鳴轉了那麼一大圈，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是達到這個目的，是爲了什麼？我還猜不透。
賀毅，作爲當局者，顯然更加猜不透。
他在考慮的，肯定是爲了這個單子，要不要冒險。
我聽到他說，“沈總，您覺得，如果我先供十個單品的話，每個單品，‘衆生’的渠道，可以給我銷多少？”
“這麼說吧，賀總，你既然會找到我，肯定是瞭解過‘衆生’的，如果給你主推的話，按月計算，每個單品至少要走兩萬的量，那麼十個單品，就是二十萬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