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朗

大帳內的所有人,包括吳懿的親兵在內都被下了禁口令,即在沒有吳懿這個大將下令之前是絕不允許把雒城已經陷落的消息公佈出去。儘管吳懿也不曉得這樣的禁口究竟能把消息捂住多久,但想來捂上個一天半天給自己一點與劉璝商量的時間也還是可以的。至於其他的吳懿並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眼下最爲重要的事情便是迅速的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當然,這個辦法他是要和劉璝合計一下再說的。

吳懿急匆匆的闖進了劉璝的軍帳。那是一頂位於吳懿大帳後邊的小帳篷。本來像劉璝這樣的隸徒是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軍帳,即使他原來曾是將軍也是如此。但,凡是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的”,在這個吳懿擔當大將,全權管理的軍營之中,作爲吳懿好友的劉璝享受如此的待遇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吳懿固然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對,而劉璝也是安之若素的居住起來。但吳懿慌張的過來的時候,劉璝正端坐於自己的帳中對着案几上的地圖沉思不已呢。或許是吳懿那顯得凌亂的腳步,把他給驚醒了吧。他剛一擡頭,看到吳懿那掀帳而入的身影,便開口問道:“將軍何事如此驚慌,難道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劉璝知道吳懿和自己大約都是屬於那種有着沉穩個性的人,若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如此匆忙的。

“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我都覺得天要塌了。”吳懿重重的走到劉璝的身邊坐下。剛剛奔跑的速度實在有些快了,讓他現在多少有些氣喘。當然,這有可能是他心急如焚的緣故。他深深的呼吸了幾下,一把抓起劉璝案几旁的水杯也不管這水杯究竟有沒有被劉璝喝過,只是看見其中有水了,便一口喝下。這才稍稍的緩過氣來,將消息告訴給了劉璝:“雒城被攻陷了,在李晟軍東、北兩面的圍攻之下。”

“什麼?”劉璝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雒城居然丟了?”

“是的。我剛剛纔接到逃亡士兵的來報。不但是雒城丟了,就連長公子也死了。”吳懿低沉着話語說道,他此刻顯得很是苦悶。

“什麼?”劉璝又吃了一驚:“這可是非常不好的消息啊。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璝鐵青着臉問道。

“其時是這個樣子的……”聽好友問起,吳懿便迅速的將自己剛剛從那前來報訊的騎兵那兒得到的消息給劉璝說了一通,並問道:“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我剛剛把消息給封鎖了,暫時不打算讓這件事給更多的人知道。因爲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針對這個問題的辦法。”

“嗯。”劉璝輕輕的吭了一聲點點頭:“這事情你做得很對。”說着他又閉起了眼睛開始了自己的思索。他是一邊思索,一邊將自己的思索出來的分析所給吳懿聽:“李晟這人果然是詭計多端,我們怎麼想,他恐怕都已經考慮到了。派部隊去綿竹,無疑是打中了我們的軟肋,而一路上對我們的進行的阻擊則是爲了能夠堅定我們對李晟軍動向的錯誤判斷。真是好慎密的心思啊。我一直以爲我們可以打敗李晟的,但就李晟眼下所用的這一系列計策來說,我發現李晟的能力已是遠遠在我之上了,這一生我恐怕都沒辦法擊敗他。唉……”

“那眼下呢……”對於劉璝感嘆,吳懿的心沉了下去,他其實對這點也是深有同感的,只是身爲大將的他實在不適合說這樣的事情,只得默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眼下,我們只能去綿竹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劉璝如此建議道:“雒城丟了,長公子死了,我們是千萬不能返回成都的。畢竟如此大的罪過,我們若是回去,無論是你,還是我,只怕都要死在劉璋主公的刀下了。呵呵,雖然悽苦,我還是不想死的。眼下唯一的藉口,也就是轉兵綿竹,卻幫助李嚴了。這也算是逼迫他與李晟交戰吧。”

“可我們要是去了綿竹,若是李晟直接發兵攻打成都怎麼辦?”吳懿知道劉璝說得是正理,但他依舊擔心成都那邊的情況。

“李晟不會的。”劉璝肯定的點了點頭:“在這個最後的關頭,他肯定是打算把自己後方打掃清楚以後在進軍成都。”

“爲什麼?”吳懿又問。

“因爲他已經勝利在望了啊。益州的形勢已經隨着雒城的陷落而趨於明朗。無論我們再怎麼努力,劉璋主公的敗亡都是不可避免的。對於這種情況,我們知道,李晟也知道。你想在這樣的情況,如果你是李晟的話,你還願意用險計嗎?在自己的後方留下一支敵軍?這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劉璝解釋道。

“那我們這就去綿竹了?我得去把消息告訴手下的將軍們。”吳懿說着便要起身離開。

“等等!”劉璝叫住吳懿。

“怎麼?”吳懿問道。

“消息暫時還不要透露出去。眼下還在途中,我怕因此而引起軍心不穩,雒城陷落的消息,我看還是等到了綿竹再說吧。那時都在城中,想來也有時間處理這些問題。”劉璝向吳懿建議道。

“也好。”吳懿想了想點頭:“反正這兒離綿竹也就不到百里,就算慢些最多也就兩天便可以到達。這消息多少還是可以被捂住的。”他說完轉身就走,想是徑自去安排這邊的事情了。眼下情況變得糟糕,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因爲很多事情都到了需要改變的地步。大軍就這樣原地駐紮起來。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被重申了要禁口的命令。雖然還有不少小兵看見那雒城來的騎兵匆忙忙闖進大寨的身影,但根本就不知道那騎兵前來彙報什麼消息的他們對於雒城方面的消息並沒有任何想法。

“李晟軍就在眼前”的念頭,在吳懿的反覆灌輸下已經深入他們的腦中,而一天的急行軍則是讓他們疲憊不堪的的到底就睡。他們已是累極了,在草草的用過晚飯之後,他們迅速的閉上了眼睛。須臾,整個大營沉靜下來,幾乎是所有人都進入了深眠之中。天幕此刻已然暗下,夜已經變得深沉。在這漆黑的蒼穹之下,趙雲和他手下的五千騎兵,正緩緩的從南邊行來,輕輕的接近了吳懿軍的營寨。大軍沒有一點喧譁,就連身下的戰馬那腳步聲也是極輕極輕的。

厚厚的重布已經把馬蹄裹了起來,而加了橫杆的嚼籠套和每一個士兵口中含着的木棍,則讓戰馬和士兵都無法發音。這是一次突襲戰,一個針對吳懿軍進行最後打擊的大戰的前奏。爲了奏響這最後的樂章,李晟做了很多準備,也暴露用出了自己手中一直隱藏起來的一張好牌。當然這牌是沒有浪費,雒城被攻下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佐證。而自己眼下所做的事情就是把牌的效果用到最大,儘可能的在後方的步兵還沒有上來之前,給敵人以殺傷,就像前幾天在涪水邊上對劉璝軍所做的那樣。

自己準備的充分和敵軍那一日的疲憊,使得趙雲和他的騎兵行到了吳懿軍營之前很近的地方。這得以讓趙雲憑藉着自己那極佳的視力,面前看清那在黑幕之下立於二十丈之外的軍營的大概。

“這是一座很簡陋的軍營。”趙雲看着那建立營寨所用的纖細木條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在他看來用這樣的木條來樹立營寨的柵欄,對想要自己這樣想要襲營的敵兵來說根本就是沒有任何防禦效果的,只要自己願意縱馬揮槍而上的話,那立得筆直的柵欄根本就可以一擊而斷,輕輕鬆鬆的傳入他們中。

“看來,這些敵人根本就沒有想到我們會來襲營啊。或許他們還以爲主公的大軍,尚在雒城吧。呵呵,沒有確切的情報,確實是很容易被人誤導的。”趙雲微笑的說道,眼中的光芒在怔怔得看了敵營好一會兒之後,變得銳利起來,他最終下達了命令:“全軍衝鋒。”

戰馬開始奔跑起來,漸漸的加速了。隨着戰馬的加速,沉悶的馬蹄聲,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很快就形成了猶如悶雷作響的一片。

“殺!”原本從口中吶喊,眼下因爲口中含了木棍的緣故,眼下他們只能在心底發出了。可就算是這樣,這些私兵手中的落刀並沒有慢下多少。原本列着方陣的騎兵中突有兩隊人馬齊齊的前衝,到了半路又微微的偏了偏馬頭讓它變成斜刺,最後幾近於同吳懿軍營寨平行,從那一排柵欄前頭不到三尺的地方橫掃而過。他們緊緊的握着手中刀,而刀的鋒刃則冷冷的從柵欄的間隙中切入轉平,隨後依着馬的奔勢飛拉而過。“誇……咔咔!”在一陣刺耳的響聲中吳懿軍營寨外圍的柵欄就這樣被趙雲的騎兵用手中的戰刀,輕而易舉的給破開了。隨着柵欄的破開,趙雲的騎兵們倒是很迅速的奔入大營,摯出了那原本插在馬鞍後頭的那並沒有點燃的火把。

明亮的火光在馬上的騎兵打起了燧石之後亮起,那橘紅色的光芒照亮了士兵的臉,將他們臉上的猙獰完美的戰線出來。這一切都是在充分中完成的。

“扔!”隨着衆人之中那唯一一個能夠說話的人——趙雲的命令下達,原本整齊的隊伍一下子分散開來,奔向營地的四處,用力掄圓了自己的臂膀將手中的火把用力的甩了出去。他們很顯然是有練過的,儘管有幾個出現了例外而落空,但絕大多數的火把都是十分準確的落在那一個個寂靜無聲的帳篷上。迅速的燃燒起來,揮發出令人驚懼的溫度。

“這下子他們該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吧。”趙雲望着一頂有一頂被燒起來的帳篷,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是確認這帳篷裡有人的。儘管吳懿軍加快了行軍的步伐,似乎遠遠的將他們李晟軍的這些人都甩到身後,但這緊緊是李晟軍給他們造成的表象而已,事實上李晟軍從來沒有中斷過關於吳懿軍消息的打探,軍隊偵騎和民間的白衣都在源源不斷的將吳懿軍所處的位置,現時的狀態等等消息全都彙報到李晟的手中。那每兩刻中就送來一份的情報,讓李晟隨時隨地都曉得吳懿軍的情況,他把這些情況交給交給執行任務的將軍,自然讓這些參與作戰的人們,也都清楚的瞭解到了吳懿軍的情況——正是因爲這一點,趙雲才如此的確認吳懿軍的軍營中是人所皆在的,之所以他們到現在還如此的安靜,不過是因爲他們過於疲勞的緣故。

當然不管他們再怎麼睡得沉,事情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也確實該有人從中甦醒過來。他們都是被大火的灼熱給烤醒,但他們發現原本安謐的營帳,居然灼灼的被火焰給燃燒起來,頓時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尖叫。危地,這是絕對危地,他們都知道,便也想着要迅速的離開這樣的危地。於是,他們便像趙雲所說的那樣被火輕輕的一燒,就慌慌張張的從自己的帳篷你跑了出來。

帳篷裡面是一片大火,那或許是那個笨蛋不小心把火把碰掉了緣故吧。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由敵人造成的他們,如此想當然的以爲。然而當他們從自己的帳篷裡奔到着帳篷外面的時候,他們才驚訝的發現,情況還不是一般的糟糕:整個大營都燃燒起來了,無數騎着馬的人在大營裡肆掠着,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在把自己手中的火把往那一頂頂的帳篷上拋去。

“這是敵人……敵襲啊!”不知道是那一個人率先這麼喊的總之這此起彼伏的聲音很快就在這營中想做了一片。他們都很確認是敵人造成這一切的了。畢竟只有敵人有這麼多的騎兵,只有敵人才會朝自己丟擲火把,手中的兵器來招呼自己,所以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敵人在搗鬼。

“怎麼辦?誰能告訴我我要怎麼辦?敵人這麼多啊,我究竟是要迎敵還是要撤退?”剛剛衝出營帳的士兵茫然不知所措的張望着,很快就被在營裡來回巡視的騎兵給發現了。他乘着快馬趕來,迅速的衝到那茫然的士兵面前,迎着他那驚慌的目光,狠狠的刺出了手中的長槍。槍進,入體,槍回,血噴。在戰場上停下來的人往往是沒有任何好果子吃的,即使在眼下也不曾例外——擺在這些茫然不動者面前的道路似乎只有一條那就是死亡。

茫然的人很快就死亡了。在他們鮮血的昭示下,剩下的人很快就變得不再茫然起來。在唯有的抵抗和逃亡這兩個選項規定之下,他們無一例外的憑着自己想要生存的本能選擇了逃亡。

衆人分散而走,不辨東西,總是看到那高大的影子就本人想要早地方躲避。趙雲騎兵給他們的震撼和恐懼實在太大了,達到令他們滿懷心事的只想着逃亡,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前途如何,不管自己找尋的道路是活路還是死路。在這一片的慌不擇路之下,他們中很多人居然又逃進火場,在大火的焚燒之下,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嚎。

吳懿也醒了。他同樣慌張的從已經被點着的劉璝所居住的那個小帳篷裡出來,望着亂做一鍋粥似的的營地,額上不由自主的落下冷汗。沒有人清楚,他這冷汗究竟是爲了大火的灼熱,還是了自家的中伏,也許兩者兼有之吧。

若說茫然,吳懿眼下也真的在茫然之中。他根本就不曉得敵人怎麼還有能力針對自己發動夜襲。他張望着四下裡的形勢,看着那些在點燃了火苗之後,還依舊不停的在營地你來回衝突的敵騎,心中已然有些明悟:“敵人這不是在做僅有的騷擾,他們是打算幹一場大的,是打算將自己這一羣人給一網打盡啊。真是很奇怪?他們的主力不都是去取雒城了嗎?怎麼還有兵馬來偷襲自己?想要消滅自己這些人,即使在有騎兵的支持下,他們至少還必須在後期投入一萬以上的步兵才行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李晟軍的主力到底是在哪裡?”他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太好用了,因爲關於李晟的種種思考已經把他腦袋絞成了與那漿糊差不多糟糕的一團。在這迷糊的一團之中,他根本就找不到那所謂的頭緒。

“敗了嗎?”一個冷清的聲音在吳懿最爲困惑的時候響起了,吳懿偏過頭來開始,卻見說這話的人正是他的好友劉璝。此刻的他正鐵青着臉站在自己的身旁,用那冰冷而銳利的目光緊緊的審視着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戰場——那個充滿了自己人被屠殺的戰場。

“這個時候,也只有你才能保持如許的冷靜啊。”吳懿嘆息着。劉璝的冷靜似乎影響了他,讓他暫時忍耐下來,不再煩躁。中軍大帳是李晟軍最重要的目標,而在中軍大帳之後的那小帳,卻被誤以爲是不怎麼重要的居所,只是扔了一個火把點燃了帳篷了事,並沒有人關注從裡頭出來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吳懿手下的親衛憑藉着他們自己對戰場的捻熟,找到了吳懿他們,見他們拱衛起來,小心翼翼的在這混亂之中經由早就備下的一條道路,走到了營地的深處。這裡已是營地的後方,敵人的遊騎並不多,被點燃的帳篷也沒有幾個,正好有大片的黑暗共給們隱藏。這或許也算是他們的幸吧。

“因爲我已經放開了啊。”劉璝淡然的笑道。在得到雒城已然失陷的消息之後,他便已經意識到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都不能扭轉戰局,自己是不能夠打敗李晟的。於是,他失望了,然後從極度的失望變成了極度的淡然,他看開了一切,完全將自己作爲一個局外人來對待。此刻,他心中琢磨的不再是如何應對如何取勝,而是追尋和把握李晟軍的戰術脈絡,弄明白李晟軍這一整個戰局佈置的方案。可以說,他眼下不是一個求勝者,而僅僅是一個求知者,就像那做學問的人一般,他只是想知道答案已。

“唉!”看着好友那風輕雲淡的模樣,吳懿不理解的搖了搖頭,不再去說他,只是問道:“你明白李晟軍的一切嗎?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有兵力來進攻這裡?”

“恩!”劉璝點了點頭:“李晟軍的兵力遠遠的超過我們想象。不過比這更重要的是,李晟軍對於情報的掌握比我們要厲害的多。從我們被調離雒城開始,凡是我們知道的,恐怕都是李晟打算讓我們知道的。凡是我們不知道的,都是李晟軍對之進行封鎖的。前面你和我說是李晟軍攻打雒城的時候是同時在東面和北面出現。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情報,只是我們都認爲這樣的情況是李晟軍以主力去進攻雒城,運用轉擊之策所造成的結果。卻沒有想過,其實會造成這樣的結果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李晟軍從荊州調來的援兵。”

“你是說攻取雒城主要是李晟軍從東邊調來的援兵的功勞,而不是李晟軍主力所爲?”吳懿聽聞像是傻掉了一般,瞪大了眼睛,愣愣的在重複玩了這麼一句之後不敢再搭腔說話。其實在他的心中對此多少都有點不敢相信:“從荊州到益州,沿途可是有數個郡的地盤啊。怎麼這麼多地方都被攻佔,我們卻一點也沒得到李晟進兵的消息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他滿臉都是懷疑。

“不要不相信。”看到了吳懿臉上的表情,劉璝輕輕的搖了揺頭:“事實上李晟很可能是得到了某種幫助纔會如此。而在這之前李晟自己恐怕也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從李晟還有餘力對我軍進行突襲的情況來看。李晟軍的主要兵力是放在這裡的,至於在雒城那邊佈置的恐怕就是他新收降的兵力。在進入益州之後,他新收降的人馬頗多,雖然整體的戰力未必比我們高出多少,但就那麼多人擺在那兒也夠雒城上的那些膽小鬼看得了。

先在城北出現這麼多人馬,虛張聲勢一下,讓城上的人以爲我們是被疑兵調走的。你想原本就對李晟軍的戰力深爲驚懼的雒城人會怎麼看?更別說在這驚疑不定的時候又發現敵人有大兵來援了。我想碰上這樣的情況,即使是我在當場,也會因此而感到恐懼的。雖然未必會因此而投降,但內心深處的恐懼,造成自己的縮手縮腳卻是正常,更別說已經被嚇破膽的雒城人和長公子了。你別看長公子是被殺死的,其實以我對長公子的看法來說,長公子即使不被殺死,這雒城的陷落也是不可避免,因爲長公子會逃亡——他在涪水邊上便已經做過這麼一回了。”

“恩。”吳懿瞭解的點了點頭。隨着劉璝把事情的真相進一步的說開,他對整個戰局的經過便有了更加清晰的瞭解。因爲這份瞭解,他在驚懼於李晟之計的詭詐之餘,對李晟這個人的能力也更加佩服。儘管他也明白,這樣的計策可能不是單單就李晟這麼一人思考的結果,但他依舊認爲李晟能夠採納這樣的計策,其本身也是具有恢弘之魄力的。“唉,恨不早相逢啦。李晟手下的那些將軍遇上李晟這麼一個主公肯定很痛快吧。只是這痛快對我們這些敵人來說卻是痛苦了。”吳懿喃喃道。他再一次吧自家的主公與李晟做了一個對比,得出的結論依舊和以前是一樣的:“同英明的李晟比起來,劉璋真的什麼也不是。”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瞭解了問題之後,自然要想辦法解決問題了,儘管吳懿知道,劉璝眼下已經不太想理會眼前的這件事情,但他還是依着以前的習慣來垂詢自己的好友。

“還能怎麼做呢?你說李晟軍眼下派騎兵突擊我們之後,他們還會不會在派步兵掩殺?還會不會想着辦法把我們一網打盡?”劉璝並不直接回答吳懿的問題而是直接反問了這麼一句。

“那是自然會的。李晟又不是傻子。”吳懿想當然的回答道。

“那你是要等李晟軍的步兵殺到把這四下裡合圍了呢,還是想別的辦法?”劉璝又問。

“這……”吳懿略微一遲疑,想了想,便迅速的領悟過來:“我們現在就要走,儘可能的在李晟軍的合圍還沒形成之前便走掉,以減少我們的損失。”他迅速的下令,“來人!把我們的帥旗樹立在西門之外,燃起篝火,讓所有的士兵都看到我們的所在,讓他們來找尋我們。”

這其實是一件很有些危險的舉動。畢竟敵人都在營中鬧騰。與自己那樣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慌亂做一團的士兵不一樣,這裡的這些敵人可是有組織,有紀律,還很兇殘的一羣,若是讓他們先行發現這裡的情況,趕過來,自己這些人可就糟糕了。

“也有可能就此身死也不一定哦。”吳懿這樣想着。

如果他是文官的話,也許便不可能這樣做。雖然文官中也有很多人是很有骨氣,但就大多數人看來文官卻是軟弱的代名詞。所謂“文弱,文弱,因爲文才有了弱”嘛!這話用來形容別地方的文官或許還有些差錯,但是用來形容益州里的那些文臣,似乎是再正確也不過的了。

還好,他吳懿並不是文官,而是武將一個雖然謹慎,但到底還有些勇氣的武將。他將將旗樹立在西門之外,燃起篝火,就這麼在篝火後面不遠的地方站立者,等候那些幸運兒的奔來。在這場混戰中,他是沒有這個實力去主動幫助自己的那些手下脫離的。因爲他手下的那些人只有依靠自己,他所能作的也不過就是用自己這還僅有的幾百親衛,在他們快要到達的時候,爲他們護送一陣罷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是很有可能因此而招致敵人的攻擊而全軍覆沒的——這一點,吳懿當然知道,但他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旗幟樹立在那兒,這多少還是有些效果的。大家都知道,帥旗在軍隊之中其實就是主將的代表。戰爭的規模那麼大,不可能人人都看見主將的身影,因此主將的帥旗往往就成了主將的標誌。只要帥旗不倒,人們就認爲主將還在。若是帥旗到了,士兵們便會認爲主將已經被消滅,從而士氣大落。這就是帥旗的威力。吳懿把帥旗佈置這兒,無疑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自己的所在,讓他們知道他這位大將軍還在戰鬥,讓他們知道到這裡可以找到自己的隊伍。將是兵的魂,當這面帥旗樹立起來之後,便陸陸續續的有那些失魂落魄的士兵帶着驚慌趕來。對於這些人,吳懿讓人從中辨別,挑選出一些素質還算可以的人,補充到自己的親衛隊防線之中,增強前頭的防禦能力,而把那些驚慌失措都表現得十分明顯的人送到後面去讓他們好生修整一番,以備後用。

在這面鮮明的旗幟豎起來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就有不下一千的士兵突圍來投。雖然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驚慌無比,短時間內不能再戰的人,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比較鎮定的。有了這一小部分的幫助,吳懿的防線擴充到了五百人的規模,總算到了可以初步抵擋對方小規模騎兵突擊的地步。這讓吳懿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下來,雖然他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遭遇趙雲騎兵的攻擊——似乎趙雲騎兵的目標並不在這裡,他們的目標只是出兵把自己這些人趕出大營一般。

“不知道,那李晟眼下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難道他的計劃僅僅是用騎兵來突襲自己的營地嗎?”吳懿心懷古怪的想到,隱隱的不安又一次的涌上心頭。他真是有些怕死這種感覺了,因爲凡是這種感覺出現,他都從來沒有好果子吃。也不曉得天意究竟是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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