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修道太守(下)

“我想修道。”李晟微笑的說道。

“修道?這個提議不錯。畢竟就這麼清靜無爲下去,劉表大人是不會爲難一個沒有野心的太守的。當初楚王劉英也就是靠這個才逃過一劫。”孔明很能理解李晟的想法。雖然他在李晟未開口前自己模模糊糊的把握到了一些,但在李晟開口之後,他卻迅速的把握了全部。與李晟長期的相處,使得他非常明白李晟是怎樣的人。他知道李晟的個性,便能在大體上把握李晟的想法和處事的方針。這並不是什麼非常困難的事情,李晟同樣也能做到這一點。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李晟的心多少是有些相通的。

“嗯,就是這樣沒錯!本朝初始信奉的不也是這個嘛!而且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從徐州大屠殺到眼下的被刺,這其間的起伏也是太大,會產生避世的念頭原也是正常。”李晟看了孔明一眼臉上頓時想出會意地笑容。

“而且,主公原本就是徐州人。這塊地方歷來就有信奉佛道的傳統,主公重新拾起這些本也不是什麼太突兀的事情,就像那楚王一般。”孔明微笑的幫李晟捕上了這一點,並第二次的提到了一個著名的人物楚王劉英。

楚王劉英是本朝第二代皇帝明帝的異母弟弟,其受封爲楚王,封地在彭城。據說他有信佛的愛好。在漢明帝永平八年,他遭人告謀逆。這原本是無論正確與否都是要殺頭的大罪,但因爲他信佛,便讓明帝很是懷疑。當時明帝便下詔曰:楚王誦黃老微言,尚浮屠人祠,吃齋三日,與神爲誓,何嫌哉,何疑哉?於是,只將這劉英貶至丹陽,這王位似乎並沒有去掉。

這種“赦免”儘管可能還有別的什麼原因,但明面上所說的理由卻表現出了當時的人對信仰的一個認知——篤信佛道的人是毫無野心的,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謀逆之舉的。這個想法無疑是深入人心,即使到了現在有張角利用道教的組織掀起黃巾之亂的前見,但在天下大多數人心裡“篤信佛道的人是毫無野心”的想法依舊十分牢實紮根於其中。他們大多認爲張角是背離了黃老思想的人,他的太平道是妖道,是邪教。

對於天下大多數人的這種思想,孔明和李晟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他們前面所言也正是想利用這樣的思想,做出一個信道的樣子,讓劉表大人相信自己並沒有什麼野心。

“你說這能夠成功嗎?”說了一陣,事到臨頭了,李晟又略略有些猶豫。

“沒問題的。當初乍融在殺人之前,不也是天下聞名的浮屠領袖嗎?”孔明沒有正面地開解李晟,而是從旁邊舉了一個十分有名的例子。他相信李晟會明白這一點的。

“你是讓我向乍融那樣把自己的名聲打起來麼?那可需要很多錢啊?”李晟明白了孔明的想法,卻是皺着眉頭道出了自己的問題。他看了看依舊微笑着孔明,輕聲地嘟囔了一句出來:“難不成你要我行貪污之事麼?”

“貪污?那是何言?長沙郡是主公的領地,長沙的子民是主公的子民,長沙的所產稅收是主公的錢糧,自己拿自己的東西做事,何言貪污之有?”孔明錯愕着,很是正氣的說出這一番話來:“若主公想做一番大事業,那就不被稱爲貪污,若主公只想在劉表大人之下維持,那也就無話可說了。貪污與否,關鍵在於主公自己的認定。”

孔明的一席話無疑驚醒了因爲觀念不同而鑽了牛角尖的李晟,他郝然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明白了。真是有些天真啊。居然自己想歪了。”說着,他不自在的搖了搖自己那隱隱有些沉重的腦袋。

“這樣的話不會影響我們今後的發展吧。我聽說過乍融的事情,他當初花錢可是如潑水一般哪。”牛角尖被打通了,李晟不再堅持那名聲上的事情,轉而思索起實際的利益來。在他的心中長沙的發展是最關鍵的,一切的一切都必須先保證長沙的發展才行。

“呵呵,乍融當初花的錢是多,那是因爲他還必須養上那麼十幾萬白吃白喝的教徒和他們的家人。但我們卻是不用了,主公只需要以太守的身份聘請一些有名的道人,在山上開一些道觀,最多最多也就養上千把人就可以了,所需的花費,想來也不會太多的。”孔明聽了李晟煩惱的地方,不由得微微的一笑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雖然他的機智並不像龐統那樣達到一步數計的程度,但他所想出來的東西大體都是比較妥當的。他想的東西多,方方面面都有顧及,因此一旦確定下來的計策成功性也相對較高。此刻,李晟一聽他如此說法,頓時也放心下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做吧。”他微笑的說道,眼眸的深處隱隱有一些別樣的心思。

“又交給我?老大,我手頭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孔明不禁哀號起來,對於李晟的心思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如何不曉得,自己的這位主公又是在偷懶。畢竟,他清楚地知道,其實李晟身上的傷痛遠不如他外表所看出來的那麼嚴重。

“反對無效,我可是傷號呢。”李晟“蠻橫”的拒絕道。

“哎……歹命,歹命。”孔明可憐兮兮的抱怨着。

停了,他與李晟對視了一眼,一起發出暴笑的聲響。所有的鬱悶,所有的苦惱,彷彿都在這之後消散的無影無蹤。

都說君臣交往貴在知心,而李晟同孔明之間連玩笑都可以隨便開得,卻已經不是簡單的知心二字可以形容了。若非要說的話,便是孔明與李晟是兄弟,真正的貼心兄弟。

*****

在李晟又好生修養了四天之後,婚禮依舊按照預先的計劃舉行了。雖然作爲新郎官的李晟依舊爲右肩上的傷痛皺眉不已,但畢竟有着以前練武打下來的底子,應付眼前的這一番熱鬧自也還過得去。他的親信手下大都知道他受傷的事情,故在宴會上並沒有給他多少折騰。

與兩年前的那個大婚不同,眼下的這個婚禮,儘管沒有到什麼十分“著名”的人物,如劉表大人,荊州的各大官員等等,但在熱鬧和溫馨上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因爲李晟如今已是掌握實權的人物,婚禮上宴請來的賓客都是經過他挑選的。一派沒什麼深交,卻不得不請的人被安排在了外圍,而在大殿之內臨近李晟的這些都是他親信下屬、師長前輩。在義母、司馬老師、龐德公先生、黃承彥先生等人的祝福下,無論是李晟、李鐺還是兩位新娘子都發出一連串代表着幸福的笑聲——李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過得可是那種三女共事一夫的生活,他唯恐自己的後院會因爲新人的加入而變得“熱鬧麻煩”起來便在從武陵回來之後,加緊了心思調節妻子與趙芸、薔薇之間的矛盾。就眼下的情形來看,他的這種調節無疑是十分成功的。

一夜的歡騰閱盡,李晟又靜養了幾日便是有些忍耐不住呆在榻上的日子了。人都是會有習慣的,就像以前的李晟習慣於讀書便一天到晚捧着一本書端看,又如現在李晟習慣的戎馬奔馳一天沒有什麼事情便覺得十分難受一般,李晟終於是決定出府走走了。雖然妻子們強烈的反對他的決定,但這依舊不能改變他的執意,無論是後世的他還是返回到眼前的他,在外表順從善納人言的背後,那種發自於內心的直拗卻是始終沒有改變。他始終堅持做自己認爲該做的事情,比如這探詢名道之事。

自與孔明定下這明修道以惑劉表之計後,李晟便動用了羅照手中的情報力量,偵察起來往於荊襄之地的行色諸人來。李晟是不相信有神仙存在的,即使他已經歷了那樣稀奇古怪的事情。對於那些所謂的道長方士,他一是要尋訪他們作爲擋住劉表視線的幌子,二來他想找到他們利用他們的煉丹知識,造出一種強大而富有威力的粉末來。他想造火yao,來作爲自己軍隊的秘密武器。

從黃巾之亂後,中原一帶已經沒有大型的道教組織存在,只有巴蜀漢中的五斗米教堅持着所謂正宗的道統。可由於五斗米教的教主張魯亦是漢中太守的身份,其所憑持的道教勢力也被認爲是諸侯中的一員,故李晟自不能去漢中求教這位漢末赫赫有名的掌教人物。不得已,李晟只有將目光放在,流連於中原的那些散修之上。他知道這些人或是個性始然,或是想要出名,總喜歡顯露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於當世,造成種種轟動,算是很有名氣“明星”人物,並不怎麼難以找尋。因此李晟通過羅照給泗水居的掌櫃們下達命令就是:“留意這些稀奇古怪的人物,刻意的結交他們,最好把他們延請到長沙來。”

當時泗水居已是荊州乃至江東一帶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其分店已是佈置於長江流域的各大郡縣之中,要打探這些明面上的事情自是十分容易的。

不多時,便有一消息傳來:說是汝南的掌櫃請到了姓左名慈字元放的高人前來長沙。

“左慈左元放?”當羅照把消息報告上來的時候,聽聞這個耳熟能詳的名字李晟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雖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恢復了平靜,但依舊被身邊觀察敏銳的孔明給把握到。

對於這個自己並不認識,但李晟卻十分熟悉的人物,孔明不由得露出好奇的神色來:“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但我卻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李晟輕輕的搖了搖腦袋,迎着孔明那專注不以的眼神說道:“他是廬江人,學道於北方,成名也於北方。在修道的人羣中與南方的于吉並列,據說是一個有大神通的人。不過和其他那些總喜歡在深山老林間潛修的人不同,他喜歡在人間走動,喜歡出入於高門之府。前一陣子聽說他去找曹操了,不知怎麼的曹操並沒有把他留住,讓他跑到了汝南,這才被我們請了過來。”

“他真的很有神通麼?那爲什麼還要攀附權貴呢?難不成是一個大騙子?”聽了李晟的解說孔明頗有些狐疑的問道,言語中多有些諷刺的意味。和李晟一樣,他也是不信神的人。雖然他閱讀過大量的宗教典籍對宗教了解的比較深刻,但他卻只注重那些典籍中安撫民心的部分,而不相信其他的那些關於神通的解釋。“所謂的神通其實都是騙人的。靠神三分,不如靠自己十分。”孔明一直如此認爲。

作爲孔明之主公加兄弟的李晟,對於孔明的這種種心思自也是瞭然於胸。只是與孔明同樣不相信那神鬼之事的同時,他對孔明看不起左慈的想法卻稍稍有些不認同:“騙人那或許是肯定的。但他既然能夠騙得了那麼多人,並在北方取得如此的名聲,那說明他也確有幾分本事。這樣的本事就像是一把刀,與其讓別人把握住了來對付自己,不如自己把握住了去對付別人。對於這麼一位很有名聲的傢伙,我們可不能失禮哦。”

“亮受教了。”孔明聽明白了頓時恍然過來,他躬着身子對李晟行了一個大禮。

當下兩人便決定下來:“給來長沙的左慈以最高的待遇。”

對於李晟來說,既然左慈是天下有名的道人,那麼他便有被自己利用的價值。李晟打算好好的供養住左慈,把他留下來,爲自己的好道培養名聲。就像是昔年燕昭王築黃金臺一般,李晟就是想利用禮遇左慈來吸引更多的道人投入自己的麾下,爲自己的那個計劃出力。

這是一種手段,在這種手段中,左慈的名聲是最關鍵的,至於左慈的能力如何,是不是騙子,是不是能爲自己的計劃出力,那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李晟看中的是“馬骨”,是“郭隗”。

決定下這個方略的李晟馬上的就出發了。他本打算一個人去的,卻拗不過妻子的要求,又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急切,便和原來一般依舊是十人一行的出了城去。雖然和以前一樣依舊是帶着六名侍衛,但這六名侍衛和原來的那六名侍衛不同,他們都是李晟近衛中自周力以下最好六人。

因爲有了前次的教訓,眼下的李晟的這一行人不但侍衛是衣甲齊備,武器蹬亮着,就連李晟自己也隨身攜帶了一把佩劍。那是阿力扎獻上來的古劍,看上去似乎是青銅鑄就,但與自己原來的鐵劍較量一番後,卻發現這劍的堅硬鋒利程度遠在鐵劍之上。李晟一時用得順手了就把它直接別掛自己得腰間。

左慈這位“高人”是被安排在城西南山裡的一處宅院之中。雖然聽說那裡綠蔭叢叢,自有一派小橋流水人家的飄逸先韻,但李晟卻實在懷疑住在那裡會比住在城中好。畢竟,那處宅院小,住的不是很舒暢,自然是比不上李晟於城東南竹林中正準備修建的莊園了。

李晟在最初也曾邀請左慈住到這城內來,在自己的太守府外院裡分一個別院給他居住,但卻被他拒絕了。那拒絕的理由似乎說是:住在城中不能夠更好的親近大自然,不利於修道者的修行。

“真的是這樣嗎?”想起左慈這人總是眼巴巴的找上曹操的事情,李晟心中對這個解釋便總有些懷疑。他認爲左慈真正還是看不起自己的,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太守,雖然對他的禮遇似乎足夠,但從名聲來說卻遠不如北方的霸主曹操來得響亮——“出了荊州,還有誰知道你李晟呢?”這是一個事實。

“唉,這天氣真是夠熱的,弄得我們如此奔跑,這左慈的架子也夠大了。”策馬走在林間的道上,熾熱的陽光經過一層又一層的樹葉遮擋之後再透射下來已是比出城的那一瞬來得陰涼了許多,可是怕熱的李晟依舊汗流浹背的叫起苦。對於他來說,在如此灼熱的環境下,去將一個所謂的“騙子”實在是有些划不來的事情。雖然他已經確認了此行對自己的重要行,且事先已經有了一定的心裡準備,可一旦像眼下這樣事到臨頭了,他卻依舊有退縮的打算。

“夫君,還是趕路吧。這相同的抱怨你已經說了第五十三遍了。”趙芸在李晟身後沒大沒小的抱怨道。雖說李晟的三位妻妾,從內心起就不畏懼李晟,但能如此隨意埋怨李晟身上一些小毛病的卻也只有這位出身武將的趙芸了。其實也不是說李鐺和薔薇這兩人對李晟身上的毛病視而不見,只是李鐺素來體貼李晟,總是心疼自己這位夫君哪裡哪裡又累着了,自動的將李晟的一些問題忽略,而薔薇又是那天生的羞澀個性,也不不會直白的將李晟缺點喧之於口,便造成了眼下這一家四口之中只有趙芸對李晟意見最大的事實。

當然如果李晟因爲趙芸對自己的提醒而面露不滿的化,那趙芸自也不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只是很可惜的,李晟對此卻是一種虛心接受的態度。面對於妻子的抱怨,他總是尷尬的笑笑,低聲而有些無賴的說道:“對不起了,我也是不得已的。下次,下次就不會了……。”這無疑助長了,趙芸對李晟的氣勢。然而,在這氣勢之下,李晟的抱歉卻沒有化爲真實的行動。他總是沉默了一會,隨即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抱怨:“唉……這天還是這麼熱啊……”

衆人無語。她們對李晟已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她們都知道,李晟不僅僅在眼下是如此,就連在日常生活中的所犯的那些毛病,也大體是這般的屢教不改,再犯不難的。對此,趙芸除了再三的提醒,李鐺和薔薇除了儘可能的忍耐,便沒有更多的辦法了。

復又行了裡許,只見眼前的地勢在綠蔭的包裹下微微的有了些許起伏,聽着耳邊隱約傳來的叮咚流水之聲,李晟明白這次是真的快要到達目的地了。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情一下子歡愉起來,就連天上的日頭也彷彿在那一瞬間變得不怎麼毒辣了。他縱馬小跑着上前,來到院子的門口落馬而下,自有兩名負責這兒保衛的軍士將李晟等人引進屋內。

屋內的擺設很是簡單,與李晟之前所看一般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至多也就是在那茶几上多了一卷“道德經”而已。這經書想是左慈經常閱誦的,串編着經書的繩索隱隱又發鬆磨裂的跡象,讓將之握於手中端看的李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他知道在紙張並沒有大規模普及,連印刷術也沒有蹤影的現在一本書是如何的貴重,他唯恐自己用力大了將着韋編弄斷再次鬧出什麼大事情來。沒奈何的他只能將沉重的竹卷在手中把玩了一會便又輕輕的放下,然後便與妻子端坐在賓客席上默默的等候着左慈的到來。聽屋外的士兵報道,這左慈似乎有睡懶覺的嗜好。

就這麼幹巴巴的跪坐在那兒,無奈的瞪着眼靜候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自膝以下的腳都痠麻的失去了知覺,這才聽見裡頭有了某人起身的動靜。

“有俗客來訪否?”悉刷的着衣聲畢,便聽着裡頭那蒼老而宏亮的聲音響起。這位左慈先生可是將架子擺了一個十足,明明他自己本身也只是寄宿於這兒,且早在幾天前便已知道李晟會在今日來訪,但他眼下一覺而起卻擺出了一個毫不知覺的主人模樣,說出的話雖然頗合出家人的口氣,但就李晟聽來卻是那麼的耳熟——很顯然,他就差說那一句:“大夢誰先醒,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來着。

“高人都喜歡把別人視爲俗人嗎?”李晟深深的懷疑着。他覺得左慈之所以沒說吟那詩,不是因爲他不想,而是因爲他根本就不通詩賦。在李晟眼中左慈只是一個道人,一個很有可能是騙子的道人。在不知不覺中,李晟對左慈的印象越來越差了。他想就此拂袖而去,但顧慮到自己的計劃終究強制忍耐下來,臉上掛着略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家主公,長沙太守李使君來訪!”這是伺候左慈的士兵在通報。他並沒有走到左慈所居住的內屋,而是在靠近通門的地方大聲地喊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剛進門時李晟就聽過手下人的彙報說:左慈把那所住的那個房間設爲了禁區,不讓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進入。

“真是故弄玄虛。”李晟斜眼冷視着這一切,心中對左慈的做法越加的不以爲然起來。與孔明一樣不相信所謂有神通的他,怎麼會以爲左慈是真的因爲修煉而不許其他人接近呢。

“容我梳洗一番。”裡頭的左慈從容的回道。

又沉默而枯燥的乾等了許久,李晟臉上的笑容終於無可奈何的跨了下來。他已經有些無法忍受了。如果說前頭左慈在“睡覺”還讓他有不得不等待的理由,那麼眼下的這梳洗,卻讓他越加的煩躁起來。他怎麼也不曾想過,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老男人做梳洗這檔子事居然這麼花時間。擡頭瞄了瞄窗外的裡頭,那灼熱的太陽已是正空當照。雖然不曉得自己在這兒等待到底過了多久,但從出發的時辰和眼前的裡頭來對比,李晟明白自己至少在這兒跪坐了一個時辰。

內屋裡終於傳來了逐漸變大的腳步聲,隨着內屋門簾的擡起,一個身着灰衣的高大老者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他真的很高,在李晟第一眼的估算中,他似乎和孔明差不多高下,接近於八尺。一聲洗的略略有些泛白的長袍,雖是有些寒酸,卻是乾淨的很,並沒有打上什麼補丁。滿頭銀絲整整齊齊的刷到腦後,披散着收攏於肩上。如果從他頭髮來看你會認爲他的年紀絕對在六十以上,可如果從他的臉龐來看,你又會認爲他只有三四十歲。什麼叫“鶴髮童顏”,從他的身上你無疑能得出最佳的答案。他沒有頂道觀,但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人絕對不會把他同道者以外的職業聯繫在一起。

“好一個會包裝的人物。”李晟不耐煩的看着“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左慈心底掠過一句不知是讚揚還是諷刺的話來。長久的等待讓李晟眼下的心情很不好,連帶着看這位被自己千里迢迢請將過來的客人也是充滿了惡意。若非如此,只怕李晟眼下在心裡浮現也就是:“好一位得道高人!”這麼一句感嘆了吧。畢竟李晟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左慈這麼一打扮還確實很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他不經意的瞅了一下坐在自己身邊的三位妻子,發現她們似乎都被左慈的這個做派給吸引住了,兩眼都冒出了崇拜的光芒。

“唉……這算什麼呢?”李晟無可奈何得微微搖了搖腦袋。對於左慈,他心裡微微的有了些許嫉妒。

“主人”既然已經到,那自然是大家都起身行禮,而李晟更是乘着這個時候狠狠的跺了跺腳,也不管這樣的行爲在別人的眼裡是多麼的無禮。跪對他來說已是太久了,他腳發麻實在是難以忍受。

左慈實在是很有些風度,他明明瞧見了李晟得失禮,卻依舊一句不吭的視而不見起來。他很大度的伸手請李晟他們重新座下,命下人取來一根檀香,就這麼悠悠的點將起來。一時間一種淡淡的香味迷漫在屋中。也許是左慈早就看出李晟的心情十分煩躁吧,這點起的香,卻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它讓李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和從容。

在嫋嫋的香菸之下,會面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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