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秦夜的聲音郎朗響起：“賓果。”
他打了個響指：“這一點，纔是阿基米德真正利用，而我們之前沒有發現的。這導致阿基米德和科學家們一拍即合。都是要逼着我們拿出新能源。”
難怪啊……
我就說，阿基米德掛着學術領袖的名頭。實際上早就不怎麼涉足科研，他哪來那麼大的號召力？
原來……雙方的目的從根源上就是相同的。
“我們能做到一石三鳥，必定要付出一些代價。閉關鎖國的情況下，國家無法掌握外部變化。但……明白了這一個癥結，這一個根本的糾紛點，卻不等於，我們不能讓這個變化按照我們的想法來變！”
打開了這個癥結，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都豁然開朗！
“只要我們做出適當的改變……”秦夜的笑容如同魔鬼：“你信不信……到時候，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招了招手，趙雲側身過去。秦夜輕輕說了幾句。趙雲的目光霍然閃耀。
身形分開，他有些驚訝地看向秦夜。這人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剎那之間，因爲一次會談，居然想到了這個方向！
但是……但是……按照他的說法去做，居然……就連自己都覺得，很有可能！
“厲害。”他深深拱手，敬佩地鞠了一躬：“大人的想法奇想天外，卻暗合脈絡。末將佩服。”
“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確定地獲得一位科學家的支持。”
“這重要嗎？”秦夜笑了，自己都沒想到，和倫琴，法拉第的談話，最後竟然開啓了這扇大門。
雖然沒有確定得到對方支持，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能獲得他們的站隊，是意外之喜。但是……”
盤手串的聲音停了下來，他冷冷一笑：“當我明白這一點之後，一羣舊時代的遺老遺少，還真以爲能對我們造成阻攔？”
“這不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而是他們最後的機會！這一次選錯了隊伍的，註定被掃進歷史的角落。”
新能源出現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引起滔天海嘯。但是……不只是世界，學術圈同樣會受到史無前例的衝擊！
“按照本王說的去做。”秦夜垂下目光，微笑道：“我期待着……世界學術圈大洗牌的日子……”
“更期待着，後天的閉幕大會！”
第二天很快來到。
上午的討論組，阿基米德和亞里士多德作爲世能研的主席和秘書長，帶着充足的理由，巡查了各個討論小組。
中午進行了“愉快的”午餐，沒有邀請華國地府。
下午同樣，晚餐同樣！就連接近十二點，他都能看到下方絡繹不絕的陰獸——那是由世能研做東，在某個高檔優雅的餐廳“暢談”能源的未來發展。
“在防着你。”秦夜站在窗前，擡了擡眉，對身邊的趙雲說道。
很顯然，白天他們達成了某種契約，晚上，纔是談正事的時候。這個時間是如此的急，哪怕十二點，仍然能看到人來人往。
如果這種事情在酒店裡說，他們擔心被趙雲竊.聽。實際上，趙雲沒有這種想法。
趙雲神色不動地點了點頭，沉聲道：“但是，並不是沒有線索。”
“現場一共五十七位科學家，全部外出。”
“包括伏特，法拉第，和麥克斯韋？”
趙雲頓了頓，點頭道：“包括。”
秦夜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你們到底要怎麼選？
當想通這一點之後，他已經成竹在胸。
現在……我比你們更期待明天的閉幕啊……
到時候，你們的臉色一定相當、相當的精彩……
………………………………
樹欲靜而風不止。
世能研的樹海，被看不見的狂風吹拂。因爲風太大，樹，現在也不想靜了。
因爲，它看到了風口。
就在無形的暗流涌動中，冥界能源峰會來到了第三日。
偌大的海岸大廳，冥府世能研峰會大廳。此刻，已經陰靈滿座。
這幾天發生了什麼，誰都心知肚明。如同第一天的喧鬧再也沒有出現，一道道複雜的目光，從秦夜，阿基米德等幾位死神身上不停遊走。若要擡起頭捕捉到底是誰，對方卻馬上移開了目光。
心虛了嗎？
不敢面對自己的眼睛？
“看來，被阿基米德說服的科學家不少。”秦夜側過頭，低聲對趙雲說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趙雲低垂眼眸，沉聲道：“但是我相信，等下，他們一定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當一切清晰的時候，從什麼地方下手，什麼地方纔是真正的軟肋，一目瞭然。
秦夜微微頷首，目光轉移到了伏特，麥克斯韋，法拉第三位科學家的身上。
正好，對方的目光同樣看了過來。但是，剛剛接觸，就不着痕跡的移開。
刷……秦夜輕輕盤着珠串，抿了抿嘴收回了目光。
爲什麼躲避？
你們……終究沒有選擇我？
那，請不要後悔。
“各位。”就在此刻，主臺上的阿基米德朗聲開口：“爲期三天的能源峰會，將在今日圓滿閉幕。”
“這幾天，我們聆聽了一些很有趣的冥界科技新發展。獨立於陰符之外的，冥界物理學進程。這相當有趣。”他頓了頓，輕嘆了一聲：“可惜，我們仍然沒有等到華國地府新能源科研組的報告。”
他歉意地朝着秦夜微微躬身，再次面向所有科學家：“今天坐在這裡的科學家，都是爲了世界的發展。而如今，世界要發展，莫過於新能源的誕生。它就像天空的太陽一樣灼目。而在座大部分科學家，都是爲了這輪太陽而來。”
這樣的迫不及待嗎？
還是怕遲則生變？
或者……是本王昨天的平靜如水，讓你感到了本能的不安？
秦夜朝着對方微笑了一下。
也在同時，阿基米德的目光落在秦夜身上，他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到強顏歡笑的痕跡。可惜，白費功夫。
他笑得很真心？
阿基米德收回了目光，心中無比疑惑。
不應該……在大會現場，誰見了誰，這個消息是瞞不過去的。他應該知道我們昨天接見了所有科學家。他……怎麼還能笑的出聲？
他還有底牌？
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不知爲何，一股冰冷的寒意涌上心頭。
阿基米德看了看手中的發言稿，他有一種直覺，如果按照發言稿讀下去，恐怕會自取其辱。但他偏偏想不通，這個自取其辱來自哪裡。
不應該的……不會的……一旦沒有科學家的專利，他們的新能源專利一出-臺馬上會面臨國際官司。最終被判定爲侵權，分配到各位科學家身上。他們研究出新能源又有什麼意義？
而且……他咬了咬牙，張開了嘴，繼續讀下去：“在這裡，我不得不遺憾地宣佈一項決定。”
而且……我們同樣不願退後！
世界的學術中心，只能在希臘！
“鑑於華國地府屢次踐踏世界法的舉動。世能研不得不對華國地府進行一定的制裁。”
他的聲音火熱了起來，胸口微微起伏，沙啞開口：“經判定，華國地府及其新能源科研小組，已經違背世界能源法案第六頁第三大項第十七條及其副則。按照國際制裁法案，標準如下。”
這一刻，全場的科學家們，無聲的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軀。
來了嗎……
終於動手了嗎……那種海嘯沒頂的感覺，讓每一位參加峰會的科學家，都感到脊椎發麻。
整個大廳一片死寂。秦夜甚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阿基米德無聲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卻的可能。
他們更不願退！
萬衆矚目中，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一，一個月後，啓動制裁法案。華國地府有義務公佈新能源之前未公佈的，累計十期的學術報告。並且在新能源研究出來之前，保持公佈。”
“二，將對華國地府處以五仟億陰靈石的罰款，明正法典。世界法不可踐踏。”
“三，在華國地府履行完自己的所有義務之前，各位科學家應當主動配合，關閉對華國地府的專利通道。”
“四……”“五……”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響徹大廳。震得每位科學家靈魂都在顫抖。
震得整個大廳沒有一絲呼吸。
足足十分鐘，阿基米德才讀完了發言稿。憐憫着看向秦夜：“很不幸，貴國必須按照國際法行事。如果您有任何問題，亞里士多德秘書長隨時會爲您解答。並且，就在這裡，有五位專業的法律顧問。期待貴國的改觀。”
“等一下。”就在此刻，秦夜終於舉起了手：“這是誰決定的？”
“國際的決定，秦閻王。”
“哪個國際？”秦夜站了起來，陰氣潮水一樣緩緩蔓延。所有科學家的鬼火都晃了晃，那是本能地對於高階掠食者的不安。也在同時，阿基米德的陰氣悄無聲息地蔓延而出。
“華國地府都不知道的國際？”
雙方的陰氣如同兩房大軍，很快就糾纏到一起，死神威壓，讓整個大廳都噤若寒蟬。世能研主席和華國閻王的對壘，根本沒有人敢插一句話。
“華國地府作爲當事人，畢竟要避嫌。”
“誰點的頭，誰籤的字？誰舉的手？本王怎麼沒有看見？”
“非常抱歉，一百多年前，華國地府外派常駐世能研發言人撤離。第三代成立，也並沒有派來新的發言人。難道要讓全世界都等貴國一個人嗎？”
阿基米德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雙方針尖對麥芒，陰氣籠罩全場。每一位科學家，都情不自禁地握緊扶手，鬼火亂閃。
他們極少參加這樣的大會。
這樣國與國正面博弈的大會。
但是……參加一次，就足以銘記終生！
“呵……”秦夜冷笑了一聲：“本王都不知道，你還真把世能研當做你的一言堂了？”
“要麼，重新表決。就在現在，在這裡。要麼，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阿基米德神經立刻繃緊。
還表決？
不是不可以，但爲什麼？
他難道不知道，這個結果無論怎麼表決都不會變嗎？
還不等他想完，秦夜的聲音繼續響起：“不過……表決之前，我需要五分鐘發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