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個辦公區，剛剛把小組工作彙總給更上級領導的小組長走到一名員工面前，隨意的敲了敲桌子。
“工作完成了嗎？就東張西望的？”
那名組員伸了個懶腰，回道：“早就完成了組長！我們有沒有完成工作你不是最清楚的人嗎？”
從不其他公司跳槽過來的小組長原本想說兩句就算工作做完了，也可以找點別的事情做。
但一想到已經刻進dna的《巋光集團員工守則》，到嘴邊的話立刻就變了一番。
“行，那既然工作都完成了，就好好休息吧。”小組長點了點頭，“正好春節到了，剛剛公司發了個通知，讓大家用小程序填一下自己的工號，然後抽空到指定點去領取老闆送的年貨。”
包括這個小組長在內的很多員工，在剛進入公司的時候都因爲不適應公司異於常人的規章制度，多次觸發懲罰機制。
被這麼“磨礪”過一段時間後，這些員工的“棱角”也終於被磨平，每次說話做事的時候都得想想後果是什麼。
“又有禮物啊？”
“楊總確實有點太客氣了，唉，要不是公司不準加班，被發現了要遭到可怕的懲罰，我高低得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新時代的新卷王。”
“話說，有人知道這個‘可怕的懲罰’是什麼嗎？我打聽了一週，大家都說很可怕，可是好像也沒人具體介紹這個懲罰是什麼啊，說真的我挺好奇。”
“我也挺好奇的……話說組長你知道嗎？”
已經回到自己辦公位的組長搖了搖頭：“我哪知道這些事情？但集團是什麼公司大家都知道，整個集團從上到下都說可怕，想來事情也不會簡單。”
“你們整天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幹什麼？好好遵守規章制度就可以了，皮癢了想被懲罰一下是吧？”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纔進入的集團，大家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觸這種黴頭比較好。
於是話題很快就又扯回到了公司春節福利上面。
“馬姐，你是老員工啊，上次公司發放的福利是什麼？小弟我真的十分好奇。”
被稱爲馬姐的員工擦擦手，說道：“就是一些春節吃的，用的，還有一小部份個人補貼……大年三十晚上，楊總還會在員工羣發紅包。”
“又有點忍不住想快進了。”
“不過這種事情你們聽聽就可以了。”馬姐搖頭，“公司今年和去年的區別太大，從年會就能看的出來。所以今年有什麼福利，還是得親自去看看才能知道。”
“什麼時候下班，我要去領！”
“呃，你們沒看公告嗎，領年貨算工作方面的事情，必須在上班時間解決。”
“臥槽？！”
“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早說的嗎？”
“那我們還不快去！”
“現在幾點了，應該今天之內還趕的及。”
“……”
……
在其他員工匆匆忙忙離開公司準備到指定倉庫領取福利的時候，負責存放這些物品的倉庫附近已經站了好幾個人，停了好幾輛車。
楊若謙懶散倚靠在庫門旁邊，一邊看手機一邊瞎指揮：“對對對，那邊擺着的都是你的，小齊你快點拉走啊，別佔着地方。”
不遠處，齊慕身上掛着大包小包，有臘肉，有各種用品……而且量都還非常巨大。
哪怕寒風凜冽，這輩子沒幹過體力活的秘書小姐也被累的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拎到自己車上，看着已經被塞滿的後備箱，以及即將被塞滿的後排座位，她終於忍不住，難得吐槽了一句：“楊總，您……您這‘福利’送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一般人有點無福消受，得大力士來才行。
之前在辦公室，楊若謙喊她到倉庫領福利的時候，秘書小姐還十分天真的以爲新春福利就是一些象徵性的東西，比如一塊臘肉，一封紅包之類的。
單手就可以輕鬆拿起。
但楊總讓她拿車來拉的時候，她就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了她的預料。
來到倉庫，她心中那種不太好的預感終於實現了。
屬於齊慕的那堆物品，用堆成小山來形容都絲毫不爲過！
身上被掛上大包小包各種物品，同時被要求強制帶回家的場面，既視感非常非常強。
因爲齊慕曾經也奉命這麼去整過別人！
包括之前過來採訪的媒體，包括這段時間被折磨到不輕的海外ip合作人馬格，都經歷過這麼一整套流程。
身上被強行掛上大包小包，不把東西帶走就別想囫圇走出金海。
自從巋光集團名氣上來，慕名前來拜訪的人越來越多，獲得相同待遇的人越來越多後，受害者們終於聯繫到了一起。
畢竟都是在一個圈子裡混的，雖然沒有互相通過氣，巋光集團那邊也沒有放出消息，但平時總有接觸的機會。
以現在集團在娛樂圈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只要接觸過，難免就會提到幾句。
他們去拜訪集團時的遭遇，也就能夠被彼此確認了。
都不是職場小白，稍微對一下就能確定，巋光集團這鐵定是故意的！
故意搞些凶神惡煞的人把東西送給他們，不辦好託運不準離開！
這叫什麼，這叫金海市最大的黑惡勢力！
而就在這個倉庫裡，負責這些具體事務執行的齊慕，也終於親身體驗了一把那些客人的“快樂”。
一時間她都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進貨還是領福利。
這麼多東西，怕是用到下個春節也用不完吧……
楊若謙看着秘書小姐吃力的來回當搬運工，心中有種報復成功的快感，但嘴上說出來的話還是十分嚴肅：“多嗎？相較於你對公司做的貢獻，這點東西跟多隻能說是完全不搭邊。”
相較於齊慕給楊總帶來的損失，這點體力活算什麼？
等齊慕來回好幾趟，終於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回車上的時候，又有好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從街上走來，方向直奔倉庫。
一看就是也要來領取春節福利的公司員工。
再靠近些，看見楊若謙和齊慕之後，這些員工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收斂了起來。 “楊總，下午好。”
“齊秘書！”
齊慕看了眼這些眼神裡還帶着清澈和期待的員工，就像十幾分鍾前的自己。
幾秒後，她淡淡開口，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微笑道：“幾位是來領取公司春節福利的嗎？”
“啊，是……齊秘書。”一個員工偷偷打量了楊若謙一眼，連忙說道，“我們都是處理完手上工作纔來的，不會影響正常工作進度！”
“沒事，我不是你們領導，這種事情不用和我說。”齊慕搖了搖頭，“你們直接刷工牌進倉庫，去領你們自己的東西吧，一定要快點拉走啊，別佔着地方。”
把剛剛楊總對自己說的話再對底下的員工說一遍，有一種轉移痛苦的爽快感。
幾個徒步走過來的員工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他們連聲道謝，然後刷卡進入了倉庫。
沒過兩分鐘，幾名員工面如菜色的從倉庫裡走了出來，手上卻沒有拿任何東西。
早就關好車門，掩飾好自己不久前的狼狽的齊慕明知故問道：“怎麼都沒拿東西？是分發那邊出錯了？你們工位上沒有東西？”
一個員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不，不是……就是，東西稍微有一點點多，我可能拿不動，得回家開車來拉。”
齊慕點點頭，又提醒道：“所有東西一定都要拿走哈，這是老闆的心意，也是新年新氣象的預兆。”
“好，好的……”
看着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是如此，秘書小姐釋然一笑，和楊若謙一起回到了公司。
楊若謙重新坐回辦公室的沙發，問道：“工作都吩咐下去了吧？”
在提出一明一暗兩條線路的想法之後，兩人就先去倉庫把春節福利領了。
對於楊若謙來說，模擬一個完全擬真卻又完全不存在的明星，往它身上砸資源，簡直是無利萬本的好買賣。
至於明面上搞個動漫人物作爲集團ip，賣點周邊什麼的事情，隨便敷衍敷衍就行。
說起工作的事情，秘書小姐立刻狀態回滿：“楊總，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技術人員正在評估您的需求，最多三天就能拿出一個初步的預算方案。”
在安排工作的時候，齊慕着重強調，一定要把ip周邊運營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這是串聯起整個娛樂圈帝國板塊中最重要的事情。
而那條“暗線”，需要大量技術人員維護，甚至需要很多很多高精尖的設備和技術。
加上之前楊若謙說用“二線明星”的資源包去嘗試，齊慕便將其放在了較爲次要的位置上。
“很好，採購方面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楊若謙看了眼系統獎勵給自己的獎品，語氣帶上了一點強調，“如果在採購的事情上遇到了什麼困難，第一時間和我彙報，我說不定會有相關渠道，千萬不要因爲買不到理想中的設備，就被迫選擇下位替代，知道嗎？”
【長線任務獎勵：新興產品技術支持。由於種種客觀原因，例如硬件或軟件進出口貿易限制問題，宿主或將無法實現某些創意性極強的設想。爲了避免此類情況，系統可以免費爲宿主提供一次無門檻的國際採購機會】
像這種項目，國際採購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有了這個獎勵，很多東西就可以順利的購買到手了。
不但能實現自己抽象的想法，還能花掉更多的錢。
“明白楊總！”
“行，那你去忙吧。”
秘書小姐離開辦公室之後，楊若謙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了成菲的聯繫方式。
既然是在浪費資源，何不順手把人脈資源也一起浪費掉？
讓成宇傳媒把宣發資源浪費在無中生有的項目上，總好過讓他們孜孜不倦的宣傳集團賺錢的項目吧？
“成總，在不在？”
很快成菲就發來消息：“楊總又有新的創意了？”
如今成宇傳媒飛速發展，正在和一家公司激烈的在各相關領域競爭。
看到楊若謙又有新的項目，成菲自然是非常高興的。
巋光集團幾乎八成以上的項目宣發都會和成宇傳媒合作，但還是那個問題——目前集團的總量大，但產量並不是很大，成宇傳媒哪怕儘可能的砸資源，手上也有太多冗餘可以嘗試進行別的投資。
和楊若謙的合作，隨隨便便就是10億甚至以上的大項目，但別看數額大，這就只是一個項目而已。
就算鋪天蓋地的宣發，也會有一個極限。
所以成菲看見楊若謙拿出新項目，是很驚喜的。
只要和巋光集團合作，那成功率至少都是100%，能賺錢，能擴大影響力，就能在接下來的競爭中獲得更多底牌，佔據更大的優勢。
和其他公司合作，光是風險評估這一塊，都需要消耗很多人力資源。
楊若謙答道：“對，我這邊有個創意，給你看看。[文件（無中生有）]。”
這個文件裡面，只寫了關於“無中生有”項目的相關內容。
洋洋灑灑足足夠好幾千字，詳細胡扯了一大堆，看着煞有介事，其實都是楊總臨時編出來的。
畢竟是和別人合作，表面上的誠意還是要拿出來的。
這次自己這個失敗賠償總算可以掏出去了吧？
結果成菲連文件都沒接收，直接就發來了消息：“楊總的創意我非常放心，我讓我的員工三天之內拿出一個方案來。還是和之前一樣，合作愉快！”
打完這段話，成菲才把文件接收了過去。
30秒後，成菲又發來了消息：“楊總的創意果然非常不錯，我很看好這個項目的前景。”
如果在30秒之前，她看到有人給她遞上這麼一份文件，說辭必然是截然相反的。
但楊總，有楊總自己的想法，自己只需要跟進即可，不需要浪費其他的資源來做判斷了。
不愧是老合作伙伴，就是配合。
楊若謙滿意的點點頭，又發了一條消息：“行，如果有時間，成總也可以幫我打探一下相關人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