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知道他是關心自己,所以纔會翹課出現在這裡,莫遇心裡滿滿的感動。
周辛讓過莫遇,走上了樓頂,站在莫遇剛剛站過的地方。“反正這節課也來不及了,再待會吧,下節課上課之前我們回去就好了。”
想想也對,怎麼也逃課了,現在回去也只是打斷老師和同學們的思路,還是在等到下課好了,這樣想着莫遇也跟了上來,站在周辛的旁邊。
“你剛纔說的,我也聽到了。”沉默了一會,周辛幽幽的說。“其實孫毅的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爲什麼你會說出完全相反的話。”
被周辛說得一愣,確實,他說的也是對的,自己並不瞭解孫毅的家人,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之所以那麼說,只是因爲:“我相信任性,相信有愛。”
“人性?”周辛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你竟然會相信那種東西?”
這樣的周辛,也是自己所不知道到,他到底是以一種什麼心態說出這句話的呢?
“對啊,就是人性。”
“你嘴裡的人性,一定不是我想的那種吧。”周辛殘忍的說道“自私,貪婪,狂妄,索取無度..你看人性啊,這麼的不可愛,你到底相信什麼呢?”
“我相信只要有愛,那麼就沒有戰勝不了的黑暗。”莫遇說的斬釘截鐵,她不知道周辛到底經歷過什麼,纔會對人性失望到這種程度。
“愛嗎?真不是知道說你天真好,還是說你單純好。”周辛看想莫遇,還是以往的笑容,好像剛纔那些消極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伸出手來揉了揉莫遇的腦袋。
“莫遇,就這樣吧,你一定不要改變。”就這樣永遠的凡事只看到好的方面,樂觀的積極的活下去,眼睛裡不要染上雜質。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打掉周辛的手,莫遇決定下樓,這個周辛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做這麼親暱的動作。
看着莫遇落荒而逃的背影,周辛一點一點的收起來笑容,眼神幽深,雙手插進兜裡,慢慢的晃了過去。
莫遇,世界那
麼大,幾乎沒有哪裡是白的,我希望你知道現實的殘酷,可是又不想你親自去體會,這可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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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莫遇的話,孫毅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監獄裡看看那個男人了。自己需要聽到他親口對自己解釋,給自己一個他會那麼做,必須那麼做的理由,不論真假只有是自己能接受的理由,他就,原諒他好了!他會等他出來,繼續叫他爸爸!
這樣想着,腳步不覺的輕快了起來,臉上也弱合了起來,眼睛裡是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
可是,剛來到監獄門口,孫毅就接到了來自監獄管理的電話,他們告訴了他一個不幸的噩耗。
孫爸爸自殺了!
手機從手裡滑落,啪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孫毅擡頭看向了天空,剛纔還是萬里無雲的,現在卻被黑雲籠罩着,風打着旋的從他的腳步刮過,只留下他一個人,透骨的寒冷,他,做錯了嗎?連那個人最後一面也看不到了嗎,眼睛爲什麼迷糊不清了?起霧了嗎,爲什麼那扇門近在咫尺,自己卻不敢推開呢?
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孫毅推開了監獄的大門,走了進去。
他不記得監管人員和他說了什麼,只是遞給了他一封信,據說,這是那個男人死之前留下的。
顫抖着手,孫毅打開了信。
“小毅,本來我想說展信安,可是一想到你拿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天人永隔了,這句話我就怎麼也說不出口,真是諷刺,我竟然這麼懦弱!
你媽媽是一個好女人,書香世家,跟我這個大老粗在一起,我一直都覺得委屈了她,沒讓她過上好日子,明明當初我和她說好了的,要永遠在一起,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到。
嫁給我以後,她連以前的日子都不如,起碼沒嫁給我的時候,她不需要操持家務,可是自從和我在一起以後,她本來白嫩的雙手一點點變得粗糙,起了繭子,臉上也一點點的長了皺紋。
每次我主動幫她做家務,她都會笑着把握推出去,她一直那麼溫柔,從來沒有和我發過一次脾氣。甚至更是爲了生你,留下
了那樣的毛病,堅持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沒有堅持住。
小毅,我是怕了啊!
我怕,怕看到她每天在我眼前掙扎;我怕,怕聽到她明明痛苦卻還強做輕鬆地聲音;我怕,怕她在我的面前一點點的減少,消失。
從來沒有那麼一刻,我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能爲力,我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站在一邊看着,連悲傷都不可以,除了安慰她,對着她笑。
終於,我在聽到那30萬的醫療費的時候做了決定,既然不能活下去,那剩下得三十天也不要活了吧!那麼痛苦,每天都要等死,還活着做什麼呢?只是拖累大家罷了。
拿下氧氣罩的時候,我是那麼的輕鬆,自從知道她得病以後,第一次笑得那麼毫無壓力,你看,這樣多好,我取走了她的命,就用自己的名賠給她。可是你不知道,明明是我做了壞事,她臨死都是笑着的,我竟然不能分辨,那是因爲她自己也解脫了,還是在安慰我。
你看,你的媽媽她就是那麼的善良啊!也不知道下輩子她還會不會選擇嫁給我這麼懦弱無用的男人。
我把你的監護權給了你姑姑,以後她就是你的監護人了,孫毅你媽媽那麼用心的培養你,一定要想你媽媽一樣,不要像爸爸一樣。”
看着手裡的信,孫毅一點一點的收攏起手掌,信也被撕成了兩半。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孫毅一拳捶到了牆上,大聲地喊了出來“這算什麼?”
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仰起頭,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沒有了,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媽媽,爸爸,都沒有了!只剩下自己一個,爲什麼這麼殘忍呢?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孫毅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的監獄,唯一記得就是姑姑來了,看着自己的眼神滿是憐惜,有什麼好憐惜的,沒有了他們我一樣可以活得很好,對,不是他們拋棄了我,是我不需要他們。
一切都有因果,正是因爲先後經歷了父母的離世,孫毅的性格纔會徹底的改變,變得孤僻,甚至於爲了心裡僅存的美好—莫遇,對別人手段很辣,不記後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