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長城一遊,我心裡就有了疙瘩,想着法子避嫌。不過顧卿之一上任就要競標榮和地皮,聽說這次的成敗決定了他的去留,兒女情長自然是被拋之腦後,我們張口閉口談得都是公事,於是便打消了辭職的念頭。
連續加了一個星期的班,方案終於定下來,我歡欣雀躍地收拾下班,電話就打了過來,劉弘文打來的,他調侃地打趣“寶兒,你在忙什麼呢?我都小半年沒見過你,你不會忘記小哥哥了吧?”
當初沈驁認了我作妹妹,他的兄弟全都把我當親妹寵着,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惦記着我,尤其是劉弘文,這麼多年過去了,又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仍是真心實意對我好。
“今天是1992的十年店慶,你也算是股東一員,快點過來,我們都等着你。”
我拎起了包包直往酒吧衝去,一路過去,滿眼都是小妖精,青澀幼嫩的臉畫着濃豔的煙燻妝,恐怕自個的老孃都認不出來。她們耀武揚威地把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身板暴露在三里屯,那些小丫頭穿得比我的內衣都要單薄。
我坐在車上看着一朵朵祖國未來的花朵,實在擔憂,可能我人老珠黃,跟不上時代了。
我自認爲挺混的,沈驁去打架,我就躲在角落吶喊助威,一旦苗頭不對,撒腿跑路。未成年的我也跟着沈驁廝混網吧酒吧各種娛樂場所,自認爲比同齡牛叉多了,但也是穿着校服哧溜哧溜地喝着橙汁,嘖嘖,這些丫頭比我有出息多了。
1992酒吧在三里屯算不上奢華,可入場費就比其他場子貴好幾倍,裡面的酒水也貴得讓人咂舌,光明正大的搶錢。不過有沈驁這幫子弟撐場子,少不了阿諛奉承要攀關係的人,也少不了想要嫁豪門的明星、知名網紅。
今天是十年慶,酒吧弄得女性的隱秘通道,看得人荷爾蒙蹭蹭往上飆漲。一進去就見着女人全都穿着單薄的內衣,有些直接把維密上造型搬了過去,頂着一大雙翅膀,在舞池裡瘋狂扭動,就跟一條條水蛇腰,這種畫面只能用一個詞彙形容,那就是妖孽橫行。
穿着正規制服的我如同闖入了一個異時空,顯得格外另類,我快步衝進了最裡面的包間。
我本來是隻想見一見劉弘文,結果沈驁何聖傑王珂珂以及好幾個我不認識的男女都在裡面,我倒是忘記了,他們也是股東,不過沈驁和何聖傑不是鬧翻了嗎?現在還能相處那麼融洽,倒是一件新鮮事,我轉身就要走人。
劉弘文把我拉了過去在沈驁的右邊坐下,那是他女伴的專屬位置。
我仍是侷促地挨在沈驁的懷裡,我曾經看過數不勝數的女人坐過這個位置,形形色色,我還認過好幾個嫂子呢?人家都說風水會輪流轉,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個位子居然會轉到自己的頭上,也有很多人無法想象。
猶記得四年前,沈驁摟着我坐下,劉弘文還打趣兄妹的感情變得更好了,可下一秒沈驁低頭親啄我的臉,宣佈主權,在場所有人都是見着母豬上樹的表情。他們都見證過我和沈驁親暱的兄妹關係,妹妹變成情人,確實夠刺激,也讓人震驚的。
劉弘文熱絡地問我要喝雪碧,還是可樂,仍是把我當小朋友。
我想了想狡黠地笑着說“小哥,我記得你收藏了一瓶82年收藏版的拉菲當作鎮店之寶對不對,今天又是週年慶,不如你拿出來一起分享.....”
“你別搭理她,等會喝了酒就要發酒瘋,她能把店都給砸了。”自從進門就冷着臉不鳥我的沈驁,冷不防地冒出了句話。
我正打算練一練酒量,前幾天去見客戶,對方聽我說不會喝酒,整張臉都拉得老長了,指桑罵槐說我不給他面子,說我裝。不過當着衆人的面,也不好掃了沈驁的面子,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湊近他的耳根咬牙切齒地反駁“我偏要喝!”
他微低着頭,那雙深邃的眼直盯着我瞧,似要將我生吞活剝了。我戒備地往旁邊挪了挪,長手一伸把我攬入懷裡,按着我坐上他的大腿,於是整個人都禁錮在他的空間,呼吸的空氣都混雜着他的體味。
他右手隨意搭在我的大腿,有意無意地蹭着裙襬邊沿,帶着幾分戲弄的口吻說“求我?”
“呵呵!”我冷笑了兩下,爲了喝上幾口酒就要求他,那我的自尊真是太不值錢了,我別過頭拿起西瓜,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沈驁又貼緊了我幾分,慵懶地把下巴擱在我的頭頂,壓得我的頭都大了,他不知道自己很重嗎?
有道陰驁的目光掃向身體半側,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了,不舒服地移動着腦袋,低語道“我要上洗手間!”
他點點頭,逗弄着“要不要一起?”
他在風月場所摸爬滾打的人,自然會說上幾句沒正經的話,但行爲上並沒有太出格,但光是聽着我,臉就紅了,我惱羞成怒地重推了他一把,站起身來,要往洗手間走去。
“寶兒姐,我和你一起去吧!”王珂珂人畜無害地衝着我笑,瞧瞧這個樣子多無辜,多討人歡喜。
“好啊!”我落落大方地應着,心裡暗想着小樣兒,姐姐要看你能使出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