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的原則(僅限此副本)便是隻玩陽謀,不走陰謀。
因此,三天後的清晨...
長安城,南贍部洲最強帝國的都城,一座真正意義上的超級城市,人口超過五百萬,自周、秦、漢以來,便是歷代帝王建都之地。
加上帝國興盛崛起帶來的福利和幾次的擴建,如今可謂極盡繁華奢靡。
哪怕是夜晚因爲宵禁這樣的限制,行人日落之後便不能在街上閒逛,但是依然不耽誤那些名爲教坊之地的存在,讓月色下的燈火依舊璀璨緋紅,更讓不歸人們可以盡享“此件不思蜀”的快樂。
嗯,前提是得有錢...
而這種過度發展的娛樂業,顯然也是佛祖稱南贍部洲者“貪淫樂禍”的根源之一。
以此爲藉口,纔有了原本的那場西行大戲。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在這個明顯不對勁的副本里是否存在顯然要打個問號,但是這並不影響長安城每日的喧嚷。
甚至就連這座城市裡的城隍和地祇都比別的城市多,甚至眼看就要上兩位數了。
畢竟待遇超好,工作輕鬆,還沒有被妖魔鬼怪皮膚乃至殺死的危險,妥妥的黃金崗位,所以無數外地苦逼都想調過來。
然而就在這一天,事情卻有了新的變化。
原本每天都悠閒享受無盡供奉的長安城隍和土地們,全都帶着避之不及的驚恐,一股腦的跑出了原本的轄區。
而隨着他們的消失,一個身穿雲錦袈裟,一手持九環禪杖,一手菩提佛珠的身影,緩緩邁進了明德門。
來人自然是已經在墨林寺宅了快一年的艾文,如今的三藏大法師,墨宗一脈之祖。
“這就是長安啊…”
擡起頭,望着宏偉的城牆,寬闊的道路和密集的人羣,他不禁有種莫名的錯亂時空之感。
彷彿跨越了世界,見到了地球種花家五百年前的大地之上,曾經呈現過的盛世景象。
當然,這種感慨對於他此刻強大的心境來說,連拂過水麪的清風都算不上,所以僅僅是目光的微微停頓,他便繼續邁動宛如精準丈量過一般分毫不差的腳步,走向了城內。
他的目標自然是皇宮,直接面見那位最頂點的話事人。
而且爲了避免某些打臉場面甚至是不必要的衝突,他貌似獨自一人的身後,其實還有一幫新晉且家學淵源頗深的墨宗門徒在服侍前後,而且就連皇宮裡面的事情都早已安排好了。
不要懷疑那位通過一場政變而最終奪取到皇位的男人,對這個國家的掌控能力。
他於國是一位廣納良言的明君,但是不可否認,前半生的經歷導致他同樣也是一個自負中又帶着自卑,寬容卻又敏感至極,內心註定永遠都無法得到安寧與寬恕的負罪者。
任何異常的風吹草動都會觸碰他敏感的神經。
所以,這位皇帝陛下在墨林寺剛剛成立的時候,便已經通過密報知曉了這個新生流派的存在。
而隨着越來越多後續消息的到來,墨僧們表現出的智慧、能力和影響力,讓他對於墨宗也是越來越重視,以至於艾文通過某些渠道傳遞過來信號,欲見一面的時候,纔會如此的順利。
當然,暗中調配給負責門徒那些成箱的金銀珠寶在裡面起了怎樣的作用,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畢竟這年頭,連西天老大都帶頭要錢...
不知道是不是瑪尼大神面子比較到位,或者原本三藏法師舌辯羣僧的名氣起了作用,亦或者是看到了墨宗的影響力以及未來的潛力,總之,如今這位大唐皇帝倒是很給面子。
直接派出貼身的大太監,帶着一隊御林軍迎出宮門一里,接待了這位據傳說曾經西行試圖前往西天靈山,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又突然返回的知名高僧。
雖說,相比起其他世界的御弟待遇可謂妥妥的飛流直下,但是沒辦法,誰讓這個實際的金蟬子人緣如此的慘不忍睹呢?
再加上又沒有觀音代表佛教老大暗中做的背書,一位強大的君王能做到這個程度說實話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就算皇帝自己不在乎姿態問題,那些瘋狗御史也時刻盯着呢!
從皇宮的偏門走進宮牆之內,彎彎繞繞,最後在一處稍顯一絲破舊的偏殿內,艾文終於見到了如今的這位征戰半生,發動宣武門之變,殺兄囚父最終奪取皇位的狠辣君王。
無視對方那玩味打量的眼神,擡眼瞥了下那些隱藏在幕後的護衛的傢伙,三藏法師頓時微微一笑,表示有請皇帝入夢一談。
對此頗有心理陰影的李某某非常想果斷的拒絕,卻發現沒等開口,恍惚間,自己便出現在一朵巨大的白雲之上。
“這是...”
微微沉吟,李二皇帝試探性的邁出幾步,穩穩的踩在了雲霧之上。
果然,看似縹緲的白雲卻有着實質性的觸感,有點彈性的同時又不乏韌性。
確定自己並不會掉下去後,心中一定的皇帝一步步走到白雲邊緣,之後探身向下望去,頓時看到一座盤踞於大地之上的龐大城池。
雖然因爲高度的緣故,在他的眼裡整座城只有巴掌大小,但是那整齊劃一的結構和醒目的皇城宮殿,還是讓他一眼就認出。這絕對是自家的長安城。
“幻象?不…應該是入夢!頃刻間便將朕拖入這番夢境之中,大師倒是好手段!”
淡然的環視四周,這位前半生曾親自帶隊砍人,手染無數鮮血亡魂的皇帝,在這種環境下完美的展現出一位經歷過創業艱難的君主纔會具備的從容。
而隨着他的話語,悠然的迴應也從身後傳來。
“讓陛下見笑了,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段罷了...”
聲音浩渺,帶起縹緲雲氣的陣陣翻騰,之後金光閃耀間,一方白玉茶臺與座椅便出現在皇帝的身後。
身穿雲錦袈裟的艾文坐在一側,手持墨玉茶壺,緩緩在羊脂白玉杯中點上一方清香四溢、剔透晶瑩的茶汁,伸手做了一個“請”
“大師這是以欲茶代酒,與朕暢談一番?”
大大方方的坐下,皇帝端詳一番只有兩個拇指大小的玉杯以及內裡那從未見過的清茶,一飲而盡,之後微攏雙眸,道了一聲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