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界，董仁笙之流做得難道不是更過分？國家大事未必上心，倒是對苛捐雜稅關心得很，對地方的壓榨已經到了積怨頗深的程度。
可貪官好歹還是有利用價值。比方說，讓他們一次性把這麼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嘔出一半，彌補國庫空虛反哺民衆，既讓民衆對人皇多了一分信任，又給他和秦筱博了個好名聲。
只是損耗有點大，畢竟被揮霍掉的錢財，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輕易補回來的。
君謙的性質和董仁笙不同。
董仁笙，好歹是個懂人生的，知道要及時行樂，知道囤積金錢有備無患；君謙純粹就是個插科打諢拖後腿的，修行上也不怎麼上心，好像依靠過魔功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變得別無他求一般，想想君狂都覺得頭疼。
每當這種時候，他都要反覆提醒自己，這不是真實的人生。也許在這裡要經歷幾時甚至幾百年，也許還要更長時間，但在真實的世界裡，也許只是幾個小時。
這和睡覺時候，做了個挺長的夢，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可他根本不能保證，在擁有這樣一份經歷以後，他還能簡單地融入日常生活中。
想想都覺得心好累。
“幹嘛！你要想罵我就罵唄，這表情變得，這是練變臉走火入魔了？”君謙皺了皺鼻子。
別人好像都能很快融入觀想圖的氛圍中，唯獨他卻對這幅觀想圖一點想法都沒有，也難怪君狂不想搭理他。
‘難道我真是那種無可救藥的人？不依靠魔功，我的修爲就進展不了？’他似乎是頭一次質疑自己的人生。
“沒什麼。”君狂在心裡嘆了口氣，淡淡地搖了搖頭，“你是修煉過魔功的人，很多觀想圖對你沒有什麼吸引力。”頓了頓，他又說，“你的靈識天生強大，在經歷過魔功的幾次摧殘後，不止沒有喪失心智反而目標越加明確，一般的觀想圖對你來說就只是普通的圖罷了，也許可以很有興趣，但根本無法沉浸其中。”
“那……”
“也有適合你的觀想圖，而且你已經在無意中攝取了很多。”君狂笑看着他。
“什麼意思？”君謙不解。他印象裡除了枯燥的修煉，就只有在古族面前活躍的樣子，根本不記得有什麼接觸觀想圖的經歷。
“就是上次跟你的資料一起傳過來的東西。”君狂好笑地看着他，“說實話，身材都不錯，但是那種東西，我反而沒興趣。”
君謙先是一愣，聽出君狂意有所指，冷哼一聲：“要你管。對這種東西都沒興趣，你不會取向有問題吧？”他往秦筱的方向看了一眼，“蘿莉控？”
“我喜歡她，跟她究竟是蘿莉還是御姐沒關係。”
“完全搞不懂你。”君謙隨意地在一個石墩上坐下去，“也不懂你這種人，怎麼會是個女人就對你有興趣。”
“那你可說錯了。就算是萬人迷，也還有拿不住的剋星。”君狂笑了，“再說，也不可能每個人都對我有興趣。在凡界，人皇好比是偶像；在靈界，沒有修爲的人好比是奇葩，本身的存在就很引人注意了，有人對我有興趣也是正常。”頓了頓，他又說，“難道你不覺得我的人格魅力，足以打動很多人嗎？”
“……我覺得純粹是因爲你比較稀罕。”君謙頗爲嫌棄的睨了他一眼，“明明靠臉吃飯都沒問題，你非要裝逼。明明應該低調，你卻偏做了焦點，對你沒興趣的人，我才覺得他們有問題。”
“照你的意思，我長得很帥？”君狂挑了挑眉。
很顯然，君謙要表達的意思，不在這個層面上：“你想想，當初我們是怎麼上的山？”頓了頓，他又說，“明明你可以裝作很累，好不容易纔爬上來，你卻要讓小妹坐在你肩上，把我夾在你胳肢窩底下，就怕人不知道你強力。”
“……那我能把你丟半路上，等着學院回收你，再公然走後門？！”
“見過解放軍攙扶戰友麼？”君謙嘴角抽了抽。
“那樣不適合你……”君狂想了想，就說，“難道你沒覺得，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我拎上來，才更符合你敗犬的身份？”這不是他第一次提起君謙戰敗者的身份，但敗犬這個詞卻是第一次用。
君謙不以爲意：“你也用不着拿話激我。我做傭兵的時候，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你有本事可以說得再難聽一點，以後我找到機會下手揍你的時候，心裡纔沒什麼罪惡感。”
“你這話說的。”君狂明白，君謙是不會真的對他下黑手的。畢竟是兄弟，就算性格再不同，就算君謙只要是目標，不管對方是不是殘疾人都可以下手，但面對他，還是會猶豫的。
君謙也懶得廢話，既然不能和其他人一起觀想，索性問問他一直壓在心裡的問題：“說實話，我到現在看到不止一個女人對你表示好感了，你難道就沒一點想法？”
“我怎麼說也是結過婚的人。再說了，我對她們實在提不起興趣。”
“那對小妹呢？”
“從來就很喜歡。”君狂不無可惜地聳了聳肩，“告訴你也無所謂，你想自個兒笑笑我不阻止，但你要拿這事說項，就得做好再被我當中掌摑的心理準備。”
這話說得大義凜然，但聽到後半句，君謙毫無疑問地炸毛了：“那叫掌摑？！”要真是打臉，倒也沒什麼，關鍵是所謂的“掌摑”，那是打屁股，而且上次還是當着一衆玄宗高層的面兒。
有過這麼一段黑歷史，就算以後修爲登峰造極，真的在玄宗有了一席之地，在當時在場那些人面前，君謙始終也是不敢太過囂張的。
“好吧，那種事我不會再做了。”君狂笑了，“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上進，如果有什麼問題，你不要總是自己鑽牛角尖。”他微眯着眼，將君謙上下打量一遍，“明明是挺帥氣的小夥子，你一定比我受歡迎的。”
“你還說，明明都已經在靈界建‘後宮’了。”
“你說我撿回來那些？！”君狂挑眉，“那是給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