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來了?”
“向專家來了。”
“向老師,早。”
“……”
剛一進古陶瓷修復室的門,李德坤等人便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個都跟向南打起了招呼。
“大家都來得這麼早。”
向南笑着跟李德坤等人點點頭,然後問道,“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了嗎?”
“忙完了,大家夥兒早就想着回家了,就等你發話了。”
老戴笑着說了一句,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向南也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咱們到會議室裡講幾句話。”
說着,他就率先朝一樓的會議室裡走去。
其他人也跟在向南的後面,紛紛來到了會議室。
雋邑縣博物館方面,副館長嚴晨光等人早已經得到通知,以向南爲首的文物修復團已經完成了修復工作,即將於今日返程,因此,他們也早早地候在了會議室裡。
到會議室裡各自坐下之後,文物修復團的李德坤先是彙報了一下此次修復工作的成果,然後便由向南來做總結。
向南清了清嗓子,說道:“文物修復團在這次雋邑縣宋元古墓羣殘損古陶瓷修復的工作,到昨天爲止,已經圓滿結束。”
“由於突發意外,宋元古墓羣九號探方下發現了一座漢代古墓,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那邊協助墓葬壁畫的修復,要感謝李老師、戴老師和餘老師,在我不在的時候,負責協調整個古陶瓷修復工作。”
“同時,也要感謝各位同仁,全力以赴地修復殘損古陶瓷,使得此次修復工作能夠得以順利完成。”
說到這裡,向南又轉頭看向雋邑縣博物館副館長嚴晨光,笑道,
“最後,還要感謝嚴館長和雋邑縣博物館的全體工作人員,在我們修復工作期間所給予的大力支持與幫助,感謝大家!”
會議室現場響起了一片掌聲,緊接着,嚴晨光副館長也代表雋邑縣博物館發表感言。
他表示,雋邑縣博物館對文物修復團在修復文物工作期間,爲博物館文物修復師修復技能的提高帶來的巨大幫助表示感謝,同時,也希望各位文物修復團的成員,以後有時間能夠多來雋邑縣博物館指導工作。
爲了不耽誤文物修復團返程的時間,這次會議的時間很短暫,大概十多分鐘就結束了。
會議結束之後,李德坤、老戴和老餘等人,便帶着幾個年輕修復師,一臉興奮地上了早已候在博物館大門口的小巴車,在這個小縣城裡待了三個多星期,他們恨不得下一刻就回到江城,回到魔都。
哪怕這裡的空氣再新鮮,含氧量再足,也遠遠不如家鄉的空氣那麼讓人懷念。
衆人上車之後,向南站在博物館的門口,和專程前來送行的胡德森和孟祥森等人聊了幾句,又互相留了手機號碼,約定有時間到魔都再聚之後,向南這才最後一個上了車。
隨着車子緩緩開動,向南半弓着身子站在窗前,朝車外的衆人揮了揮手,一直等車子速度漸漸加快,車外的衆人都快看不見了,他這才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和人打交道,最是麻煩,這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裡,幾乎將他這一天的精力都給耗盡了。
還是修復文物好啊,哪裡破了修哪裡,一點也不用擔心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老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了一會兒窗外的山山水水後,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便轉過頭來看了看向南,問道:“向南,這幾天在那座漢代墓葬裡面,你真是在修復壁畫?”
“也談不上修復壁畫,我就是幫忙臨摹壁畫。”
向南擺了擺手,說道,“臨摹壁畫和臨摹古畫區別不是那麼大,很容易就上手了。”
“沒了?就這個?”
老戴不信,向南說話,總喜歡把大事往小了說,好像在他的眼裡,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還有就是揭取壁畫。”
向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就是把壁畫切下來,也不復雜,葛專家教了我很多東西。”
“揭取壁畫不復雜?我信你個鬼!”
老戴靠在鬆軟的靠背上,斜着眼睛看着向南,說道,
“你以爲老頭子我不懂啊?我以前也是去過敦煌旅遊的,聽那裡的壁畫修復師說,揭取壁畫之前,不僅要清理壁畫表面的病害,還要加固壁畫,這還不算,還要看什麼地仗層和顏料層是不是牢固等等,反正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記都記不住,你還說不復雜?”
“……”
向南一臉無語,我哪兒知道你老戴居然懂這麼多,早知道你懂,我就直接說“一般複雜”了。
“還有那個臨摹壁畫,要求非常變態。”
老戴把向南扔在一邊,轉頭對李德坤和老餘等人說道,“古畫臨摹是不求形似只求神似,壁畫臨摹是兩樣都要求,而且更過分的是,你臨摹完了,負責審覈的人還要拿卡尺測量你畫得比例跟真跡有沒有對得上,卡尺啊,多變態!”
“!!!”
李德坤和老餘都是一臉震驚。
他倆對這塊是真不懂,聽到這裡,對向南更是佩服,連這麼變態的壁畫臨摹看一看都能做,那向南豈不是更變態?
看着眉飛色舞的老戴在那兒吐沫橫飛,賣弄着他肚子裡的那些存貨,向南撇了撇嘴,不再管他,還是玩遊戲好了,這裡到江城,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呢。
剛掏出手機,正要打開很久都沒玩過的水果連連看,忽然手機屏幕一陣卡頓,緊接着一個電話號碼跳了出來,直到此時,手機纔開始“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向南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情願地接通了電話。
“向南,你現在要是還沒上高速,就趕緊下車,到古墓這裡來!”
電話裡陡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喘息聲,緊接着一個急吼吼的聲音在那頭大聲說道,
“古墓底下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