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
仔細想想，鄭飛躍已經有大半年沒踏足這片領域了。
上次他來這裡，還是因爲天鳳熬不住吳天的折磨，終於把令牌吐了出來，然後被鄭飛躍親手毀掉，算是解了黑紗的後顧之憂。
如今舊地重遊，光景又不一樣了。
空曠的實驗室，如今已經顯得擁擠不堪，各個房間都傳來兇獸的怒吼，或是嘶吼，或是慘叫。
一羣穿着白色衣服的研究員匆忙奔走，見到鄭飛躍這個老大也不停留，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老大。
吳天在旁邊解釋道：“這些人都是我從各個渠道弄來的，您之前派來的人員……說實話您別怪我，大多數都辭了。”
“這事我知道。”
鄭飛躍點點頭，“深海的人確實不適合做這份工作，我既然讓你全盤接手，就不會多說什麼。”
吳天非常感動：“謝謝老大的信任！”
鄭飛躍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吳天，你是偏才，放眼東岸，能用你、敢用你的人，只有我一個！”
吳天點頭：“我明白。”
鄭飛躍：“很好，咱們先去看看老朋友。”
兩人來到關押天鳳的房間，推開門，就看到一頭十幾米長的飛禽，有氣無力地躺在籠子裡，曾經光鮮亮麗的羽毛，此刻暗淡無光。
不僅如此，它身上還纏繞了幾條色彩斑斕的鎖鏈，正發出朦朦熒光。
“鄭飛躍！”
飛禽見到鄭飛躍後，如同即將溺死的人抓到最後一根稻草，掙扎起擡起脖頸，聲音淒厲：“令牌已經給你了！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鄭飛躍問吳天：“你對它做了什麼？”
吳天笑道：“比起其他實驗體，這個算是優待了，不過是定期抽血，偶爾給它打幾針而已，主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瘋子！”
天鳳淒厲地大吼起來：“你們這樣做，是要遭報應的！鄭飛躍，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
鄭飛躍搖頭：“報應？
在西岸的時候，我給過你殺身成仁的機會，可你沒有珍惜，如今進了鬼門關，就怨不得別人。”
“藉口！都是藉口！”
天鳳用力拍打着翅膀，大吼：“令牌我已經交出來了，你還要怎樣？
我不求你放過我，只求一死，一死而已！”
曾經的寒星宮長老，如今已成了條卑微求死的野狗。
鄭飛躍看向吳天。
吳天盯着天鳳，笑容陰森可怖：“老大，這可是稀罕種，殺掉太可惜了，現階段的很多實驗都離不開他。”
鄭飛躍點頭：“那就留着。”
天鳳通體一陣，眼神佈滿了哀求之色：“鄭飛躍，我求求你，殺了我，只要讓我死，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你和明月是死對頭，我知道她很多事情，可以全部告訴你，只求你殺了我！”
天鳳叫得太悽慘，就連鄭飛躍都有些於心不忍。
吳天瞧出了苗頭，連忙道：“老大，我保證，會將它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撬出來，咱們去其他房間看看吧。”
鄭飛躍點頭。
兩人轉身離開，身後是天鳳發狂似的咆哮。
“那什麼，最早的光頭大妖，如何了？”
鄭飛躍問道。
吳天撇撇嘴：“死了，不過進行了兩輪試驗，那傢伙就自爆元神死了，也怪我沒考慮周到，不過您放心，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
鄭飛躍想起天鳳身上困得那些鎖鏈，點點頭。
吳天小心地瞧了瞧老大的臉色，見他沒有責備的意思，纔開口道：“咱們是再轉轉，還是直接去看試驗成果？”
“先看看黑龍吧。”
鄭飛躍沒有忘記這個老朋友，當他見到黑龍時，對方的樣子也變了，沒有龍族的高傲與娟狂，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吳天解釋道：“按您的吩咐，除了抽血，什麼都沒做。”
鄭飛躍上前，看着籠子裡的黑龍，道：“感覺怎麼樣？”
黑龍擡起頭，一雙眼睛冰冷無比：“就算是上古時期的魔族，也做不出這種事情……鄭飛躍，你會遭報應的！”
“這裡的實驗體是不是每天都在咒我？”
鄭飛躍問道。
吳天尷尬一笑。
那些被抓進來的大妖，基本上都清楚這家實驗室的底細，自然將所有的憤懣歸咎在鄭老大頭上。
今天還算好的，吳天提前堵住了大多數妖獸的嘴巴，否則不知道罵成什麼樣呢。
鄭飛躍倒是不介意，道：“黑龍，你和其他的妖獸不一樣，只要你點點頭，隨時可以出去。”
“龍族絕不稱臣！”
黑龍沉聲道。
兩年的時間，它最大的改變就是不再歇斯底里，實在是看到太多毛骨悚然的事情，就算是偉大的龍族，也無法淡然處之。
吳天小聲道：“老大，新階段的試驗成果和黑龍有關。”
鄭飛躍挑眉。
吳天有些尷尬：“也就是說，誰都可以放，唯獨黑龍不能放。”
鄭飛躍：“……”黑龍越發沉默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它的手掌在微微顫抖，以至於龍族的驕傲都在此刻被衝擊的微微動搖。
“那算了，讓它多待幾天，咱們直接去看成果。”
鄭飛躍轉身就走。
黑龍望着他的背影，嘴巴剛剛張開，就看到吳天轉過身，衝它露出一個陰森恐怖的笑容，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核心實驗室。
吳天驅散裡面的白衣研究員，親自將一瓶血液樣子遞過來，道：“就是這個，蘊含龍族百分之一的精血，另外還有幾種妖獸的精血混合在一起。”
鄭飛躍將樣本舉到眼前仔細打量，血液呈暗紅色，在實驗室的光線下散發着淡淡熒光，打開瓶蓋聞一聞，竟然還有些許清香。
吳天吩咐道：“把猴子拉上來。”
鐵籠子推進來，裡面關着一隻吱吱亂叫的猿類妖獸，修爲不算高，只有煉神期，算是比較弱小的妖獸。
“注射！”
吳天吩咐。
兩名有修爲的研究員打開籠子，抓住亂動的猿妖，乾淨利落地將血液樣本注射進它的體內。
猿猴很快睡着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它突然睜開眼睛，雙目一片血紅，發瘋地拍打着欄杆，身上的肌肉瘋狂顫抖，氣勢也節節攀升。
片刻功夫，這隻猿妖的修爲便從煉神期暴漲到返虛初階。
鄭飛躍看得眼睛發直，道：“這麼猛？
持續時間多久？
有沒有副作用？
會不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性傷害？”
“沒有持續時間，或者說，一直持續到死。”
吳天搓搓手，打量着猿妖的表情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寶，“可以活三個月，心智方面會變得兇殘、嗜血。”
鄭飛躍聽後，沉聲道：“副作用太明顯，我要的成果是不死人的那種。”
吳天聽得真切，老大說的是……人！下一秒，吳天直接跪下，語氣狂熱：“雖然沒有達到老大的需求，可已經是極大的突破了，吳天斗膽，懇請老大批准給實驗室更多的資源。”
原來，他是要錢的。
鄭飛躍揮手道：“自助終端的成本很快就能收回到，到時需要什麼，直接來找我批條子，就遵循這個方向，努力吧。”
吳天大吼：“定不辱使命！”
離開實驗室的時候，鄭飛躍遇到的所有實驗體，都用灰濛濛的眼神盯着他，彷彿在說：“鄭飛躍，你會遭報應的！”
鄭飛躍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
要怪就怪命運吧。
誰也不知道東岸的太平日子能持續多久？
他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打造一支擁有中高端戰力的部隊！爲此，一些代價是可以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