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華點蒼下

英華點蒼(下)

隔天,小云與英白羅都來了精神,小云便提出要上蒼山去玩,劉芹想來正好熟悉地形有備無患便答應了。於是三人隨山間小徑上了坡。沒想蒼山雖近在眼前,但地勢很大,舉目迎望如天幕般從天直向地,單走斜坡便是一個時辰,雖緩但也漫長。兩旁草木茂盛,林間偶有鳥鳴水澗聲,沿途便見那蒼山峰頂上長年不花的雪水,化作溪水淙淙順山澗而下,便是山青水秀,風景不錯。

三人或走或停,也不知爬了多久,英白羅有些氣喘便有些拖拖拉拉,小云卻很興奮,沿途拉着英白羅向前,嘰嘰咋咋,蹦蹦跳跳。忽大叫起來指山下說:

“看呀看呀,真好看啊。”

劉芹回過身,眼前豁然開朗,一幅畫卷竟赫然展在腳下。那碧藍的是洱海,翠綠的是農田,白色灰檐散落,點點綴綴春花。一大片一大片,叫人看的心曠神馨,涼風徐徐而來,散去爬山的暑熱,情不自禁閉眼,深吸一口入單田,又將胸口的渾濁淡淡吐出,徐徐吐納後,只覺周身清爽。

那小云瞧着有趣,也學劉芹閉眼,深呼吸。迎面一陣涼風吹拂,一旁英白羅呆呆看着,樹下大石上劉芹一人矗立,煙藍衣袍隨風飛舞,閉眼中,隨風邁步一撤身,左掌起,右掌落,雙掌揉和爲圓,小步繞八卦,那步法身姿隨風落葉而起,即輕又慢,卻恰是如此輕慢,竟似與山水融合,看着看着,那身姿竟化爲一個個藍影,一起身,一轉圈,衣袍翻滾,竟是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藍衣、少年、山巒、劍光。

迷迷濛濛,英白羅迷縫起眼睛,腦海中什麼一閃而過。

啪啪啪

這頭小云已看的入迷,興奮啪手,蹦跳着道:“哇,姐夫,你不但劍法使的厲害,連拳法都打的那麼漂亮哇,英哥哥,姐夫很厲害是不是?”

“……不……對……,你不對了……”

“嗯?什麼不對?”

小云轉頭看英白羅,只見英白羅眼神直看劉芹,搖頭嘴裡喃喃道:“……不對,你不對的……不對的……”

劉芹已經收勢正身,正斂氣中,就見英白羅走上去,竟一把捧住劉芹的臉,湊上去仔細辯認。

劉芹整個怔住了,英白羅的臉近在咫尺,一雙黑眼睛彷彿要將他吞進去,看得胸口莫名狂跳,良久良久才穩住心神,小心翼翼問出一聲:“師……兄……”

英白羅然後輕開手,慢慢退回身,搖搖頭,嘴裡道:“不對的……你不對的……”然後轉過身,低頭繼續上前走了。

小云皺皺眉頭,好奇拉住英白羅去問:“什麼不對呀,英哥哥?”

就見英白羅搖頭,自顧自嘟囔着:“不是,不是華山的……劍法……”

“英哥哥,姐夫方纔那是拳法啊。”

“華山只有劍法……沒有拳法……他不對……”說完默默低下頭,繼續向上走了。小云抓抓頭,轉過頭問劉芹:“姐夫,英哥哥什麼意思啊?華山派沒拳法麼?那你方纔使的是什麼拳法啊?”

劉芹愣了愣,才明白自己竟不知不覺使了這套衡山派的拳法,隨即苦笑了一聲道:“小撥雲掌,我在你這麼小的時候,學成的。”

“噢,小撥雲掌?怪不得看的那麼漂亮。”小云轉轉眼珠,轉回身追上劉芹,糾纏起來道,“那,姐夫,那我能不能學?教我嘛,好不好?”

劉芹看着上方的背景,心中揣測方纔英白羅的樣子若有所思,由着小云身後繞來繞去,直到前方的英白羅突然彎下腰撐住路旁的大石塊。

“怎麼了?”

劉芹有些緊張上前,見英白羅呼呼直喘。小云爬上來見了才道:“噢,這裡山太高了,歇一會就沒事了。”

劉芹,山高?擡頭方覺三人已不知不覺快爬至山頂了,說來也怪,蒼山的峰頂全不似華山雲霧繚繞與險峻,青天白日,碧藍如洗,連綿的山巒就那麼赫然眼前,只是才農曆的三月,遙看山頂平坡,四周有些青黃,沒什麼草木,只光禿禿的石子。不過,比起來華山比這險的多了,怎麼英白羅喘成這樣。他卻不知大理比之也陝西海拔已高成不少了,更不用提蒼山了。

於是,便扶英白羅坐在一旁歇息,這時就聽身後小云歡呼一聲道:“有魚有魚哎。”

劉芹仰目遙望才奇,原來脊坡盡頭一片平原石臺之處,高處溪流高低錯落,在有凹下之處匯成了大大小小不少水池,由陽光一射,那一個接一個水臺,或藍或碧或翠或青,閃閃爍爍中深深淺淺,一尾尾魚兒游來游去,那魚也奇,竟是胴體煙黃色,皮質通透到竟能在陽光照射下看到裡面粉紅肉色。而再向上望去,已遙遙可看到山峰頂處。

小云早就大奇,拾起一根木技就去捉魚,嚷嚷着要吃烤魚。英白羅瞧着歡喜,也上前脫了鞋襪赤腳去捉。才下腳‘哇’叫了一聲,跳腳蹦上岸叫‘好冰好冰’,惹的小云哈哈大笑直說,別看這溪水,是山峰頂上雪水融下的,是冰水呢。

英白羅撅起高高嘴巴,蹲在溪水邊,瞅水裡魚,不服氣又伸指頭去觸,又被冰的哇叫縮回手指哈熱氣,過一會又忍不住再伸一根。劉芹近前瞧在眼裡,英白羅像極了一隻偷魚饞嘴貓,忍不住笑起來,英白羅聽到笑聲仰起臉開始學上小云,滿眼委曲又不服氣,一臉萌態,吧結嘴巴。

“想吃?”

“哈嗯。”

劉芹砰然心跳:“親一口。”

英白羅撅起嘴巴‘吧唧’來了一口。

“……”

英白羅無辜眨眼睛,繼續瞅水裡魚,那意思,親過了嘍,要算數哦。全然不覺劉芹一雙眼睛泛着兇兇綠光,心裡盤算着傻師兄等你病好了,咱倆再慢慢算夠這筆賬。於是,把一腔怨氣全撒在水中魚裡,隨手一顆石子投出,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噗——噗——噗

三條肥魚便翻白眼頂起肚皮浮上水面。小云迎天喜地,去拿枝木夠,而英白羅則嘻嘻笑笑的啪手。小云拉起衣服下襬正兜好魚,‘哎喲’一聲,摸摸小腦門望望天空。劉芹也感覺到了,擡頭一看。

——唰——

雨便下來了,大理的雨,便如孩子兒的臉,東邊日出西邊雨,一會一會的。劉芹起初也不在意,卻不想這次雨是牛毛細雨,細細密密,被風一吹,鋪天蓋地,不一會三人衣服已是半溼,那頭英白羅卻嗚嗚啊啊叫起來,指着某個地方揮手。

原來是發現了一個石洞。三人拎好魚,躲入石洞,劉芹抖抖雨珠,擡眼見洞外天地一片灰濛濛。轉看洞內,石洞深幽,看不到底,幸好還算乾燥,石壁上還有些枯藤老根糾纏,於是他取出火石,抽出匕首砍下一些。

低下頭啪啪啪打火石,準備生火。

一時洞中暈暗,三人圍站着,就聽洞外雨水滴嗒作響。小云抖抖肩膀,悄悄挨近劉芹催道:“姐夫,好了沒啊!”

恰此時天猛的一閃,一個閃電劃過天際。接着春雷滾動

——嘩啦——

——轟隆隆——

“啊啊……”小云捂耳朵嚇的尖叫,蹦進劉芹懷裡,魚噼啪掉了一地。而劉芹本就僵硬的手指拿不住火石,啪的掉在了地上。劉芹暗罵自己一聲該死,彎腰想去拾,儘管告誡自己在懷裡拱動的是小云,但那種幾乎親密的觸碰,隔着半溼衣料染上的體溫,不由讓他肌肉更加僵硬,懷中小云卻依舊縮動。忍無可忍中,劉芹手指點向小云——

噗啪

一點火星閃過石洞,兩人愣神停頓中,就見英白羅低頭拾起了地上的火石,兩手敲打劃燃了枯藤,跪地低頭,雙手攏住那堆火星呼呼輕吹,在吹吸是火光從英白羅的手心竄出,他鬆開手,爬起身,將一旁的柴慢慢架進去,火苗終於長成,桔光色的火光照亮整個昏暗的石洞,一絲暖意讓英白羅嘿嘿一笑,見兩人仍怔怔不動,他便走近,拉拉小云,又扯扯劉芹的衣角,歪頭傻傻一笑:

“別怕……火……暖和……有我……”

“……”

“……”

劉芹意外的怔怔,只見桔黃色的暖光映襯出英白羅半邊的臉,火光下仰起臉龐,眼睛裡滿滿的笑意。英白羅也不等兩人言語,自故自回拾起了地上的魚,咽咽口水。自顧自開膛破肚,跑到洞口接了雨水洗弄乾淨,拿起木技叉上,烤起魚來。不一會,烤魚滋滋作響,洞中溢出魚香來,英白羅口水吸溜,近不及待拿起一條,吸呼的咬上去。

嘎吱嘎吱。

牙咬上焦脆的魚皮聲,脣齒前滿嘴魚脂流油,同時一嘴的脆嫩魚肉,英白羅一臉的滿足嚼着。小云忍不住,坐到他一旁,拿起一條魚,嘎吱嘎吱咬起來,臉上立刻露出幸福的表情,嘴角帶着油脂,不停的舔嘴,就像只飽食的小花貓。

“好……(嘎吱)……香……好好吃哦……”

“哈嗯……”

“太嫩了,姐夫,你也來哇……早知道就再捕幾條了……”

劉芹清寒的臉回暖,等人走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已經不僵硬了,他輕輕鬆了口氣,緩緩走至了火堆邊。

一條魚橫在了他的面前,劉芹轉過臉,英白羅坐下方仰面雙眼亮晶晶看他,舌頭吸溜吸溜舔整個嘴巴。火光中,那嘴脣泛出紅潤潤的油光,劉芹玩貓似的托起了他下巴,然後俯下臉,隔着那條魚,撫撫他的嘴角。

“哈嗯?”

小云瞪大眼,魚‘吧嗒’掉在了膝蓋上。

劉芹側臉低頭吻住了英白羅的脣,一股油滋滋魚肉焦香味,開始只想着淺啄,卻在雙脣觸碰下一發不可收拾。當舌尖品嚐到對方口腔的溫暖時,更是從胸口涌起酸楚與熱流。對方卻傻傻掙扎,因爲弊氣的不舒服讓這種酸楚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劉芹收緊手臂摁住對方亂動的頭部,舌頭使勁伸入撩動,彷彿要把這整整兩年多的尋尋覓覓都傾吐出來。

“嗯嗯……”

英白羅因爲半張的嘴,口水順着嘴角淌下來,本能向後躲,劉芹卻摁住了他的後腦勺,追了上去,張合間使勁吮吸一口,魚香合着舌尖夾帶着汁液一起融入了口腔。洞中寂靜一時只剩下嘖嘖水跡之聲。

一旁小云不知不覺瞧的臉通紅,大嘴一張一開,半晌手上一溼,才發現自己口水流了一下巴,吸溜一下擦擦,嘀咕一句什麼嘛原來是這樣,切。再回過神就見劉芹已經鬆開了英白羅,卻仍是擁在懷裡不鬆手,一時只有火苗叭叭的作響。小云吐吐舌頭,不好意思扭過臉,蹲到了一邊嘀嘀咕咕畫圈圈去了,時不時又轉過頭,偷瞄兩眼。

那頭,劉芹擁住英白羅怔怔出神,撫過英白羅頭,見他附在自己肩頭揣氣泛暈,不停吐舌張嘴,偷笑,擡頭卻見那頭小云貓貓狀蹲地,正偷看的出神,口水一滴的樣子,皺皺眉頭,咳一聲道:“還沒看夠?” шшш▪тTk дn▪¢ O

小云一激靈,這纔回神,吸吸口水道:“哈,姐夫,原來……”

劉芹皺皺眉頭糾正道:“知道了,還叫我姐夫?”

“呃……”小云靈機一動,上前道,“要不,我認英哥爲嫂子,你就是我大哥。”

“……”劉芹挑高了眉毛,卻爲小云那句‘嫂子’有點怦然心動,不禁斥一口:“小鬼頭。”

“嘿嘿嘿。”

“好了,去看看雨有沒有停,咱們也好下山。”

“沒哎,姐夫,雨還在下。”

洞口小云的聲音傳來,劉芹放了英白羅,瞧瞧洞外,雨仍是細細密密漫天飛舞,一時半刻不見會停,再看看天色漸漸暗下,唉息今天怕是要在山上過夜了,只是山中夜晚更冷,就叫小云與自己多拾些乾枯藤技樹葉過來,堆在一旁,又去潭邊捕了幾條魚來,再取些水。返回後,劉芹見小云縮在英白羅懷中,有些冷,便撥動火苗,讓火更旺些,插上洗好的魚條。又架起木枝,讓他們把半溼的衣物脫下架上,即可烘乾又可擋風。

小云吶吶吸吸鼻子,那頭英白羅打了個噴嚏。劉芹瞧瞧這一大一小,便真是相應成趣了。一時洞中暖和起來,小云撐膝蓋支下巴,頭一點點喃喃道:“姐夫,是不是行走江湖,都是這個樣子?又好玩,又新奇。”

劉芹聽得便道:“江湖人心險惡,不是你想象的。”

“再險惡,也比整日困在這個地方,哪也去不了,無聊死的好。姐夫,乾脆,我跟你一起行走江湖吧。行俠仗義,罰惡揚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劉芹看小云雙手比劃,說的興奮,只淡淡想到了斷劍隱退的封不平。一老一少,闖蕩江湖行俠仗義,蕩跡天涯少年夢,素不知人心莫測,幾成名就?無非是來來又往往,名也罷無也罷,終是老時抱劍歸隱,難道自己的歸宿也是歸隱麼?

劉芹迷惑不語,直到小云催促。

他才道:“江湖人心險惡,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言罷自己也愣了愣,只覺得這句話似成相識。

“姐夫?”小云奇怪問,“怎麼了?”

劉芹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我在你這般年紀也曾有人這般說過。”

“哦?真的,是誰?”小云轉轉眼珠,想想道:“姐夫,你在江湖行走那麼久了,一定知道不少故事,跟我講講吧。”

劉芹並不是多言之人,只是今夜守着迷糊渾沌的英白羅,倒有些躊躇,二年來多少長夜漫漫,一人孤守天亮,無數心思卻只化作一縷寄思。

回想少年時富貴武林世家,家中上下寵愛玩劣不甚,卻突遭家世變故,當初他背伏劉正風之子罵名,一入江湖便受盡白眼欺辱,投入華山派下,竟才識家師嶽不羣僞君子的真面目,簡直叫五雷轟頂身心懼變,走火入魔般只想練得絕世劍術,血洗前恥,揚眉吐氣,叫江湖上再無人能欺負他瞧不起他。

可如今劍在手,獨步江湖,兩年多,靜下心來,心境卻發生了變化。該尋的仇也了了,該尋的人也找到了,如今的自己,又在尋求什麼呢?

莫非也要像封不平似的抱劍歸隱?

轉念想到令狐沖與那個林平之,看看面前的英白羅,搖搖頭,英白羅是他要的人,但留在華山卻是他不願,華山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回憶的。

歸隱?

他年紀輕輕只想每日如廝一飯一茶一人?

“姐夫?”小云奇怪劉芹的突然停頓,“你方纔說那少年家境突變,又逢師傅陷害,然後終於報仇了,是麼?”

劉芹搖搖頭,繼續說下去,直到最後問道:“你若是他,該報的仇已了,接下來怎麼做?”

“那還用說,行走江湖,行俠仗儀唄。”

“可當初,他在江湖之上,人人欺負他,憑什麼要他去行俠仗儀?”

“這個啊……”小云歪過腦袋想來想去,終究是小孩子想不出什麼答案,最後只道,“可是我想成爲大俠啊!我意思是……那樣比較開心啊,否則,空有一身本事幹嘛呢?”

“是啊,空有一身本事幹嘛呢?”

小云最後皺着眉頭窩在英白羅懷中睡去,劉芹卻守在一旁看火堆加柴,小云的問話盤旋在腦海中,是啊,吃了那麼多苦,終得一身武藝卻又要幹嘛呢?

劉芹盤腿而坐凝視火堆出神,更何況所謂藝成不過是自欺欺人吧了,若真比起那令狐沖的獨孤九劍,他那半吊子辟邪劍譜又算什麼?也許連林平之的衡山派劍法也不如,他又算什麼大俠,怎做得真正的獨步武林。

也許,就是這種結論,讓他挫敗——記得幼時父親曾說過,練武奇才可遇不可求,就如美玉。而他不是那塊美玉,唉……

啪嗒啪嗒

嗚——嗚——

劉芹一哆嗦,才發現自己打了個盹。醒來時不學夜深,火堆只剩熒熒之火,他添了些柴。轉回頭,洞外竟日一輪明月高懸,看來雨停了。

莫名起身走出洞外,平臺溪潭一輪圓月高懸,四周靜寥,劉芹靜靜看着潭中圓月,舉目夜空萬籟朗朗蒼山,劉芹深深呼出一口白氣,低頭幽潭倒映北斗七星,彷彿一天一地只一人,不知怎麼,某話閃過腦海:

“不對……你不對……華山只有劍法……”

“諾……華山回不得,就呆在蒼山吧……”

蒼山七十二峰,或險或秀,或隱或現,或點或片。劉芹雙手背後,潭水前俯視倒映中北斗七星下的山峰,突然某種呼出欲出的東西跳動。他幸手摺樹技揮出

嗖——嗖——嗖——

嗖——嗖——嗖——

英白羅是在某種劍氣聲中醒的,他揉揉眼睛爬起身走出洞,只見一片夜空,幽潭溪水,月下銀霜,一少年舞劍而起,劍式閃閃爍爍,寒光蒼芒一片,揪住他呼吸。依依稀稀借那劍勢,彷彿看那巍峨華山山巒,一少年在那山峰之巔起舞,凜冽而決絕,劍氣迴盪中卻彷彿離開華山險赫,俊秀如點黑撲散開來。

劉芹月下舞劍,眼眸中點點星芒,竟是上方蒼山七十二峰,劍招似山巒起伏,綿綿不絕,一招一式,隨興而起,越來越順手,越來越興起,彷彿並非他並人而舞,而是隨意境,欲罷不能,直到星空淺淡,露出一抹魚肚白,在他劍勢下,英白羅彷彿看到什麼,不似令狐沖的瀟灑隨性,不似林平之的靈秀細密,但氣勢清冷凜冽,一招、二招、三招,點刺決絕之中,又那麼孤傲,就像蒼山七十二峰,星星點點,形成一片又各有不同,英白羅看着看着彷彿那劍招化成山巒起伏的羣山峻嶺,有股子鋪天蓋地之勢。

“點……蒼……”

劉芹一個招式收式,才見天已黎明。

回身正視英白羅。

只見英白羅慢慢走上前,疑問道:“小芹?”

劉芹點點頭,呼出一口寒氣,也上前一步。

這時太陽初升,一縷光芒掃開蒼山山頂,照在二人身上,劉芹便看到那光慢慢匯聚到英白羅的眼睛中,最後閃成清明的眼神。

“小芹,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現在醒了?”

“嗯。”

劉芹上前一把擁住了英白羅,輕輕在他耳邊喚道:“英白羅,我喜歡你。”

“我知道的,小芹,我要回華山。”

“嗯,我送你,可我要留在蒼山。”

小云剛剛睡醒,揉揉眼睛,呆呆看着潭邊相擁兩人,這一幕讓他歪歪腦袋,突然裂嘴一笑,嗯,誰說江湖久寂寞,令狐沖、林平之算什麼,看來,我大理國內,不久也會有一位劍客少俠了,說不定還會是一代宗師。

嘿嘿,果然民間處處有高手,看來不久後,什麼宰相將軍,等我學成劍法,不一劍戳死你丫的,看你還逼我學這學那。

“啊啾——”

“宰相,您怎麼了?太子又溜出皇宮了,這些文書?”

“放這罷,啊啾——唉,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不祥之感,太子這次又要惹事了。”

“是啊是啊,咱們這大理國,太平無事,就是這太子,爲恐天下不亂。”

之後,劉芹以七十二點蒼劍法行走江湖,他從未說過要開門立派,可‘劉掌門’的稱呼莫名其妙的從大理流傳到了江湖上,江湖傳說,劉芹在大理蒼山之上得仙人指點又得秘籍一部,劍法大成。於是呼,江湖弟子們,蜂擁而至,或單挑,或羣歐,但最後,統統拜倒在劉芹腳下,久而久之,大理便有一個門派——‘點蒼派’。

聽點蒼派的弟子說:他們家掌門和華山派的英掌門,師出同門,友誼情深,那英掌門就是因爲看了咱們掌門的劍法,才大呼慚愧,棄劍練刀,終成爲華山派,開派以來,第一位以刀法行走江湖的掌門咧。

又聽華山派的弟子說:只要劉掌門來,便會拉着他家掌門,關起門來,切磋武藝,這一切磋哇,往往就是從天黑到天亮,又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反正一二三四五,就是好幾天,都不侍停的哦,不過,有時候,切磋完了,咱家掌門師傅臉色就不太好,劉掌門卻一臉春風得意,唉,估計是咱師傅刀法不如劉掌門,又輸了。

於是呼,因爲華山派掌門與點蒼派掌門走的近,兩派的弟子也常常走的近,並且交情不錯,興趣也頗爲相投,常常切磋劍法,一時點蒼與華山劍法大漲,一時成爲江湖美談。

這話傳到少林派方正大師耳裡,點點頭道:“阿彌佗佛,若門派都如劉掌門和英掌門這般,那該少了多少江湖紛爭啊。”

這話傳到嵩山派新一任掌門耳朵裡,微微一疑道:“嗯?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說不定,他和英白羅就是在研究什麼武林秘籍,意預對我嵩山派不利。不行,明天就派個人去無間道一下。”

這話傳到衡山掌門耳朵裡,眼紅大罵道:“呸,有沒有天理哇,練避邪還能做攻?哇哇哇,不公平不公平,喂,狐子,你家華山派的掌門都被這臭小子拐跑了,你一定要管!”

而某人無語中,拉燈撲倒之,醬醬釀釀,吃幹抹盡。

(全劇終)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想給英白羅和劉芹寫一個番外的,這番外若是換做半年前工作在暗無天日之下時,可能會寫得‘暗無天日’,比如,小芹把親親六師兄綁起來,囚禁在某個黑無天日的山洞,XX又OO,虐身虐心,虐到狗血四飛,血流成河(具體細節,請自行想象)。

。。。默。。。。

反正,當初就是這樣想滴。。。

咳咳,八過,既然已經離了那暗無天日的吭爹工作,又去了一次治癒系的大理古城。

於是呼,治癒系的番外也產生了。

最近接到冰的河蟹提示,同樣是關於那個字母,怎麼VIP部分就沒有呢?蠻奇怪的。

總覺得,JJ自從那次危機,跟某大合作共同經營,走到今天,已經全完不像是一個安安靜靜,單純寫文的地方了,從一開始編輯提點,仔細提出很好的寫作意見。到後來,編輯幾乎三個月一換,從暗示要多挖新坑,到後來開門見山的直白要新文,最終本人只得選擇無語默視,偷偷溜走。

唉,自我解嘲,也許是自己真OUT了,現在就是樣的唄,畢竟網站也要經營,肯定要有商業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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